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口对峙,空气仿佛凝固。最终,繁瑾茨轻轻挣开聿砚的手,转身走向屋内:"等我换衣服。"
"不必了。"聿砚的目光扫过对方修长的身形,"就这样走。"
繁瑾茨回头看他,眼神古怪:"你让我穿着睡衣去凶案现场?"
"怎么?"聿砚挑衅地笑了,"传说级的首席法医还怕被人看?"
出乎意料的是,繁瑾茨竟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突然鲜活起来:"行啊,聿队长。希望你别后悔这个决定。"
十分钟后,聿砚开始理解繁瑾茨那句话的含义。
犯罪现场被警灯照得通明,警戒线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和记者。当聿砚的车停下,穿着丝质睡衣、赤脚踩着帆布鞋的繁瑾茨走下车时,现场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那是...繁法医?"
"天啊,他比传闻中还要年轻..."
"听说他脾气老差了…"
“他长的真好看…”
“别犯花痴了…”
繁瑾茨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尸体所在的区域。聿砚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看着繁瑾茨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背影,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给他拿件外套。"聿砚低声对旁边的警员说。
繁瑾茨已经蹲在尸块旁边,没有戴手套就直接用手指拨弄着那些被整齐切割的人体组织。他的表情专注而平静,仿佛眼前的不是血腥的尸块,而是一件待解的艺术品。
"死亡时间12到14小时,凶手使用的是专业解剖刀,但手法不完全是医学式的..."繁瑾茨的声音冷静而清晰,与刚才在家中的慵懒判若两人,"看这个切面,他在享受这个过程,每一刀都力求完美..."
聿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蹲到他身边:"能看出凶手特征吗?"
繁瑾茨侧头看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聿砚突然注意到他的眼睛在警灯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蓝色,像是冬日的湖面。
"男性,25到35岁,左利手,有医学背景但可能不是执业医生..."繁瑾茨说着,突然伸手从一堆内脏中捏起一小块组织,"看这里,他取走了死者的肾上腺——这很特别,肾上腺不是常见的战利品。"
聿砚凝视着繁瑾茨沾满血迹的手指,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在这个血腥恐怖的现场,繁瑾茨却美得惊心动魄,那种专注和冷静散发出一种近乎危险的魅力。
"为什么是肾上腺?"聿砚听见自己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繁瑾茨嘴角微扬:"肾上腺素,恐惧的化学物质。他在收集受害者的恐惧。"他站起身,突然凑近聿砚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你的心跳加快了,队长。是害怕...还是兴奋?"
聿砚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火花四溅。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跑来:"聿队,我们在下水道发现了死者的头部!"
繁瑾茨轻轻挣脱聿砚的手,向发现地点走去。聿砚站在原地,看着他在警灯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强大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
这个穿着睡衣、傲慢冷漠的天才法医,在血腥与死亡中游刃有余的样子,竟然让他——以冷静自制著称的聿砚,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
他撤回那句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