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的信封躺在繁瑾茨的办公桌上,边缘泛着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戴着乳胶手套,用解剖刀轻轻挑开封口,里面滑出一张厚重的羊皮纸。
「尊敬的繁瑾茨先生:
诚邀您于本周末莅临玫瑰庄园,共赏珍稀标本。
——您诚挚的,L. H.」
字迹优雅而锋利,像是用某种特制钢笔蘸着墨水写就,笔锋处微微晕染,像是书写时情绪不稳的颤抖。
聿砚站在他身后,下巴几乎搁在他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谁寄的?”
繁瑾茨没有躲开,只是微微侧头,灰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冷意:“不知道。”
“那还去?”
“尸体标本。”繁瑾茨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信纸,“L. H. 是莱恩·霍华德,二十年前著名的解剖学家,专攻神经毒素对尸体的保存技术。”
聿砚眯起眼:“听起来和你是同行。”
“他死了。”繁瑾茨平静道,“十年前,官方记录是自杀。”
——可这封信,却是崭新的。
玫瑰庄园坐落在深山的尽头,灰白色的石墙爬满枯萎的蔷薇藤,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
他们抵达时已是傍晚,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
管家站在门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笑容慈祥得近乎诡异:“欢迎,先生们。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繁瑾茨的目光扫过他的袖口——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缝合线,针脚整齐得像是外科手术的痕迹。
“主人?”聿砚挑眉,“莱恩·霍华德?”
管家的笑容不变:“主人不喜欢被打扰,但他为各位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江昭彦从后面探出头,笑嘻嘻道:“有酒吗?”
“当然。”管家微微躬身,“1982年的拉菲,主人珍藏多年。”
温临吹了声口哨:“大手笔啊。”
司徒锦推了推眼镜,低声道:“……不对劲。”
餐厅的烛光摇曳,长桌上摆满精致的银质餐具,水晶杯里盛着暗红色的酒液,像是凝固的血。
管家站在主座旁,微笑着为他们倒酒:“请享用。”
繁瑾茨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液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调。
“别喝。”他低声道。
江昭彦的酒杯已经碰到唇边,闻言顿住:“有毒?”
“不确定。”繁瑾茨的指尖在杯沿划过,“但1982年的拉菲不该有杏仁味。”
黎未眠突然放下刀叉:“信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