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白看向姥姥的时候,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会这样以为呢?
这样一个误会实在是连美妙都算不上。
“姥姥您——为什么这样问呀?”
姥姥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得像月牙,温舒白仿佛能看见她年轻时的容颜。
“我听云清说,你是担心你们老板晕倒的呀。”
“我想着,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温舒白赶忙摇头:“不不不,姥姥您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大概是云清在讲起她晕倒的时候,来不及理顺思路,老人家们听了个大概,纯靠脑子里那零碎的几句话拼凑出来这么个意思。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温舒白边说边摇头,甚至神色里闪过一丝嫌弃,然而脸颊却又不自主地发烫起来。
可是她在心里自问着,谁会喜欢一个只会折磨她的怪人呢?
但姥姥只是满面春风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的回答,只是温柔地拉着她,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呀,年轻时也这样。”
温舒白还想着解释什么,姥姥拉着她拐角就到了大门口。
身后传来动静,云清和魏斯庭也赶了上来,云清一下子蹿了上来,伸手揽住温舒白的肩:“聊什么呢?”
姥姥先温舒白一步回答了:“聊小白那个画家老板呢。”
“老板?聊顾书迟?”
“霍,说起他我就来气,姥姥,你还不知道吧,那人......”
云清的目光从姥姥身上挪回到温舒白的身上,吐槽的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捕捉到温舒白仓皇无措的模样。
因为靠得太近,她也在这一刻注意到了温舒白脸颊上微微泛起的潮红。
云清惊异地睁大目光,满是不解,吐槽的话咽了下去,连笑容都坠下来一半:“白白,你这是......怎么了?”
她伸手捂了捂温舒白的脸颊,这一问,她连带耳根也红了起来。
温舒白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支支吾吾着不知道在遮掩些什么。
“不是吧白白,你们这是聊什么了?”
云清许多年没见过温舒白这个样子了,如果只是单纯吐槽顾书迟干的那些混蛋事,她至于这副反应吗?
“姥姥,你跟人说啥了烫成这样。”
姥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管温舒白喜不喜欢,这种少女情怀的事放到一众人面前来说终究还是不妥。
于是她也打起了哈哈来:“我问小白有没有男朋友呢。”
“问男朋友怎么说到顾书迟了?”
云清站在门口,脑子里将这话捋了捋,终于捋顺了逻辑。
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仿佛明白了什么。
姥姥笑而不语,伸手拍了拍温舒白的背,姥爷进屋子里拿出几双拖鞋来:“孩子们都进屋来。”
等姥姥姥爷走了,云清将温舒白拉到院子去,站得离魏斯庭远远的,她神神秘秘地将脑子埋得低了些:“不是吧白白,你不会对那家伙......?”
他们可是刚刚才在医院骂过他的啊。
温舒白长叹了一口气,刚刚都没来得及好好跟姥姥解释。
“不是啊,清儿,你姥姥误会了。”
“误会?”
“你是不是跟你姥姥姥爷讲了我在顾书迟家里的事。”
云清点点头。
那晚上事发突然,大半夜的她就要往医院赶,姥姥姥爷自然不放心,她也是看时间紧迫,三言两语地解释了过去,丢下几句话就走了。
只是没想到她姥姥误会成了那个意思。
“你姥姥,她问我呢,问我有没有喜欢顾书迟......”
“还问我,是不是担心他才晕倒的......”
温舒白说到顾书迟的名字的时候,已经细若蚊音,仿佛这是个烫嘴又难以启齿的名字。
云清在原地沉默着立了两秒,随即一个没有憋住,迸发出来一声爆笑。
温舒白见云清笑得前仰后合的,脸更红了:“你别笑了......”
云清笑得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下去:“不是,这太搞笑了啊。”
“我宁愿相信你喜欢他家的司机大叔,我都不会怀疑你会喜欢他。”
她又脑袋一歪,打趣着又反问了一遍:“是吧,白白,你应该不会被美色蒙蔽双眼吧?是吧,是吧?”
温舒白愣了愣。
还是赶忙否认:“当然不会!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脸红什么。”
云清凑得更近了些,见温舒白这吃瘪的模样实在觉得可爱。
“我......”
其实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我不是因为他脸红的!”
她还想据理力争些什么,可是自己实在词穷,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那你说,你是因为什么。”
温舒白努了努鼻子,一时答不上来,紧张兮兮的样子惹得云清又哈哈大笑起来。
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逗你呢,我们家白白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
温舒白鼓起腮帮子,这才松了口气。
“哎,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想象不出顾书迟那种人真的会有谈恋爱欸?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受得了他啊?”
温舒白耸耸肩,然而脑子里却一闪而过一张人脸。
这个人似乎很久没出现过了。
曼曦。
她忽然想起之前,曼曦来找她,同她一起去海边时说起的那番话。
“说不定还真有。”
温舒白想到这里,不自觉嘀咕了一声。
可不就是有吗。
至少有一位还算情愿同他结婚的未婚妻,只是她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曼曦似乎很久没再联系过她了。
当初她答应她的,等顾书迟回来就会帮她的忙至今依然没有音讯。
温舒白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连顾书迟都能忍的,那我建议她养比格犬。”
温舒白这次真的被逗笑了,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曼曦牵着比格犬在海边散步的画面。
那得多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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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个人说够了悄悄话,云清带着温舒白进了屋子。
魏斯庭这会儿正规规矩矩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云清的姥姥姥爷正忙着在厨房里替他们沏茶,红木茶几上已经放置好了茶具。
这间别墅大概是卧居山林的缘故,四面环树,非常阴凉,连电扇也用不上,堪比避暑山庄。
魏斯庭实在斯文,见云清和温舒白进来,于是稍稍往旁边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