六年级的最大好处是课少了很多。
魔咒、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魔药学、草药学、古代魔文、炼金术,以及魔法史。
哈利尝试过以“我的魔法史才刚刚及格”来拒绝这门课,但他的院长不太高兴地告诉他:“魔法史的提高班换老师了,戈哈德·沃德会来上这门课。他点名了你和格兰杰小姐。”
就当是帮巴希达婆婆照顾下她不省心的侄孙——哈利这么和自己说。
西里斯的炼金术课维持了一周一节的频率,这门不参与能力水平测试的选修课在去年是五、六、七三个年级一起上的,今年分了基础班(五年级)和进阶班(去年就上过课的六、七年级)。西里斯倒是建议过哈利可以不用选这门课——“毕竟你直接拥有我本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学。但校园生活就这两年了,不应该全浪费在上课上”。
哈利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西里斯的建议,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没有选炼金术课,他的教父会在他耳边碎碎念一整年。
他还试着用这句话来打动斯内普——既然他已经拥有了斯内普本人,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去掉课表里的魔药学。结果显而易见,他黑漆漆的共鸣者亲切、友善地问候了他的脸皮,然后让他去找他自己的院长谈。
另一个可能算不上“好处”的好处是哈利获得了四年级之后就少有的宁静——四年级以下的学生几乎都避着他走,哪怕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在开学晚宴上解释了火车遇袭事件的前因后果。
预言家日报上再三强调的“远离危险人物”和响彻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那句“交出哈利·波特和马尔福家的叛徒,我们无意伤害任何人”对此居功甚伟。
“往好处想,”哈利是这么安慰生气的赫敏的,“至少他们也没有真的以为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是什么关爱弱势群体的慈善组织。”
“好吧,你确实安慰到我了。”赫敏说,她和他们在魁地奇球场的入口处分别:“我去看台。祝你好运,罗恩。”
进到球场里面后,哈利望着稀稀拉拉的十来个候选者沉默了。
这是自他一年级加入魁地奇球队以来,需要选拔的队员人数最多,但是参与选拔人数却最少的一回。准确说,候选人只有去年的一半。可去年他们只需要选拔一名守门员,而今年哈利需要1名守门员、3名追球手、2名击球手。
“往好处想,哈利,”罗恩学着他刚刚的样子说,“至少来这里的都是真心喜欢魁地奇。”
哈利吐出一口浊气,他由衷希望这些候选人的表现也能像罗恩说的那样是“真心喜欢魁地奇”。
遗憾的是,兴趣并不等于实力。
等两个多小时的选拔赛结束,从球场回城堡的路上,他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委婉地、旁敲侧击地告诉麦格教授——今年他们大概率是无缘魁地奇杯了。
“你去哪儿,哈利?休息室不在那个方向。”罗恩拉住他。
“哦,我去拉文克劳塔楼。”哈利对他的新守门员说,“晚饭见。”
“他什么情况?”罗恩看着自己好友消失的背影,不可置信地问另一个:“他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交女朋友了吧?还是拉文克劳的?”
他掰着手指头,苦思冥想起来:“秋·张?不能啊,虽然迪戈里毕业了,但没听说他俩分手啊……帕瓦蒂那个在拉文克劳的孪生姐妹?可也没必要舍近求远啊……总不能是疯姑娘洛夫古德吧,她魔咒是使得挺好,可……”
“是卢娜·洛夫古德,不是疯姑娘。这样很不礼貌。而且,卢娜是金妮的好朋友。”赫敏打断了他。
“哈利的女朋友是疯姑娘?!”罗恩瞪着眼睛喊道。
“格兰芬多,”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低哑的、懒洋洋的声音,“扣10分。因为韦斯莱先生妄议同学。”
“斯、斯内普!”罗恩惊呼。
“真遗憾,韦斯莱先生,格兰芬多再扣10分,因为你不尊重教授,并且肆意篡改教授的名字。”斯内普冷笑着说。
“抱歉,教授!”赫敏赶在罗恩开口争辩前说,“而且哈利去拉文克劳塔楼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女朋友,他根本没交女朋友!”
斯内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点还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格兰杰小姐。如果我是你,相比稍有脑子的那个,我会更关心韦斯莱先生那完全作为装饰物的大脑到底能不能在下节课成功用出一个无声的防御咒语。”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不是,哈利到底是怎么能忍受跟着他学习的?”罗恩用夸张的表情小声嘟囔着,转头寻求好友的支持。
“说真的,罗纳德,”他的好友怜悯地看着他:“如果你继续用你那浅浅一茶勺的感情去口无遮拦地揣测哈利的情感生活,你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一定会非常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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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被卡在了拉文克劳塔楼门口。
他和青铜门环上的雄鹰大眼瞪小眼了近半个小时。
好消息是他已经从中途回塔楼的拉文克劳学生那里搞明白了进去塔楼的方法——拉文克劳塔楼没有口令,而是需要回答鹰状门环的问题。
坏消息是他答不上来。
——如果你有一艘船,你驾驶它航行了很久,每当它发生一点损坏,你就把坏的部分拿走换成全新、完好的。直到有一天你更换了这艘船的最后一个部件,现在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他为什么要知道这还是不是原来的船?是原来的船还是全新的船难道会影响他继续驾驶着航行吗?
他也试过和这头鹰讲道理,但不幸的是,这头会说人话的鹰要比地窖那些不会说人话的蛇难沟通得多。
就在哈利打算破罐子破摔,带着完全没完成的暑假作业去赴邓布利多明早的邀约的时候,他听到了卢娜极具标志性的空灵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