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陆子熙消失在黑夜中,他才松了口气,提着灯就往反方向跑去,追兵循着灯光,追向了他。
随后,几个火光围绕在那灯光周围,那几点光在黑夜里来回晃动……
再然后,火光依旧,灯光不复。
场景切换到陆子熙那里,系统贴心地为江雪露准备了照明的灯火,但这灯火仅她可见,对离他不远的陆子熙来说,这里依旧很黑。
黑夜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该是多么恐惧啊,何况在这荒郊野岭里。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这竹林地,这才喘了几口气,他环顾四周,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周围一片寂静,静得连微微的草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身体直打颤,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丝的声音。然后脚下踉跄,晕了过去。
太阳已到天空的正中央,有一背着箩筐小女孩走来,头上写这三个字——江雪露。
不用说江雪露也猜得到,但是她一直没从刚才的场景出来,依旧蹙着眉头。
蹲下着急地问:“你快醒醒,并把水壶中的水往他嘴里倒了几口。”
“奶奶,这有个人。”小女孩喊着。
一老婆婆走来,将陆子熙背起,带回家中……
江雪露回到了那个舒适性房间,此刻她的心情五味杂全,有着方才对书中人物悲剧的悲怆,亦有着对陆子熙险活下来的宽慰,还有着接下来对陆子熙的命运的疑惑。
南胡人残暴嗜血,杀了那么多中原人,也难怪中原这么痛恨南胡呢。还好那天没有将阿骨朵的事说出去,否则阿骨朵或许就不仅仅死这么简单了。江雪露心想。
可是就这么结束了,她在房中静默踱步,徘徊不睡。
她以一个上帝的角度看了这一切,可是对于书中人物,以他们的主观视角看待这一切,人人都有着不一样的心情。
江雪露一夜没睡,她真的想找到陆子熙了,这不仅此是系统给她的任务了。
她本非书中人物,可见此情此景,不由自主地与书中人物共情了,先前不知陆子熙来历,如今知道了,她开始可怜他,心疼他起来,她发自内心地想让他过得好,以弥补他童年时的惨痛经历。
辗转之间,她想到了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萧夫人——谢沐瑾。
她是谢默裳的亲侄女,不就是陆子熙的表姐么?她那里或许有关于陆子熙的消息吧。而且陈若玉也在那里,不如去看望看望。
江雪露打起了精神,化了个淡妆,穿了件浅紫色的衣服就出了门。
院中空无一人,她本想一声不吭地就出去来着,可又担心顾辞找不着自己而担心,于是跑到顾辞房门前,扣了几下门,道:“恩公,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但许久没人回应,江雪露心中疑惑——
这一大早地他能去哪里呢?
这时,邢礼走来,见江雪露四处张望,问:“姑娘在找什么?”
“正好,你来了,等恩公回来了,你告诉他我去了萧夫人家里。”
“姑娘去萧夫人家里作甚?”
还没等她回应,眨眼间就见她到了门口,见她回头招手说:“可别忘了告诉恩公啊。”
邢礼不解,一边挠头一边走向客室。
客室中央的桌子上摆了一盘棋,黑白棋几乎已经铺满整个棋盘,此时一骨骼分明的手指夹着一颗黑棋轻轻放在棋盘上。
“胜负已定。”顾辞淡淡地说。
“顾大人果然聪慧过人,我至今还未赢过顾大人几次呢。”一身穿深蓝带有白色云团花纹的长袍,头戴银白发冠,下巴处还留有中短的胡须的人说。
“长史大人见笑了,不知今日长史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前些日子,顾大人平反有功,又为朝廷建了不少功劳,我就在想,若是哪日你真的飞黄腾达了,位高权重的你还会站在丞相那边吗?”那人食指轻轻敲着桌子,眼神中充满威胁,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辞。
顾辞只是一笑,说:“顾某现在在朝廷的地位不低了,也不曾想过背叛丞相,他对我有恩,何况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这人轻笑着说:“你最好说到做到,若是做不到,知道你的下场。”说完,他便起身走出门外,恰好与邢礼撞个正着,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像是醉了酒一般晃晃悠悠与邢礼擦肩而过,直向大门外走去。
邢礼疑惑地目送着那人,直到他消失在门外,他才走进屋中。
“大人,那人是谁啊?”
“一个朋友。”
“对了,江姑娘让我告诉你她去了萧将军家里。”
“她跑去萧将军家作甚?”
邢礼摇头说:“看姑娘那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她一个人去的?”
邢礼点点头。
“她初来这里,怎会认得路?你为何不跟着?”顾辞蹙着眉头,有些着急地说。
可这事又怎能怪在邢礼身上呢?平白无故地被数落了一顿,他现在也只能支支吾吾,即使没犯错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只能无奈地说:“大人,江姑娘刚走没多久,我现在去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