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辞也没睡下,江雪露自从来到这儿,她从未见过夜晚间他房中不是灯火通明的。
“恩……念回,你睡了吗?”她敲了几下门,习惯性地想喊“恩公”,但又立刻咽了回去,毕竟她觉得自己迟早得以字称呼他。
“进来。”
她推门而入,见顾辞扔在处理公务。
他目光望向她,停了手中工作,问:“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
她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旁,托着下腮看着他的侧脸。
如今他们相互表明了心意,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他了。
“你真的好好看,比电视上的男明星还好看。”她一边笑着,一边说。
虽然没太听得懂她说什么,他也没太在意她这样夸他,只在她吐气之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你喝酒了?”
“嗯,我从厨房拿的,本以为那是好喝的东西,没想到是酒。”
顾辞想,自己不喝酒,赵婆也不喝,那露儿的这酒定是邢礼的了,他不拿到自己的房间里,偏偏要放在厨房!
“顾念回。”她喊到。
顾辞有些惊喜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我发现我前几天找到的那个陆子熙是假的,你说对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去告诉谢姐姐,你说他假扮陆子熙,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有什么阴谋,万一有什么阴谋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早就在那里安插了人手。”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了,你怎么知道的?”
“猜测而已,以防万一。”
“那真正的陆子熙会是谁?”
他犹豫片刻,温声道:“你会知道的。”
“我明天一定要亲自告诉谢姐姐,明天让邢礼帮我去向李爷爷请个假吧。”
“好。”
她突然抱住了他,抬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之后,就睡着在她怀里了。
他把她抱起,送回她的房中,把被子给她盖好,这才出去。
翌日清晨,江雪露就醒了,她拍拍自己眩晕的头,化了个淡妆,便骑马而去,直奔萧府。
谢沐瑾见是江雪露,急忙前来迎接,打量她一番,“这几日不见你,实在让我担心,你去了哪里?”
“出了点小事,不过已经解决了,姐姐别担心,今日我来是告诉你要事。”
两人坐在亭下,谢沐瑾问:“何事?”
江雪露看看四周,确认四周没有别人之后,谨慎道:“姐姐,你没有怀疑过那个陆子熙是假的吗?”
谢沐瑾皱眉思索,“此事确实蹊跷,但他手中的印章不会有错,此印章独特,唯陆家儿女才有,我也有一枚,不会认错。”
江雪露道:“姐姐你怎能认印章而不认人呢?若是他有意冒充陆子熙,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得到那枚印章,或者绞尽脑汁地造一个假的呢?”
“说来也是,可妹妹为何突然告知我他是假的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姐姐小心为妙。”
谢沐瑾点头答应:“谢妹妹提醒,我会小心。”
江雪露走后,谢沐瑾去了谢府,将此事告诉了谢铖。
谢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那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作何来历,今日,你让他搬至谢府,免得他在萧府惹事生非。
“可是他若对祖父你不利……”
谢铖沉着道:“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是,那祖父一定要小心他。”
谢沐瑾回了府中,对陆子熙说:“祖父很是想念你,让你去谢府住上几天,他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房间,绝不会亏待你。”
就这样,陆子熙被打发到了谢府。
一日后,圣上下令举办一次冬游盛宴,请了朝中各文武大臣,男女老少皆有。
江雪露虽不善文辞,但既然是盛宴,想必好吃的好喝的定是不尽其数,于是,她同顾辞一起前去。
这里确实是一块宝地,流觞曲水、歌舞琴瑟为伴,风景也甚好。
李欢歌和谢沐瑾还有很多大家闺秀,朝廷女官都聚在此地。
“听闻陆谢二位将军之子已寻到,他今日来了吗?”
“子熙已十几年不来京师,对这里大有不熟,且他说自己不懂规矩,怕见了圣上有失风范,现正于府中学习礼仪。”谢沐瑾道。
“二位将军之子做事亦是细腻啊。”
众人吟诗作赋,其乐洋洋。这时,陆尚的夫人程氏端着一杯酒,款款朝谢沐瑾走去。
此刻谢沐瑾正弯腰提笔作画,全然没注意这个朝她走来的老妇人。
“萧夫人真是德才兼备。”
谢沐瑾抬头,见是程氏,行礼道:“谢伯母夸奖。”
“此乃我府上新来酿酒的师父所酿的佳酒。”程氏把酒递给她,自己也斟了一杯,二人碰杯对饮。
“我虽不是很懂酒,但也能感受到此酒的与众不同,谢伯母了。”
西阳将要落山,众人都已相互告别,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
皇上命几位大臣回宫商议要事,这其中就有顾辞。
他本想带着江雪露一同去,但江雪露拒绝了,说要跟李太医去医馆接回依旧待在医馆后院的江有钱,再取些药回来。
眼看天色渐晚,顾辞放不下心,李太医看出他的担忧,道:“顾大人大可前去,有老夫在,保证把江丫头毫发无伤地送回府上,对了,还有白医师呢,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白依闻声而来,“对呀,我正好有事找李太医呢,我跟他们一起去,你赶紧走吧,人家都不等你了。”
白依推搡着他,朝那些渐行渐远的大臣努努嘴。
“京师看似太平,实则风云将起,二位定要帮我照看好她。”
江雪露给他递了一个自信的眼神,顾辞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去。
到了医馆,江雪露先是去看望了江有钱。李太医告诉她,她不在医馆的这几日,江有钱的食欲不振,每顿饭都少吃俩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