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在他脚下挣扎不行,求饶道,“小爷高姓大名?小的们以后见到小爷一定绕着走。”
牧云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领,把人提起来,“既然叫我一声小爷,我还不得尽长辈的本分,帮你等用粪水好好洗洗眼睛。”
另外那几个吓得想逃,小巷转出来一个瘸腿老汉,几人顿时面如土色,终于想起来他们是谁。某个月夜,这二人放下狠话,说再遇上,直接扔他们进粪坑。
几人叫苦不迭,怎么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牧云提着人,在前健步如飞,祁松像赶鸭鹅一般赶着四个人跟在后面。
寻到一处粪坑,二人连连几脚,将一簇人踹了下去。
赵家村,后山冈子。
桂儿拉着程媺来看这里的进度,心思却在远处的小径上。
后山冈子这里已经起了一座高台,站在高台上,可远眺方圆一二十里。
从蒲阳城方向来的小径上,还未有人。
此时夕阳西下,按时间应该要走到了。
桂儿略显焦躁,“要是在半道再遇到大虫了怎么办,让我跟着去还能搭一把手。”
程媺的视线落在还有两圈垦完的梯田上,“大虫不会总有,你一个姑娘家的,成天想着打虎怎么回事?”
粮仓已经筑好了两个,留下的位置还能修筑五六个,一个粮仓能贮粮50石,三年之内,现有的这些田的产出能把这些粮仓装满。
当然,这是理想状况,不算消耗的。
而且,这些粮仓不过是掩人耳目,修好了还真把粮食都存在这里不成,所谓狡兔三窟,身家当然都要放在别人寻不到的地方,比如,她的空间。
“程娘子,你看那是他们不!”
桂儿兴奋起来,远处的田野间,出现了一团人影。
车是对的,人不对,牲口也不对。
“怎么这么多人?”桂儿疑惑,“这不是他们吧。”
等了好一会儿,人影变得稍微清晰一些,桂儿数道,“……五,六,有七个人,前面那个人牵的是……马?”
这个时候从那个方向来的人,应该是牧云他们啊。
两人耐心地等,等到人走得更近,终于能认出来是他们,桂儿大叫一声,从后山冈子冲下去,迎人去了。
牧云他们去一趟蒲阳城,带回了玉米种,五个人,还有一匹伤马。
桂儿迎到人后兴奋地围着马儿打转,牧云把人马安顿好,进厢房与程媺汇报这两日的事。
“所以这几个人是城中的泼皮破落户?”
“以前是,现在是阿嫂的人。”牧云把几人的身契交给程媺。
程媺讶异,他竟然把打劫他的人给买了。
牧云和祁松把几个人扔进粪坑,让他们吃了苦头后,待他们洗刷干净,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得知他们原先仗着有亲属是城中戍卫军,在城内外横行霸道,有时给自己拍砖耍赖索要他人财物,有时碰瓷,有时强夺,人神共愤。
今年以来,戍卫军变动不小,几人的后台均因犯事被治罪,几人强夺他人财物的路被另一群有后台人堵死了,过得好不凄惨。
他们既然诉苦,牧云干脆边恐吓边引诱,到最后几人都觉如此流落城中,几乎没有发迹的机会,不如跟了他,不缺吃喝,做个下半世快乐也好。
至于卖身,是他们自愿的,牧云找了官牙,共缴交二两,拿到了这些官府盖印的卖身契。
方才程媺也正式见了这几人,是典型的二流子,虽然卖身为仆,但看她的目光依旧是轻薄放荡的,整个人的神态是懒散的,唯一的优点就是,年轻。
几人中最年长的才十七,其余十五六,均个头不高,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眼看去还以为只有十三四岁。
年轻的好处就是,二流子习性还未根深蒂固,还能纠正过来,只是要费一番功夫。
“这些人你先管着吧,教人如育种,需要花费的心思不少,胆子大一点,边做边学。”
牧云应下,“祁伯说先把品行和习惯掰正。”
程媺点头,“贪图享受,好逸恶劳这都是人本身的劣根性,他们做惯威胁、诈取、强夺他人财物之事,未受过约束,祁伯莫非有些章法?”
牧云如实相告,“祁伯年轻时做过镖师,后来做过管事,对刁恶之人有自己的一套本事。”
“如此甚好,我也跟着学学。”
讲到这些人的安排,牧云说先放在后山冈子那里,什么时候教好了,什么时候带来程媺跟前听差。
不用管他们的吃住与教行,又多了干活的人,程媺省心许多。
“这十几两银子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再问我要。”蒲阳城卖参卖了一百五十两,程媺只拿了一百两。
牧云再把玉米种交给程媺,本以为自己得了独一份,没想到听见她说,“前天黄县丞托人特地送来了两斗玉米种子,我还以为他是通过某种渠道得到的,现在集市上也有卖的了?”
“只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