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择日不如撞日,孤今日恰好闲暇,想着邀些人一起品茶清谈呢。世子可愿过来?”
喻青毫无兴趣,要是往常,去也就去了,卖太子一个面子,但这两日实在没闲心。
她婉拒道:“今日臣恐怕去不了了,辜负殿下好意。臣得早些回府陪伴公主。”
“哦?”谢廷瑄好奇一笑,“这新婚燕尔常听说,却没听过连半日都分不开的,世子与清嘉竟如此和睦?”
喻青摇摇头:“其实是公主刚刚大病一场,还未康复。”
太子意外道:“她病了?怎么回事?可请太医?”
喻青道:“嗯,孙太医这几日都在侯府照料着。不过也没什么好的方子,毕竟是十数年的旧疾。”
谢廷瑄的神情很茫然:“……旧疾?是说……”
喻青看他这样子心下便了然,恐怕太子根本不知道,应该是从未关注过清嘉这个妹妹了。都说清嘉是皇后养女,不曾想太子对她一点手足情分都没有。
“生来的弱症,每次发作都苦不堪言,所以臣不太放心。”
“哦,那确实……”太子沉吟片刻,此刻也不好再强行相邀,只得道,“这病是很棘手,孤手上有些珍稀药材,都是温补元气的,便送到侯府去吧。”
喻青道:“多谢殿下,那臣先告辞了。”
*
谢廷瑄面色微沉,本来是做足了准备要与喻青一叙,结果喻青却毫无主动的意味。
回到东宫,听人汇报起贺家与五皇子的动向,不免更加烦躁。
下人斟的茶有些烫,谢廷瑄皱眉,直接发落了板子。
太子妃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因何烦心啊?”
谢廷瑄道:“我看金羽卫是要落在贺家手上了。”
太子妃:“嗯?喻世子不打算跟殿下联手么?母后不都找过七公主了吗?”
“谁知道,”谢廷瑄说,“今日喻青说清嘉病了,早早回府,也不知是真的还是托辞。”
太子妃也皱了皱眉:“七公主跟咱们本就不是一条心,难为母后养她许多年。她可是容妃的女儿,不说尽力帮殿下,恐怕从中作梗也未可知呢。当初还不如把馨儿指给世子,馨儿伶俐多了……”
太子道:“你懂什么,父皇想召回喻青,当时母后只是乘势而为,除了清嘉,别人也不好提及。清嘉再怎么也是公主,为了给她赐婚让喻青回来名正言顺,用她父皇也放心。要是直接提馨儿的名字,那岂非直接让父皇生疑吗?”
“……”太子妃叹道,“可这七公主嫁了又没作用,妾身这不也是想给殿下分忧么……”
“罢了,等几日再看看吧。”太子道。
*
“驸马来了。”
今日不是上朝去了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谢璟心里正嘀咕,喻青已经推门而入。
谢璟勉强撑起身,抬眼发现来人一袭赤色朝服还未曾换下,前襟上是代表武将的锦绣兽纹,束着黑金腰封,极矜贵、又利落,更显的人面如美玉。
“殿下原来醒着呢,今日好些了吗?”喻青快步走来。
“……”
谢璟一瞬间内心复杂。
……他病了好几日,过得颠三倒四,形貌根本没空打理。喻青这么光彩照人地往屋子中间一站,他自己岂不是更形容枯槁了?
“……还可以,”喻青听到清嘉恹恹地说,“驸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朝廷上没我的事,我就早些回府了,”喻青听她声音,就知道依然没怎么好转,又问道:“可服过药了?还痛吗?今日稍微吃些东西好不好?”
谢璟其实还是难以下咽,稍微吃了两口清淡的粥和菜。
“今日下朝还碰到太子殿下呢,”喻青说,“听说你病了,他挺惦念你,还要送些药材来。”
虽然知道太子不过是客气,但到底是清嘉的亲人,若是连个记挂她的人都没有,那她会失望的。喻青提这一嘴,不过是为了宽慰下清嘉。
谢璟闻言却心下一沉,想起此前皇后的叮嘱,知道太子还是打算拉拢喻青。
“太子兄长他……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臣早早回来,没有谈太多呢。”
“嗯。”谢璟半信半疑。
他不放心的不是喻青,而是谢廷瑄。要是真和他搅在一起,对喻青百害而无利。不知道谢廷瑄后续还有没有别的腌臢手段。
强撑起精神和喻青说了一会儿话,等喻青一走,谢璟倒回床塌,揉了揉眉心。
喻青一身清白,前途无量,不能让谢廷瑄染指。但他是个武将,恐怕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谋算,只怕被蒙骗了。以后总得找机会提点他当心太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