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现下不同她说,指不定她去寻谁,赵寻英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无甚有趣,只是我年幼去舅舅府中,遇上了宋澜,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玩伴,此事被我父皇,舅舅和潭老将军看在眼里,父皇打趣说我们两个有缘,不如就此定下婚事。”
楚锦听了之后撇嘴道:“啊!那岂不是太过草率了!”
赵寻英抬了抬嘴角,附和道:“是啊,现下想想确实太过草率了。”
楚锦垂下头去和满桌的美事缠斗,赵寻英坐在窗边听着街头巷尾的喧闹声,陷入沉思,她没同楚锦说的是,自小起她便孤僻,加之病症的缘故一直是独来独往,唯有宋澜强势闯入,将她平静无波的日子搅得一团乱,她虽气恼,可也还是不曾避开过的。
从京都回来,赵寻英就一头栽进了草木从中,楚锦在一旁抱怨道:“刚刚用过饭就急急赶回来,就是为了伺候你的这些宝贵药草呀!我还以为有天大的事呢!还有许多东西没有买呢!”
“你提着那么多的东西,哪还能空出手来买更多的,你要是今日没逛够,明日拉着阿倩再去就是了!”
腊八那日,赵寻英照常早早起身到厨房动手熬了一锅腊八粥,盛了两碗放到食盒后,拎着向外走去,天色不过是蒙蒙亮,空中还飘着细雪,赵寻英提着食盒没有惊动任何人出了宅子,向南而去。每到这个日子,她和赵承都会去到皇陵,同故去的父母说上几句话。
赵寻英站在石碑前,伸手拂过碑上的铭文,点上香,烧过纸,将两碗腊八粥奉在父母墓前,“父皇,母后,今日是我一人来看您二位,阿承他同好友出门游历,怕是年关里赶不回来了,等他回来了定要压着他先来看您的。想来父母知晓我和阿承这些年里去到过许多地方,怕也是要为我们高兴的。今日天儿不好,女儿一路过来已是慢了许多,现下不回,怕是赶不上午时前喝腊八粥了!等到了正日,女儿带着上好的佳酿再来!”
赵寻英再三叩拜,便起身往回走,从出宅子时的若有若无的飘雪到现下变成了鹅毛大雪,落了赵寻英一身,偏偏她步子依旧不紧不慢,从容走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父母去后,她也只剩赵承这么个弟弟,每次来此都是两人一同,今日只剩自己难免有些落寞。
宅子门口,贺嬷嬷焦急等在这处,见到赵寻英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急急迎了过来,赵寻英将食盒递了过去伸手拍落身上的雪问道:“贺嬷嬷,何事这么着急?”
贺嬷嬷着急道:“刚刚主子不在,来了一伙儿人,说是雪下的太大,赶不了路,想在此处歇歇脚。”
“不过是一群路过的,何须这么惊慌,让他们在前厅歇脚便是,厨房里多备些姜汤和腊八粥,就当做是积福了。”
贺嬷嬷连连摇头道:“不是为着这个,是老奴瞧着他们的行头,怕是军伍之人。”
“哦?”这便是有些奇怪,回京都无论如何也不该路过此地,若是从京都出来,便该知此处是自己的宅子,赵寻英皱眉道,“人数几何?”
“人看着倒是不多,一行只有十几人。”
“带我去瞧瞧!”
贺嬷嬷担心道:“这如何行,宅子里也没个男人,您这般露面是不是不太好?”
赵寻英利落拍掉身上的雪,哼道:“议事殿我都进得,更何况见他们了。”
赵寻英接过贺婆婆手中的伞便往正厅去,刚穿过檐廊便见正厅门口几人直立站成一排,背对着自己的那人身姿挺拔,正在同他们交代着什么,许是瞧见一女子就这般毫无遮挡的走来,都有些愕然的看了过来,察觉他们的目光,背对着自己的那人转过身来,同赵寻英对上了眼神,而后就见他绽出一个笑来淡淡道:“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