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去试训,又不是立刻就要当职业球员了!况且,你真以为当职业球员就那么简单?”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焦躁和压抑的怒火。
“亚历克斯,我尊重你的教育方式,但也恳请你,尊重艾玛的选择,可以吗?”
屋内忽然安静了几秒,而当齐清佳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我把她交给你,只是因为我真心以为你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让我从此放弃做她的妈妈!”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终于怒不可遏,彻底爆发。
“Fuck off! You fucking egomaniac, arrogant asshole!”
艾托坐在客厅,听着房中的动静,不由得心跳加速,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愤怒到失控,却也脆弱得令人心碎。
门打开了。
齐清佳走出来,双眼红肿、神情憔悴。
她快步穿过客厅,头也不回地冲进厨房,连看都没看艾托一眼。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正要倒水,却不慎碰翻了手边的花瓶。
“啪”的一声脆响,瓷片四散,水花飞溅。
那一瞬间,仿佛空气也跟着冻结、破碎、散落一地。
艾托听见声音,拎起她的拖鞋,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
“佳……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齐清佳背对着他,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死死咬住下唇,哽咽着摇头,“我没事。”
艾托小心绕过碎瓷片,走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她却默默拨开他的手,低声说:“抱歉,我现在想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艾托的手僵在半空,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好。但你先把鞋穿上,别扎伤脚。”
说着,他有些费力地弯下腰,把拖鞋放在她脚边,又补了一句,“碎玻璃先放着别动,等会儿我再来打扫就好。”然后转身离开。
齐清佳低头看着那双拖鞋,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决堤。
她穿上鞋,缓缓蹲下,抱着自己,躲在厨房的角落里,默默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站起身,去洗手间洗去脸上的泪痕,整理好情绪,走向卧室。
房间里,艾托蜷缩在床的一角,背对着门,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齐清佳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从另一侧钻进他身旁的薄被,手臂穿过他的腋下,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她的指尖微凉,划过他的皮肤,艾托立刻醒了,却没有说话。
“对不起。”齐清佳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艾托的呼吸微微一滞,转过身面对她。
“我也对不起。”他说,声音低哑。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反复轻吻着。
齐清佳静静地看着他,指腹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唇形,神情专注得仿佛在研究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躺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缠绵,只是看着彼此,安静而绵长。
仿佛此刻,仅仅是“看着”——就已经很足够了。
*
周二一大早,齐清佳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她挣开温热的怀抱,撑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你好,我是齐清佳。”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对面传来严肃的女声,“佳,早点来俱乐部,出事了。”
齐清佳脑中一片混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安娜。
她瞬间清醒过来,心一下子揪紧。
安娜极少会在休息时间联系她。
上一次,还是前队长卷入性侵丑闻。
“好,我半小时内赶到。”齐清佳一边回答,一边翻身下床,动作有些慌乱。
“怎么了……”艾托被她吵醒,迷迷糊糊地问。
电话那头又传来安娜的声音:“答应我,先别看手机。”
齐清佳背脊一凉,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无数可能,而她最不愿意面对的恰好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不详的预感如同冰水兜头浇下,让她浑身发抖,手心冒出冷汗。
“出什么事了吗?”艾托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困意慢慢褪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寻常的笑容,“俱乐部的事,我过去看看。你继续睡。”
艾托点点头,懒洋洋地指了指唇角,“Kiss.”
她飞快地俯身在他唇角轻啄一下,轻声叮嘱:“凯尔十点左右会过来。”
“好哦……”他眯起眼,然后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
齐清佳草草洗漱后匆忙出门。
一路上她不停地设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心绪彻底乱了。
会是有关她和艾托的事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身经百战的公关经理如此紧张?
她越想就越不安,手心里全是汗,数次险些握不住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