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川本该直接肯定,毕竟他昨夜差点被噎死,可在她亮亮的眼神中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于是在嘴中拐了个弯:“其实还好。”
慕照临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的厨艺还算可以,不再和他纠缠,领着人向深处走去,离开那里后慕瑾川才猛地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十分懊恼,不住地偷瞥身边人,确认她没有注意才放下心来。
二人停在一片池塘前,虽说今日太阳很大,可池塘还是结着冰,无数的枯枝被冻在池中,等待着春日的到来。即使是冬日,此处也别有一番风味,慕照临静静欣赏片刻后才介绍道:“我认为此处是御花园中最美的地方,夏日炎热,这里却始终清凉,我总是会独自来此弹琴。”
慕瑾川此刻已调整好状态,温和附和道:“此时池中竟是枯枝败叶都如此,更不用说开满荷花。”
“其实我更喜欢它现在的样子。”慕照临被吹来得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抬步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二人将御花园转了一遍,与外头的宫女侍卫不同,此处的宫女好似与慕照临都很熟悉,有些甚至都不行礼,见了人就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更有甚者与她打闹。不过所有失礼的举动都在看到跟在她身旁的慕瑾川时停下,每每这时二人总是一个温柔地笑、一个安慰道:“没关系,我兄长很是温和,不必害怕。”
一整场下来这句话足足出现十多次,出御花园时慕照临渴得不行,她本想带着人继续转,可却被路上不知从哪出现的常心拦住,“公主、二殿下,该回去用午膳了,娘娘正等着你们。”
她们只好暂停行程,随着常心向霁和宫去,楚烟在看到二人一同进来时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换上慈祥的笑容,不停打探着今日二人相处地怎样,可喜欢宫中的景色。
慕照临在一旁猛地喝茶,回答问题的重任全都交到慕瑾川身上,他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比起一开始的疏离,现在的语气亲近了些。楚烟乐得看到这样的变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三人用完午膳后楚烟拉着二人找些话题聊天,慕照临和慕瑾川默契地达成一致,你一句我一言地哄着她,氛围倒也可以称上一句其乐融融。就在此时虚掩地门被轻叩,常心道:“娘娘,潘公公来了。”
屋内突然安静,只见楚烟皱起眉说道:“将他打发走,告诉他本宫没空见他。”
常心的声音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尖细却苍老的声音:“娘娘没空见我倒不要紧,陛下让我转达娘娘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此事。”
随后便再没了动静,听到这话楚烟的面色苍白,呼吸变得急促,一旁的两人皆是云里雾里,对视一眼后慕照临率先问道:“母后,潘公公说得是何事?”
楚烟努力勾起嘴角,平和道:“无事,只是关于接风宴的筹办,临儿和川儿不必担心。”
“我才不信呢!”慕照临拉起楚烟的衣袖,“母后当我和兄长是三岁孩子啊,竟拿谎话蒙我们,我如今都十七了。”
“…是啊,你都十七了。”楚烟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声,“是母后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
看着楚烟的神情,慕照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或许这件事比她想得糟多了,一旁的慕瑾川虽未言语可也是眉头紧皱。
“你父皇想为你议亲。”楚烟声音中带着颤抖,虽然努力控制,可尾音还是出卖了她。
慕照临偷偷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父皇要把她赶走,故而不在乎道:“母后你把我吓死了,不过是议亲而已,我还以为是很大的事呢!”
“你想成亲?”久未出言的慕瑾川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反问。
“不想啊,不过如今我已十七,在中京女子十五便可成亲,这算不上大事吧?”慕照临不解但回应道。
楚烟对于女儿的豁达有些惊讶,转念想到一种可能,问道:“临儿可是有…”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不自觉看向慕瑾川。
慕照临明白她的为难,拍着胸脯大方道:“母后想问什么尽管说,兄长也是自家人。”
“我何时不把川儿当自家人了,只是怕她在你不好意思。”楚烟轻轻捏下她的脸颊,有些无奈。
慕照临调皮一笑:“母后放心问吧。”
楚烟看着她的神情不再犹豫,问道:“临儿可有心仪之人?若有可以告诉母后,到时我亲自为你说媒。”
“就这问题母后怎地还扭扭捏捏?”慕照临十分坦荡,“没有。”
慕瑾川适时插话道:“若只是议亲,母后不会如此烦恼吧?如妹妹所言,十七议亲在中京很普遍,莫不是父皇已有心仪的人选?”
楚烟对他的推测很是震惊,怔愣片刻后将所有事情如实说出:“你父皇希望你能嫁给苏寒织。”
“苏国师的徒弟?”慕照临不太熟悉他,唯一的印象就是此人甚是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