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帝不止太子一个儿子,许月霜知道魏延已经有想除外戚的心,这怎么不让皇后夜夜心惊。
许月霜最怕天下人知晓太子魏昭德被八方不过是假的一面,而真实一面其实是秉性暴虐。
许婉站在角落,本来是每日进宫陪伴皇后,今日看着姑母可怖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强装镇定,道:“姑母,您其实不用这般气愤,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是江家旁支所为,那柳州县死的几个人自然就由江家来背。”
许月霜冷笑一声,道:“江尚誉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外甥去死?”
“太子始终是储君,江阁老要么就让自家族人顶罪,要么就是再找个旁人顶罪,难不成他们还敢查到太子表哥头上。”
“虽是这个道理,可姑母心里还是不安!”许月霜蹙紧眉头,心中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姑母就是忧虑过盛,大裕的天下将来是表哥的,难不成那江阁老宁可保外甥也要让自己家人以后受牵连?”
有了这番话心好歹平定下去,许月霜想着还是得由哥哥派人杀了江贺,弄成畏罪自杀。
凶手死了,再派宫里人去安抚柳州百姓,这样才能平息那些贱民的怒火。
“尤嬷嬷。”许月霜唤向身边贴身侍候的嬷嬷。
那尤嬷嬷恭敬道:“娘娘,老奴在。”
“去国公府,请本哥哥入宫。”
“是。”
尤嬷嬷准备退出宫殿,许月霜又改变注意,道:“等下。”
“娘娘,是不传唤国公爷了吗?”
许月霜眯了眯眼睛,眼里闪出一丝恶毒的光,道:“你先将宁婕妤带到本宫这里来。”
“是。”尤嬷嬷见皇后没有吩咐,这才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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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西侧养心殿内悠悠传出丝竹燕曲,几名舞姬身着轻纱在中间旋转舞动。
皇帝坐在龙椅上任情恣性逗弄身边美人,而众多舞姬里身穿紫烟轻纱的宁婕妤妖娆踏步走到魏延龙椅前坐下,纤细的手如蛇般从他的小腿一路游走到腹部。
魏延仰头纵情大笑,一把拉起她,道:“还是美人你有趣!”
许是拉扯时用了力气,魏延坐着都有些气喘吁吁,面上冒着冷汗。
宁婕妤看着皇帝纵欲过度虚浮面容,硬是压住眼里的嫌弃,手伸到小几上拿起壶觞,另只手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将壶嘴递到他嘴边。
魏延张开嘴,那宁婕妤将酒慢慢倒入他口中,整整一玉壶的酒全灌了进去。
见皇帝神色因醉酒开始迷离,又起身去拿博山炉,炉里燃烧的薰香气味浓烈,细细烟雾缭绕着整个养心殿。
“皇上,您最喜欢的熏香妾给您拿过来了。”宁婕妤捧着博山炉的手微颤,强装镇定魅惑笑道:“您刚刚才饮酒,现在闻一闻这安神香能让您快活似神仙呢。”
“这香可真好闻呐!”皇帝低头深深吸着飘出的香气,仰头赞叹道。
宁婕妤深知这香非是安神香,而是摄魂香,闻多了人的神智会越发迷糊,而身体也会受损。
此香是皇后给她的,宁婕妤也是皇后的人,此刻做着谋害天子的事情,心里多少害怕,可是事情做了就由不得己身。
魏延神情彻底迷住,仰瘫在龙椅上剧烈喘气,忽然大声道:“丹药,给朕丹药!”
宁婕妤急忙抚摸着皇帝胸口,安抚道:“丹药还没有送过来。”
“去找帝千岁!”皇帝一把推开她,眼神涣散,疯癫道:“去叫他,让太子的儿子把朕的仙丹送来!”说完放声大笑,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
宁婕妤面上还是摆着魅惑的笑容应承着皇帝,又命太监去请那帝千岁,心里道果然开始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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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沉闷的人儿此刻惊鄂地抬起头,云不梨轻声问道:“千岁是说不追究我父亲的罪?”
“咱家可以不追究。”萧卿珏与她对视,想看她眼里的欣喜。
只是云不梨眼中并没有为父亲能逃脱罪名而开心,反而摇头道:“千岁还是该按罪来定。”
萧卿珏此刻看不出她心中想法,往前一步,彼此二人又近了些,才道:“云不梨,我已经为你退让了!我可以放过云容,放过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