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她。
心里锣鼓喧天,比街道外头的爆竹声还要响。
看到容祁顿住的样子,姜去寒怕他是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也喜欢秋嬷嬷和福伯,你们都对我很好。”
周围昏暗,她看不清容祁的表情。
难掩的失落。
一阵兵荒马乱的,刚刚的欢喜被搅得七零八碎的。
“特别是你,我知道你为了感谢我帮你开口说话,总是给我带想吃的回家,平常也特别照顾我,”姜去寒发表着肺腑之言,“虽然我们夫妻俩间没有那种感情,但相处下来也有亲情了。”
“……”
有。
我对你有。
不是亲情。
他想开口。
可他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攀着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汹涌地冲到喉咙。
容祁用力地攥着手,半晌又松开,低下头,压着心底的苦涩。
“阿祁?”不明所以的姜去寒没有得到应答,视线寻找着他的眼睛,试图与他对视。
“嗯。”
容祁费劲地发出了声响,与她撞上目光。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有些不甘。
姜去寒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像定睛一看,他已经转头看向远处。
一滴水落在他鼻尖。
姜去寒却先他一步反应过来,发出惊喜的声音。
“下雪了诶!”
容祁抬头,空中果然飘起了雪花。
她伸手想要去接。
看着永远元气满满的她,容祁自嘲地笑了笑。
他站起身,想要先回去休息。
没想到姜去寒忽然兴致冲冲叫住他:“阿祁,你知道现在缺点什么吗?”
容祁不解。
“你在这等我一下!”
姜去寒从美人靠上站起身,一个闪身就往阁楼下跑。
容祁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没有离开,无声地应了声好。
姜去寒很快就回来了,或许是因为见到雪太激动了,一口气爬到顶端都不带喘的。
她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都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是个瓷瓶,还有两个小酒杯。
“这里头是福伯自己酿的酒,冬天冷冷的还下着雪,就应该配点小酒,暖和暖和。”姜去寒给他倒酒,问道,“你能喝酒吧?”
容祁盯着她手里的酒杯。
他很少喝。
不怎么爱喝。
但今晚忽然很想来一杯。
于是接过。
很浓很醇厚的酒香,不是那种刺鼻的冲味。
姜去寒抿了一小口,浑身都暖了起来。
“没想到福伯还会酿酒呢。”
她说着,看见容祁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喝慢点,还有很多。”姜去寒哭笑不得地又给他倒上。
嗯?怎么忽然有种桃园结义,张飞给刘备满上酒的感觉。
容祁没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
酒量还挺好。
姜去寒心里想道。
或许是因为平常要上班,还是关乎人命的这种职业,所以不敢喝酒,今晚难得有机会,是该放放松了。
于是她自己捧着酒杯,慢慢品着。
喝着喝着,忽然有点后悔刚刚没带一盘花生米上来。
她看向容祁,刚想说,却发现他靠在柱子上,拿着酒杯的手垂在岔开的两腿间,摇摇欲坠。
姜去寒一惊,眼疾手快地捞起马上要掉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阿祁?”她凑近容祁,只见他阖着眼。
“醉了?不应该啊……”
姜去寒晃了晃他,还是没有动静。
几粒花生米喝成这样。
不对,根本就没有花生米。
福伯明明说这酒没什么度数,就算一整瓶喝了都没关系,况且这一杯就是两口的量,就算闷了几杯,也不过是……
类似于一罐没什么度数的鸡尾酒。
原来他根本就不能喝酒啊!
姜去寒恍然大悟。
明明酒量不行,还一口接一口的闷。
这或许是属于男人的自尊心?
姜去寒摇了摇头,有些不懂。
她看着靠在柱子上睡的正香的容祁,有些犯难,看来只好让福伯上来帮忙了。
姜去寒凑到容祁耳边,又不信邪地叫了他几声:“阿祁,你真睡着了?要不然你先醒一下,下了楼再睡呢,你看福伯年纪也大了,把你扛下去恐怕也够呛。”
还是无济于事。
姜去寒没辙。
起身准备下去叫人。
刚转身,手腕却被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