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守义听着手下警员的报告,眼睛盯着属于受害者的脸,性别女,年龄32岁,姓名高秋棠,文达罗建筑公司员工。
雷守义嘴唇紧抿,因太用力的缘故,下垂的嘴角让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心情极度不佳,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句,准确的说谁都没心情在这种时候说话,即便当了这么多年警察,雷守义面对这些惨死的受害者时,还是没法保持相对平静的态度,这是无论多少次都无法习惯的事,内心的压抑只有抓到凶手的一刻能得到些许释放。
“受害者的社会关系调查了吗?”雷守义走回办公室,有些烦躁抓了把头发,感受到自己都嫌弃的油腻的触感。
“还没来得及细查,不过高秋棠的朋友前段时间来报过案。”汇报的警员声音弱了下去,虽然实际上也是时间不够调查,但被上司问起来的时候,总归还是会担心被责备工作不力。
“行,赶紧去查,武永安你分配下。还有,谁接待的?去通知下她的朋友,让她过来接受调查。”雷守义倒没有多说,挥挥手让大家赶紧行动起来。
案件有了眉目,大家重振旗鼓,团队士气终于再次高涨,本来困倦的人也牟足了劲要把凶手抓拿归案。
查社会关系,查车子查监控,雷守义把目光聚焦在了这个报案人身上,这么多天没有亲人,没有伴侣,只有这个叫左冬的朋友报案了,她们很可能关系匪浅,或许最关心、最了解高秋棠的人就是她。
雷守义把高秋棠的档案又翻了出来,粗粗一看这是一个很正经的人,她没有案底,有着不错的学历,稳定的工作,名下还有房产,看不出有什么不健康的嗜好、负债,是个低风险的人。
死法却格外让人觉得残忍,没有被性侵的痕迹,身上大小伤痕不断,生前受了暴力,这些暴力伤痕没有陈旧伤,致命伤是头部的重击。死后,高秋棠被分尸,被抛尸荒野,被野兽啃食,凶手对她或许怀有强烈的愤怒或是憎恨?证明身份的物件丢失,所以对待尸体的方式很可能有遮掩尸体身份的目的,大概率凶手是想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他杀是肯定的,动机很可能是仇恨,至于是哪种仇恨,还有待调查。
这样的暴力很难是一个女性能做到的,其中涉及不少需要相当多体力的环节,会是一个男性的仇人吗?
雷守义又回看了一遍高秋棠的资料,字里行间都是高秋棠不像会有仇人的样子,雷守义又注意到曾用名一栏写着高秋棠原先叫马小敏,高秋棠这个名字不仅看起来更文艺一些,连姓氏都被改了,结合完全没有亲人报案这一点,高秋棠很可能和父母关系极差,甚至没有父母,实际情况如何只能等警员的调查结果了,如果是断绝多年的关系,会诞生出这样强烈的仇恨吗?
雷守义掀开搪瓷杯盖,吹开水面上的茶叶和热气,慢慢地饮了一口,看来看去,最有希望的突破口还是这个关系最近的左冬啊。
联系左冬的事很顺利,左冬听闻高秋棠的死讯后,脑子混混沌沌的,但李剑一提希望左冬到警局配合调查时,左冬还是很快振作了起来,她的脑子还没有真正认识到失去了高秋棠这件事,想找到凶手的强烈欲望很快占据了上风。
左冬猛地站起来感觉头有些眩晕,保险起见她还是随手拿上了几块饼干作为早饭,她冷静的打好车,静静得站在街边等待着,她忽然想起还没有从沈佳那里得到的回答,因为沈佳尚没有手机,所以也没留下沈佳的联系方式。
高秋棠是那样珍视高秋菲,所以对沈佳也保留了温情,左冬自己作为老师多少也想保护学生,所以昨天留给沈佳考虑的余地,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左冬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了,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杀害高秋棠的凶手更为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