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远侯府的老夫人裴玉珍讽刺显国公府的老夫人薛瑾华教出来的孙女没有教养,上京闻名的草包,行事恶毒,张扬跋扈。
薛瑾华便指责老夫人养在庭州的孙女粗鄙,边关长大蛮女,只会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勾引男人。
从孙辈说到子辈,再说到各自年轻时的事情。
这种互相掀对方老底的事情,身边只带了亲近的婆子,丫鬟们自然都留在了外面。
也幸亏是活了这么大岁数,若是年轻那会儿,互相扯头发也是有的。
谁说世家贵女都不会打架的,如今上京里不也有小娘子遇到不讲理的撸起袖子就干架的。
只是上了年纪了,一把老骨头,不好再大动手脚了,为这样的人再闪了自己的腰,就太不值得了。
不过这嘴皮子功夫是不落下风的。
他们侯府爵位是没有国公府爵位高,可是她两个儿子都不差,老二最得陛下器重,皇后殿下的寿辰宴上,对妱妱的偏爱,肯定是圣人的意思。
薛瑾华这老太婆,孙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哪怕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丢得也是她的脸。
“裴玉珍!”
裴老夫人见薛瑾华气得快背过气的模样,便准备回去了。
把人气死不打紧,但人不能死在她跟前,要是死她跟前,那事情才大发了。
“若是再有下次,我定然进宫请皇后殿下做主,我看你那张老脸,豁的出去几次。”裴老夫人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放话。
人死在京兆府,案子也没法再查了,京兆尹无凭无据自然不敢上门拿人,便匆忙结了案。
裴老夫人不怕闹大,她薛瑾华一次两次能仗着面皮求圣人宽恕,次数多了,惹圣人厌烦,可能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她的儿子呢,她的孙子呢。
当真不会迁怒他们?
就看在她薛瑾华心里,是她的那个孙女重要,还是她的儿子孙子重要。
想当年,她们同倾城公主关系也是十分好的。
苏姮县主也是个温和的女子。
崔明珠总不能从根子上就是坏的吧,好好一个孩子,竟然被她薛瑾华给教成了这般模样。这是辱了那孩子的外祖母,也是辱了那孩子的母亲。
真真是在造孽!
两家这般,也算是撕破脸皮了。
不过那崔明珠之前行事,早就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各家也就是维持个面子上的情分,毕竟家里男人同朝为官,彻底撕破脸皮是不可能的。
后宅之事,肯定不能影响到他们。
倒是圣人那边确实定下了储君之位。
临淮郡王被立为皇太孙,即日入主东宫。
此消息一出,上京众人倒也并不觉得太过于意外。
圣人本就有意立郡王为储君,如今下了圣旨,也算是全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过几日行册封礼,这郡王就是板上钉钉的东宫储君了。
除了储君之位有所变动,其余倒是并无变化。
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心里却是不痛快的。
但只是心里想想,却是不敢违逆圣人的旨意。
但忠远侯府众人却是十分高兴的。
陆晔是皇太孙殿下的伴读,如今还跟在太孙身边做事。
忠远侯又叮嘱自家儿子,让他在皇太孙殿下跟前,万不可以恩相挟,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便可。
那恩情圣人已经给了赏赐,万不可再贪图其他。
皇太孙是储君,于他们这些臣子而言便是半君,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日后登位,陆晔便是天子近臣。
“儿记住了。”陆晔恭敬道。
即便父亲不叮嘱,他也不敢居功自傲。
只是想起近来的事情,倒是让陆晔有些苦恼。
思索良久,还是打算告知父亲一声。
“父亲,近日皇太孙殿下曾向我打听过八妹妹的事情。”
忠远侯疑惑道,“打听八娘做什么?”
“只是询问一些八妹妹的喜好。”
一开始太孙殿下问得着实委婉,问的是他家中姊妹,陆晔答了几句。
后来约摸是察觉不对,皇太孙殿下才明言,他询问的是二叔家的女儿,八妹妹陆微知。
陆晔自然是答不上来的,他与八妹妹并未怎么相处过,他常居前院,也不怎么到后院走动。
哪里会知道八妹妹有什么爱好。
皇太孙殿下的询问,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忠远侯想的却是比他多。
显国公府那位崔九娘做的事情,夫人已经同他说过了,母亲也亲自去和显国公府的老夫人会过面了。
如今皇太孙殿下又明晃晃的打探,显然是对八娘有意。
二弟是想让八娘到上京择婿,可这天家之事,他们如何做得了主。
忠远侯怕事情不受控制,便让夫人先将挑好的那些人家放一放,暂且不要与那些人家透露结亲的意思。
他这边送了一封信前往庭州,说明事情原委,让人快马加鞭送往庭州。
若是不想让八娘入皇家,让就得想法子尽快将八娘的婚事定下。
圣人是明君,即便再偏爱皇太孙殿下,也万不会让他做出强抢旁人未婚妻之事。
在二弟未回信之前,又叮嘱陆晔,万不可伸张此事,先将皇太孙殿下稳住,等他二叔回信了再说。
陆晔也只得尽力为之,毕竟皇太孙殿下,可不好什么好糊弄的人,只希望二叔那边,能尽快回信,他们也好有个决断。
这些陆微知自然是不知晓的,倒是祖母这边,觉得自家好好的孙女碰上这种事情,真是倒霉,打算带陆微知去慈云观小住几日,好去去晦气。
免得那脏的臭的都缠上她家似天仙般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