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掠过众人视野,速度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残影。
那白影猛然咬住子的手臂,尖锐的獠牙深深刺入皮肉。
本就负伤在身的子痛呼一声,不由自主松开了钳制鹿棕的手。
只见他手臂上赫然出现几道狰狞的伤口,而罪魁祸首——一头毛色雪白的狼,正龇着染血的獠牙。
同一时刻,昙清感到后腰传来一阵疼痛,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击。
他抱着苏枋踉跄几步,空出一只手向后探去,却什么也没摸到。
一道暗影骤然笼罩在昙清头顶,同时怀中传来一阵拉扯感。
他抬头望去,对上了一双蓝色的平静眼眸,两张完全相同的面孔在瞬间形成对峙。
薛缃在半空中一手拽住苏枋,骑乘着巨大的金毛犬俯冲而下。
下坠的冲击力让苏枋整个人摔向她,而昙清则彻底失去了对苏枋的控制权。
在昙清骤然收缩的瞳孔中,那只金毛一个急刹横停下来。
薛缃稳稳接住苏枋,将他揽到身后坐好。
金毛四爪翻飞,迅速拉开距离。
薛缃嚣张地竖起中指,唇角微扬,冷冷丢下一句:“滚远点,死变态。”
昙清后背传来疼痛,一个饥肠辘辘的畜牲,尖牙撕裂衣服穿透了皮肤,鲜血晕染衣物。
“主人!!”
子攥紧拳头,狠狠砸向白狼的颅顶。
沉重的击打让白狼发出呜咽般的哀鸣,终于松开了獠牙。
他一脚踹开这头野兽,甚至无暇确认它的生死,转身就朝昙清的方向疾奔而去。
另一边,鹿棕在子松手的刹那就敏捷地翻身而起。
他胡乱抹去脸上黏稠的黑泥,快步奔向已经救回苏枋的薛缃。
在薛缃简短的指令下,他迅速跃上另一只坐骑,三人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狂风呼啸中,薛缃凌乱的长发肆意飞舞。
她死死拽住身后人无力的手臂,让对方虚弱的身体紧贴自己单薄的后背。
感受到苏枋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她转头厉声质问鹿棕:“上次联系时你不是说芳芳没事吗?现在怎么回事?!”
冰冷的雨点如碎石般抽打在肌肤上,呼啸的狂风灌入鼻腔,带来窒息般的痛感。
鹿棕死死攥紧坐骑的毛发,俊朗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面对质问,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薛缃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两人本就紧张的关系此刻彻底降至冰点。
她一句接一句地往鹿棕心口捅刀子:“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护不住……”
出乎意料的是,向来高傲的鹿棕竟没有反驳。
他只是低垂着头,任由那些尖锐的话语将自己刺得千疮百孔。
……
那边,咬昙清的恶狗已经被弄死,头都被子打得看不出原型。
子查看昙清恐怖的伤口,突然拖着血淋淋的手臂,给周围的几个金瞳人一人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能听清。
四个金瞳人顶着巴掌印一声不吭低下头,除了替昙清治疗的卯,谁也没敢动作,默默听从子的训斥。
昙清缓过神,不痛不痒制止了子,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能感觉到他非常不快:“现在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
薛缃的怒骂声在雨幕中持续了整整五分钟,字字如刀。
忽然,她感觉到指尖传来轻微的触碰——苏枋苍白的手指正虚虚勾着她的指尖。
骂声戛然而止。
薛缃转头看向背上奄奄一息的苏枋,对上那双半阖的黑眸,里面盛满无声的恳求。
指尖又被轻轻捏了捏,力道微弱得像是蝴蝶振翅。
小没良心的。
她用力攥住那根不安分的手指,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算是为这场单方面的训斥画上句号。
鹿棕借着挨骂的时间调整好状态,两人快速进入作战状态。
“接下来怎么办?敌人你应该认识吧,他最先找到我们就是因为你,而目的……”
两人视线一致看向苏枋,苏枋缓慢眨了下眼。
鹿棕收回视线,回答薛缃的提问:“先逃出他们的手掌心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地平线上已然浮现出几个移动的黑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薛缃向后看了一眼,脸色骤变,暗骂一声:“见鬼!”
四足猛兽的爆发力岂是人力能及?
坐在上面的人在这般疾驰中尚且不敢轻举妄动,遑论徒步追赶之人。
她猛夹犬腹,灰狼也默契地加速狂奔。
可诡异的是,追兵的身影仍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甚至已能看清对方狰狞的面容。
鹿棕握紧剩余的黑色锁链,平心静气,闭眼。
这个锁链应该不是普通的物品。
他猛地睁眼,将电力注入锁链,锁链源源不断地吸取能量,最终脱离鹿棕手掌悬浮在半空中,闪烁着危险的电光。
薛缃看得两眼发直,连意识模糊的苏枋也勉强撑开眼皮,眼中流露出渴望之色。
只见那不过两米长的锁链骤然迸发出耀眼的金芒,瞬间分裂成五道流光。
锁链尖端微微颤动,精准锁定五六米外的五个金瞳追兵。
四条锁链闪着金光飞出去,奔跑的五人纷纷躲避。“咻——咻——”
四道金链破空而出,追兵们纷纷闪避。
躲开的几人又追了上来,没打到目标的锁链在空中灵巧折返,再次袭向放松警惕的目标。
金光狠狠撞击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被击中的追兵竟毫无反应,依旧穷追不舍。
卯挠挠后背,满脸伤的子咧开嘴,露出沾血的白齿,仿佛吃人的魔鬼嘲讽一笑:“大意了几次,你以为我们没防备?”
亥咳嗽一声,配合着队长的话向鹿棕挥手,倒跑着展示了自己的后背。
褐色枝干交织缠绕,在他们背后形成坚硬的护甲。
金芒锁链死死咬住一根枝干,“滋滋”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鹿棕神色自若地骑在灰狼背上,背对着前方,右手缓缓收拢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