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雪露回来,她关心地打量着她,问:“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谢姐姐。”
陆子熙乃谢家后人,是她的弟弟,她本该把他带到它面前,走到她面前时,又说不出口。
况且这个陆子熙若是假的呢?他没有任何凭证,只凭一张嘴,就能证明自己是陆子熙了。
“夫人,府上来了客人,需您去主持。”一个丫鬟来此禀报。
“知道了。”转向江雪露,“你没事就好,府上有事,我该日再来看你,想吃什么提前告知我,我定给你带。”
还在纠结的的江雪露挤出一抹笑,说:“好的,姐姐,你先去忙吧。”
她最终还是决定先将此事隐瞒。
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她舒了口气,让陆子熙先去一旁歇息着,自己先给那位姑娘治伤。
他挺老实,乖乖待在一旁等她。
江雪露慢慢轻轻地将姑娘的鞋脱下,脚崴地颇为严重,脚踝都有些发紫。
李太医教过她一些专治伤筋动骨的技巧。她先端来一盆热水,毛巾浸入,盖在脚面敷之,再找到穴道轻轻按摩一会儿,紧接着拿出疏通筋骨的活骨膏涂上,最后以纱布缠之。
“好了。”江雪露擦擦脸上的汗,对那姑娘说,“这个拿去,每天早晚一涂。”她把手中的膏药给了她。
小伙子连声道谢,付了诊金后,就搀扶着那位姑娘走了。
“我也受伤了。”坐在她后面的陆子熙突然冒出一句。
江雪露若无其事地转头,拍了拍手,道:“伤哪了?”
他撸起袖子,一条血痕乍入人眼。
“伤的挺严重,怎么不早说?”
他低着头,没说话。
江雪露拿来药品,弯腰抓住他的手臂,用丝棉蘸取雄黄酒,先给他的伤口消毒。
酒是辣的,浸入皮肉之中是疼的,可他似乎没感觉到,直勾勾地地看着江雪露。
此时此刻,不知何时门外出现了一个如芝兰玉树的男人,右手还提着一包糕点。他身披青绿色大氅,站在门外默默地看着他们。
他的眼神中出现了几分怒意。
他悄悄走到她身后,给了陆子熙一个威慑的眼神。陆子熙只觉头皮发麻,手不觉地颤了一下,赶忙低下了头。
这一颤,把江雪露手中的药瓶都给震掉在地,里面的药全撒了出来。她也责怪道:“你好端端地怎么突然一动?”她叹口气,转身正想去重新拿一瓶。
顾辞就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她一转身,便进了他的怀中。
他很高,江雪露只到他的胸口处。
她不知来者何人,赶忙退出好几步,才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恩公,你来了!”她很惊喜。
方才的怒意在脸上一扫全无,不留任何痕迹,只剩温柔,“今天空闲,来看你。”他又问:“李太医不在,为何让你来诊治?”
“李爷爷出门了,但这点小事我可以解决。”
顾辞看看陆子熙手臂上的伤,旋即对江雪露说:“他伤得不重,不用你出手。”
“邢礼!”他朝门外喊了声。
刚买完烤肉的邢礼正好到了门口,听顾辞喊他,他立即进了屋。
“大人,有何事?”
“他的伤交给你了。”
江雪露不明所以,说:“他行吗?还是我来吧,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放心吧,我又不是不识字,药物我都认得。”
江雪露来不及阻拦,邢礼就搬着个小板凳有模有样地观察他的伤了,这副模样,让你看起来他比李太医还要在行。
陆子熙有苦不敢言说。
给伤口包扎之事确实不是难事,她妥协下来。
“恩公,我今晚就回去了,你来接我不就行了,还来看我。”
“你不高兴?”
“不是不是,哦,这里面装的什么?”江雪露看看那包点心。
“给你买了个煎饼,趁热吃。”他把煎饼递给江雪露。
两人全然没有注意邢礼那边的情况。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邢礼下手实在太重了,药物肆意地倒在伤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想发出声音,最终被邢礼一个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
“好了。”邢礼怕了怕收,起身面向江雪露,指着陆子熙道:“还收他钱么?”
“我是被江姑娘收留下来的。”陆子熙抢先高喊。
听这一言,顾辞和邢礼眉眼间皆出现疑惑之情。
她淡定道:“我没有收留你,只是不太相信你。”
顾辞与江雪露对视一眼,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要证据吗,我有证据!”他斩钉截铁地说。
江雪露凑近他,“什么证据?”
他拿出一个包裹,外一层里一层地剥洋葱似的剥开,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印章,印章上刻有一个“谢”字。
“这是外公给我的,唯谢家人所有,沐瑾姐姐也有,你不信,可以问她。”他振振有词。
顾辞看到那枚印章,不觉眉眼一颤。
“为何不早说?”她问。
他怯懦道:“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