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的指节咔咔作响,她随手抄起另一柄木剑,她没有用自己惯用的长剑,那样对法师不公平。场边几个正在对练的队员见状,眼露兴趣围了过来。
两人持剑,在训练场的一角摆开架势。
梅的起手式是标准的北方军用剑术,重心下沉,剑尖微垂,她的攻势凶猛如暴风,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而薇琳的姿势却像在跳某种古老的舞蹈。
“砰!”
第一记劈砍被薇琳格挡,木剑相击的闷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梅立刻变招,剑刃贴着对方剑身下滑,直取手腕——这是她在北境雪原上学来的招式。
薇琳以微妙的角度卸开力道。她的后退像是量好的,每次只退三寸,细剑总能在最后一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挑开攻击。“精灵的步法?”梅在一次交锋间隙问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她笑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没有学过精灵的步法,天生的。”薇琳的呼吸依旧平稳,只有微微泛红的脸颊暴露了她的消耗。
“治疗师!救命啊!”
可惜箭靶区传来杀猪般的嚎叫让两人同时停手。一个红发队员正捂着脸在地上打滚,他的左边脸颊肿得老高,活像含了个鸡蛋——是弓弦反弹。
薇琳放下剑小跑过去,掌心泛起柔光,轻轻按在那人脸上。
她的表现现场的人都看在眼里。卡尔不知何时凑到了梅身边,摸着胡子感叹:“这薇琳法师有点东西啊。”
卡尔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敬佩,现在看她的眼神活像在看移动的神殿。
梅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远处正在治疗伤者的薇琳,嘴角勾起:“看来我们第三分队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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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薇琳已经适应了工作的节奏,进入了正轨。然而第三天下午,她发现训练场上的气氛变了——窃窃私语像瘟疫般在佣兵之间蔓延。
“听说了吗?坎顿迷宫又死人了……” 一个络腮胡佣兵用沾满机油的布巾擦拭着剑柄,声音压得极低。
“第五分队今早拖回来的尸体,哎,都是年轻人…… ”旁边瘦高的弓箭手接话。
最年轻的见习队员突然插嘴:“我兄弟昨晚值夜时说,看见路边的狗眼睛红得像血,连同类都撕咬……”
薇琳眉头。这些低语让她想起古籍上记载的“狂化症”,但那种瘟疫早在百年前就该绝迹了。
下午接近四时,训练场上的队员们开始懒散起来。有人打着哈欠收起武器,有人蹲在墙角分享水囊。夕阳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沙地上交织成诡异的图案。就在这松懈的时刻——
“吼!!!”
震耳欲聋的龙啸从后院传来,声浪之强竟震得武器架上的长剑集体发出危险的嗡鸣。所有人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
那不是普通的吼叫,而是混合着痛苦与狂乱的嘶鸣,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正在撕裂飞龙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