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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齐府日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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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钟荡云说将银薇和银芳都指派给她,她平日里也确实没什么需要两个贴身的女使服侍,银芳正觉得是 偷懒的好时候。久而久之,季泠想叫人搭把手时,银芳都只驱使银薇去做,不乐意去自找辛苦。

对她而言,季泠不过是寄居在这里的客人,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压根没有太过上心的必要。

比起服侍季泠,她更喜欢时不时去三位少爷的院子中转悠转悠,和他们屋中的女使搭上话头。

“银薇?银薇?哪儿去了这姑娘。”季泠走出东厢房,四处叫着银薇,却没见人影。

她本想着今日再带银薇一起上街去书局之中的。

之前银薇陪她去书局选书时,她就无意中发现,银薇会识字,而且并不只会识字,四书五经她都认得。

再加上上次在京郊,银薇明明会骑马,却谎称不会,想要隐瞒。季泠觉得这个丫头身上一定有什么谜,她虽不主动开口问,但内心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平日钟荡云和齐无戈不愿意陪她一去书局就是大半日,她一个人去寂寞无聊,没人一块儿说话。

自从她和银薇关系亲近后,她就乐意带着银薇出门,在选书时和银薇说上几句。虽然银薇不回答她,但她知道,银薇听得懂,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总碍于什么,内敛不言。

季泠走到园子门口,突然听到了什么异声,她驻足停下,仔细侧耳寻找声音的来源,是在月洞门之外。

她循声找去,发现竟然是几个女使聚在一起,对着一人拳打脚踢。

季泠站在树后,有些犹豫,这毕竟是齐家,她一个外来人,该不该插手管人家内宅之事呢...

“打!给我狠狠打!让着贱蹄子再去勾引少爷们!”

季泠眼睛略微放大,她听出来,这是银芳的声音,她在教训谁?

季泠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立刻从树后走出来,却没有大声斥责,只是装作路过:“你们在做什么?”

银芳没想到有人经过,吓了一跳,立刻转过来,发现居然是季泠。

她有些不情不愿地行礼:“季姑娘。奴婢们只是在闲聊。”

“闲聊?此时不该是你们当值的时候吗?”

季泠边问,边走进看,就发现地上蜷缩的人十分眼熟。

“银薇!”季泠立刻过去扶起她。

银芳发现事情败露,有些慌张,站在那里搅弄着衣服,用眼神示意围着的几个女使。几个女使也慌了,虽然季泠不是正经主子,但至少也是个客人,若是告到齐夫人那儿去,她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季泠将银薇扶了起来,深深地看了银芳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就向月洞门里走去。

银芳被季泠的眼神看得发毛,从前季泠对她们都是和颜悦色的。刚才那个眼神,就像是齐夫人处置家中犯了大错的下人一样,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早有决断。

“银芳姐姐,怎么办?季姑娘看见了...会不会...”

银芳喝止住她们,扭了扭并不酸痛的脖子和肩膀,竭力维持镇定:“不会,她不过是建州一个没见识的丫头片子,能怎么样?寄人篱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不成?”

这话说出来,她的心也有些虚了,钟荡云和齐无戈对季泠有多好,她并不是没看见。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办?

季泠将浑身伤痕的银薇带进她的屋内,让她坐在榻上。

银薇立刻站起来:“奴婢不敢...”

季泠不容拒绝:“没有什么不敢的,坐下,眼下这儿只有你我二人,无人知晓。”

季泠四处翻着,找来了跌打损伤的伤药,这还是之前齐无戈教她射箭和匕首的时候送给她的,现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季泠撩开她的袖子和裙子,紧紧皱眉,替她慢慢吹着伤口,小心地将伤药撒上去:“她们也是姑娘家,怎么忍心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银薇却突然变了模样,眼中满是屈辱:“泠姑娘,您人好,身边也都是好人,才觉得天下的女子都是好姑娘。只是这世道难就难在,女子的辛苦,常常是由其他女子一手造就的。”

季泠上药的手停顿了一下,内心中流转过一阵不为人道的情绪,轻轻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也是从底下挣扎出来的。”

银薇转头看向她,有些惊讶。季泠笑了笑,将她衣裳都脱去,看着她身上的伤,压下几分不忍:“我知道你心中有秘密,或者苦衷。我也有。”

“我家不过是建州下面一个县城的渔户,爹娘亲族费了力气,凑了钱送我去学堂。后来县里选人去建州,我得了机会,这才认识了你们大少爷和表小姐。”

银薇没想过,季泠这么坦然地就将过往都说了出来。季泠却不在意:“说白了,我不乐意说,只是因为我将自己看低了。京城确实是富贵云集的地方,我才来了不到五月,就已经被迷得快要失去自己了,只觉得我的 家族父母怎么会那样差劲,竟连京城随意一个摊贩都比不上。”

“可是日思夜想之中,也算是看开了,我的父母家族又何错之有,他们辛劳谋生,还能让我一个姑娘去学堂,已然给了我最好的一切,让我走出那片支离破碎的山海,带上他们的寄托与希望,来到这世上最好的地方看上一看。”

季泠不只是在和银薇说,其实也是在跟自己说。

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心外无物、坚不可摧。

她仍然是会羡慕钟荡云和齐无戈;羡慕那些不必付出任何努力,就已经拥有她拼尽全力挣来的一切;羡慕高门大户的生活;羡慕那些穿着绯红官服、昂首走向奉天殿的朝臣。

可她不敢让这样的心事被其他人知晓,更不敢放纵这样的心思将自己吞噬。

她从荒漠走来,以为见到了一片水源,不顾一切地奔向希望,跳进去后才发现那是沼泽。

她不能用力挣扎,却也不能越陷越深,只能努力摸索到一根棍子,撑在岸边,一点一点地滋养着干裂的肌肤,再寻找时机拯救自己于沼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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