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突然旋身,银针精准刺入柳贵妃眉心。在对方瞳孔扩散的瞬间,她看见蛊人尸身心口的青铜剑竟与裴砚的佩剑产生共鸣。剑身浮现的铭文在雨水中泛着幽光——"药王谷第七代圣女沈氏清秋制"。
"母亲..."这个称呼脱口而出的刹那,沈昭感觉心口蛊纹突然灼烧。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二十年前药王谷的暴雨夜,母亲将青铜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染红了整个秘典;父亲将襁褓中的她锁进冰窖时,裴砚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药汤;还有昨夜幻境中,柳贵妃亲手将绝嗣散倒入她汤药时,眼底扭曲的恨意。
南宫云堇的剑锋突然转向柳贵妃:"殿下难道不知,当年先皇后难产时,是柳尚书在产婆的银针上涂了蛊毒?"
"你胡说!"柳贵妃疯狂地摇头,发间金凤步摇的流苏扫过沈昭颈侧。那些蛊虫突然暴起,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咬出密密麻麻的血洞,"我才是...才是真正的嫡女..."
沈昭望着柳贵妃逐渐溃烂的面容,忽然想起验尸房里的蛊人尸身。那具尸体的右手小指,竟与柳贵妃的断指完全吻合。记忆如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七岁生辰那日,梅林里被活埋的庶妹哭喊着"姐姐救我"时,柳贵妃的护甲曾划过她手背。
"娘娘,该动手了。"裴砚染血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指尖。沈昭望着他后颈渗血的朱砂印记,突然明白那些蛊虫为何能顺着血脉爬上心口——二十年前母亲剖腹取出蛊王时,将真正的药王谷秘典缝进她胎衣,而裴砚心口的疤痕,正是当年取蛊王时留下的伤口。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时,沈昭点燃了太庙地宫的引线。冲天火光中,青铜棺椁缓缓开启,露出与她容貌相同的蛊人尸身。尸身心口插着的金错刀突然震颤,刀柄处浮现出细小的铭文——"永和三年,沈氏清秋弑母证道"。
"原来如此..."沈昭望着棺椁中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体,忽然明白母亲临终前那句谶语的真意。那些刻在骨髓里的控蛊术,那些与生俱来的医术天赋,竟全是母亲用命换来的骗局。而眼前这个为她剜心的男人,正是当年亲手将蛊虫种进她心脉的药王谷叛徒!
裴砚突然闷哼一声,心口疤痕裂开细缝。黑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腐蚀出滋滋声响:"快走...地宫要塌了..."
沈昭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昨夜幻境中,母亲被锁在青铜鼎里的画面再次浮现。鼎中沸腾的蛊血染红了她的嫁衣,而裴砚就站在鼎边,任由毒血浸透他雪白的衣襟。
"要走一起走。"她握住裴砚逐渐冰冷的手,将最后半枚青铜虎符按进他心口。在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两人坠入地宫深处的密室。墙上密密麻麻的蛊人图谱突然活过来,化作万千蛊虫扑向他们。
沈昭望着图谱中央的画像——二十岁的沈清秋身着药王谷圣女袍,心口插着的金错刀与棺椁中的凶器一模一样。画像下方刻着血淋淋的警告:"弑母者,永世为蛊。"
"原来母亲才是..."话音未落,裴砚突然将她推向暗门。沈昭在最后一刻回头,看见他的身体正被蛊虫吞噬,心口疤痕处浮现出与母亲画像相同的金错刀印记。
暴雨倾盆而下时,沈昭握着半枚青铜虎符冲出地宫。太庙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照亮了她手中完整的虎符——与皇帝临终前攥在手中的半枚,正好拼成完整的药王谷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