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一听,忙替她揉着肚子,望着慕凝,道:“多谢沈姑娘,方才照顾我家小姐了。”
慕凝闻言,道:“你看你家丫鬟都比懂事。”
见陆清瑶闷不做声,表情却不甘示弱,慕凝便靠在门边,继续道:“你若是不收收你的小姐脾气,将来定要出事。你觉得方才在场的小姐,若是知道此事,是帮你,还是会将你的事抖出去?”
“少来管我。”陆清瑶撇撇嘴,道:“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帮我约你兄长,陪我去桃灯节。”慕凝笑道。
“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改,从小就惦记我兄长,一直惦记到现在。”陆清瑶咬牙道,“不过,我兄长也不听我的,想约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你啊,你肯定没戏。”
“为何说我没戏?”慕凝道。
“你喜欢我兄长连我都看得出来,他那么聪明岂会不知,要是他心悦你,早就成了。”陆清瑶瞥了慕凝一眼,嘚瑟道:“我兄长可是探花郎,喜欢的自然是贤良淑德,温柔端方的那类女子。”
“和你,完全反着来。”
陆清瑶说话间,还不忘看看慕凝是个什么反应,见她不语,继续道:“不过,我也不想欠你人情。你若是真想约他,不如像女子那般,送他个荷包,或是情笺什么的。谁知他会不会突然中邪,就应下了。”
慕凝笑道:“既然这件事,陆大小姐无能为力,不如再帮我个忙,替我约下你的娘亲,如何?”
“沈、沈慕凝,你熊吃豹子胆了,惦记我兄长不成,竟还惦记起我娘亲了!”陆清瑶气得脸通红道,“怎么,还想讨好我娘亲后,让她同意你嫁进我们陆府?”说到情急处,才发觉自己的小腹还在疼着,表情瞬间痛苦起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丫鬟急道。
“陆清瑶,你想多了,我完全没那方面的想法。”慕凝耸耸肩,道:“我只是不久前,在蓬莱茶馆时,看到你娘亲,与江夫人一道,不知两人可是交好?”
“你问这个作甚,你难道没有听说今日江夫人……”陆清瑶的声音低沉道。
“我知道她投河自尽了,葬她的棺材就是我家棺材铺的。”慕凝开口道。
“那你为何还要问我娘亲?”陆清瑶问道。
“陆清瑶,此事我不知道同你说,你是否能听懂。”慕凝望着她,挑眉道:“今早大理寺卿虽是在我这儿取走了棺材,可那棺材却邪乎得很,它居然合不上。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陆清瑶摇摇头,道:“有话快说。”
“说明她有未了的心愿没有完成。”慕凝叹口气道,“若是你娘亲是她生前的密友,兴许会知道一二,我再替她做个法,也好让她得到安息。”
棺材合不上?替她做法?这些自然都是慕凝编造出来的,旁人也许不信,但是陆清瑶是什么人?飞扬跋扈不假,容易上当受骗更是真的。
今日茶馆掌柜已说了江夫人婚姻不幸,所以就算慕凝想尽一切办法,混进户部尚书也不一定套到线索,倒不如从陆清瑶的娘亲口中探探口风。
就算那老鬼果真如传闻所说,专挑貌美之人下手,夺其年岁容貌,但京城中美女如云,为何偏偏选中江清宁。慕凝很想知道这个。
“我娘确实和江夫人相处的不错,约我娘亲确实比约我兄长要容易些,这件事我会同我娘亲说的。她要是嫌你烦,不想见你,可怨不得我。”陆清瑶开口道。
“嗯。”
慕凝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老板娘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手里端着热水与软垫,道:“沈小东家,水备好了,软垫也暖过了,您瞧……还需要什么?”
“有劳老板娘,照顾好陆大小姐。”慕凝说完,便拍了拍衣襟,转身朝门外走去。
出了云锦斋,慕凝伸了个懒腰,甩了甩肩膀,目光一扫,便见前方不远的街角,支着一个小小的花伞摊。
花伞下,一位老绣娘正伏在小桌上,神情专注地绣着荷包,旁边还挂了好几行绣好的样品,色泽鲜亮,图案有鸳鸯戏水、双蝶比翼,也有桃花飞鹊……
她原本只是扫一眼就要走,谁知那摊主却眼尖,热情地招呼起来:“姑娘瞧瞧呀,这荷包是咱们京里少有的手绣,若是绣好后送给心上人,他若不傻,定能明白姑娘的心意!”
慕凝脚步一顿,摸着这手绣,脑海中响起了陆清瑶方才的话:“若是真的想要约我兄长,不如像女子那般,送他个荷包,或是情笺什么的。”
她从袖中取出银两递到摊主手里,再将手绣放入到袖中,心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陆礼安真的中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