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又糊弄我。”裴兰卿也早有准备,从身上取出伤药来,指尖蘸着就小心翼翼地向萧临烨肩上的压痕抹去:“都压得肿起来了,怎么会不疼。”
那微凉的药膏抹在萧临烨的肩上,却疼在裴兰卿心里,他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萧临烨也不准他继续涂下去,又紧紧地抱着他:“我真的没事,以前在战场上,受得伤可比这时候重多了。”
“这点小伤,就是不用药,两日也就好了。”
他不想让裴兰卿在自己的伤上难过,于是就一手搂着人,一手抚摸着他的肚子,转移开话题:“倒是太傅你,这几天我不在,身子还吃得消吗?我怎么瞧着这孩子又长大了不少。”
裴兰卿在他怀里摇摇头,握着萧临烨的手:“我没事,我跟孩子都好,就是日夜都在担心你。”
裴兰卿起初还能按着萧临烨说的,在城外等他的消息,可是得知他被送进这山里做苦力后,心中就焦灼得厉害。他实在是等不了了,所以才让亲卫将他送来了这里,与萧临烨见上一面。
“是我不好,说是这次守着太傅好好生产,结果又让你怀着孩子担心我。”萧临烨搂着裴兰卿,还是不住地去吻他的脸,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着,一时一刻也不舍得分开。
可这到底是几日不见,裴兰卿的身子最是渴求滋养的时候,如今这么紧拥着,感受着萧临烨扣在他腰腹间的手,是那样温热。
裴兰卿忍不住软了身子,唇齿间泄露出浅浅的声音。
两人恩爱多年,萧临烨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的变化,况且这般亲昵之下,他也有几分意动,但顾虑着野外这般环境,还是忍了下来。
他低头吻着裴兰卿的额头,低声安抚道:“今日准备有些不足,等太傅再来……我让他们却搭个茅屋也好。”
裴兰卿自幼饱读诗书,当然也无法接受在这幕天席地里如何,只是他腹中的药胎正是长得起劲的时候,极为需要滋养补充,这会哪里还由得了他。
裴兰卿克制地想要从萧临烨怀里退出,可腰腿早已阵阵发软,险些歪倒在地。
萧临烨赶紧伸手去扶他,一把将人又揽回到怀里,这么一来二去间,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拥着倒在那微微湿润的草地上。
裴兰卿的双臂难耐地缠上萧临烨的脖颈,他无比的羞恼自己身体的反应,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萧临烨知道此事已经不得不为了,他索性解开裴兰卿的外衣铺在地上,然后环着人的身子,一面轻揉着他的肚子,一面不住地在裴兰卿的耳畔亲吻,舒缓着他心中的难堪。
“不要紧的太傅……是烨儿不好,这几日没能照顾好你。”
“很快就能舒服了……”
这夜本就月明星亮,唯有茂盛林木投下树影,像是为他们撑起了漆黑的床帐。
无言的羞耻与身处野外的紧张,让裴兰卿不敢松开攀着萧临烨的手,这样的依赖却激起了萧临烨隐秘的欢喜——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拥着浑身酥软的裴兰卿来到溪边,用微凉清澈的溪水,擦洗着两人的身体。
“好了,烨儿你也歇歇吧。”裴兰卿伏在萧临烨的胸口,按住了他的手,“都累了这一整天了,我自己回去后收拾就好。”
可萧临烨却没有停下动作,又吻了吻裴兰卿的额头:“照顾太傅的事,我做多少都不会累。”
“今天是委屈太傅了,等到此事处理完,我们就回宫,再不让太傅有一点不顺心的。”
提起刚刚的事,裴兰卿脸上的红还未褪去,他只是枕着萧临烨的肩膀摇摇头,却也不肯再就此多说些什么,只谈起自己这几日做的事。
“那日你被抓后,我就通知了宋平明,他如今已带八百亲卫守在渡州城外,另有不少混入城中各处,只等你的消息了。”
萧临烨搂着他,也将自己这几日探查到的线索说了出来:“如今这吕郡守有所隐瞒宣锦产量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但我想知道的是,他究竟将那多出来的宣锦卖去了哪里,所收到的银钱当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吗?”
裴兰卿微微合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握着萧临烨的手说道:“其实烨儿你也已经有所猜想了,不是吗?”
“这渡州的方位,再向南走便临近平王昔日的封地,且自古便有商道与其贯穿,甚至能够一直通到昭疆去。”
“烨儿你如今不是怕他贪墨,而是怕他勾结外敌。”
这一句话,便彻底点破了萧临烨这几日的所思所想,他的下巴抵着裴兰卿的额头,感叹道:“到底是瞒不过太傅。”
“若当真如此,这西南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两人又在溪边眷恋不舍地温存了许久,直到天色有了隐隐泛白的意思,萧临烨才让亲卫带着裴兰卿离去,自己也悄无声息地又潜回到洞窟中。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