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
邢礼不解地“啊”了一声。
“快去!”
……
江雪露此刻仍旧在擦那些残留的污垢,忙活许久,可她丝毫没有疲惫之感,反倒愈发来劲儿,要知道,她之前可是奇懒无比,奶奶让她干她都不干,如今竟主动干起活来,还是帮别人干活,不给钱不给利的,这要是搁旁人眼里,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万年都难得一见。
忽然,她不知碰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手指被划破了,不过只是划破一层皮,不痛,她只是顿了顿,换了只手,又干起活来。
没过多久,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在没有分清对方是敌是友前,江雪露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暗中打探。
近而又近,江雪露才看清此人面庞,她急忙跑出去,喊着:“恩公。”
顾辞下马跑过来,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有些责备地说:“你怎么一人跑来了这里?这里很危险,我在家,邢礼也在家,我睡了,你可以叫醒我,或者让邢礼带着你也行啊。”
江雪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搞的措手不及,停顿片刻,她才想为何恩公说这里是危险之地,莫非是因为之前来此的南胡人为非作歹?
她轻轻拍了拍顾辞的背,缓声说:“恩公,你又担心了,对不起,可这里已经不是危险之地了,南胡人早就被打跑了,这里很安全,我也很安全。”
顾辞抱得紧,她轻轻推开,说:“恩公,我身上全是灰尘,等下你的衣服也被我搞脏了。”
“没事。”说罢,顾辞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衣摆的灰尘,接着抬眼望着她。
顾辞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即便醉酒了也不会有,江雪露低头望着,见得这神情莫名地让人有些心疼。
“露儿,谢谢你。”
江雪露充满疑问:“我?恩公,你要谢我啥呀?”
“没事,回去给你做好吃的。”顾辞站起,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好耶!”江雪露高兴跳起,“不过恩公既然来了,帮我个忙呗,我们也能趁早回去。”
她扔给了顾辞一块抹布。
顾辞接住,只一点头。
两人忙活之中,江雪露说:“太平之日陆谢二位将军选择隐居此地,想必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可旁人都以那皇帝赐予的府邸为主,这里都被忽视了,都没人打扫。”
“露儿有心了,今日辛苦你,往后你若想,我派人来此打扫就行。”
“那我也要来,要看管着那群人。”嘴上说是看管,江雪露不过是想多来这里玩玩罢了,况且今日清扫让她倍有自豪感,她还想常来呢,往后这种事就这样拱手全部让于别人,她还有些不乐意。
“好,我陪你一起。”
……
夜晚归家,顾辞为江雪露做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正吃得开心时,邢礼前来报备:“大人,文国公来访。”
眼前一位老者进入,左边有一人搀扶,正是谢沐瑾,右边有一人陪侍,正是萧鼓,他们身后,还跟了两个丫鬟。
江雪露塞了一嘴食物,此刻停止咀嚼,看着那老者。
谢铖,谢默裳父亲,谢沐瑾爷爷。
他虽已白发苍苍,但英姿尚存,想必当年定是个俊朗之人。
“国公,萧夫人请坐。”顾辞站起,有礼道。
两人刚一坐下,江雪露就递上筷子,说:“这位爷爷,谢姐姐,你们快吃。”
“今日是何日子,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对了,你方才叫我什么?”谢铖慈祥地笑着。
江雪露反应过来,之前见这般年龄的老人,她总礼貌性地称一声“爷爷”,结果,习以为常地喊了出来。
她有些胆颤,“爷……爷啊,我是不是说错了?”
谢铖大笑两声,“好啊,我又多了一孙女,听瑾儿说,你俩已结交为姐妹,是该称呼一声爷爷。”
江雪露猜想这爷爷定是豪迈之人,脸上笑着,也不说话。
“这菜极好,我家中人从未有过这般手艺。”谢沐瑾说着,眼睛朝萧鼓那边撇了撇。
萧鼓有所察觉,冲她憨笑两下,接着说:“顾辞,这是谁做的?我马上拜他为师!”
“萧将军,你要拜我家恩公为师么?”
几人惊讶,异口同声:“顾大人竟还有这般好手艺!”
“多少年都没吃过这种别具一格的美味了,那些厨师做出的饭菜虽美味,但味道大有雷同之处,此次,倒尝出了别有一番的风味,能堪比着,也只有我那位女婿了。”谢铖说。
女婿?说的就是陆将军吧,想不到陆将军外人面前威勇无比,家人面前竟如此的贴心。想必定经常给谢将军做好吃的,真是铁汉柔情!江雪露心道。
“各位喜欢就好。”顾辞谦逊一笑。
……
吃罢饭,谢铖命身后的丫鬟拿出一精致的盒子来,并递给江雪露,“此物虽不贵重,但寓意极好,之前我那外孙有一个,你与他有缘,这便赠一个相同的,你可别嫌弃啊。”
江雪露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沉香手串,她拿出来仔细端详,看那上面还刻着“平安喜乐”四字,欣喜说:“这手串好生精致,谢谢……国公。”
“哎呦,还是叫我爷爷吧。”
江雪露有些腼腆地笑着,“好啊。”
几人相聊甚晚,才各回各家,各回各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