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那边许久的暮雨赛训组成员凑了过来:“是哇,我也观察很久了,的的确确是等着那个戴口罩的男生过去之后坐下,其他人才敢坐的,而且我还看到湘久的赛训老师们给他又是递水,又是问他需不需要抱枕和毯子啥的,当时我都惊呆了,想着这人看起来这么年轻,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连湘久的赛训组都得迁就,哦不,应该是照顾他?不对,感觉更像是听从他的安排更合适。”
此话一出,原本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的工作人员全部看了过来,而其中甚至包括了今天不bp,但在整理bp资料的暮雨教练潘思华。
“什么?这么神奇?你这么说我就来兴趣了,”他好奇地看过来,“这何方神圣啊,湘久赛训组那几个硬骨头竟然会对人这么唯命是从,真是稀奇啊。”
“可不是嘛,”暮雨的数据分析师说道:“不过我想,这估计就是某个大老板的儿子,或者是他们老总的私生子之类的,你看,这人这么年轻,一看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不管是私生子也好还是正儿八经的小少爷也罢,年龄完全合适,而且还带着口罩,一看就是不方便露面,是公子哥没跑了。”
潘思华点点头,觉得对方说得头头是理:“确实,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一个二十出头还戴着口罩不愿意露面的年轻人会受到湘久赛训组这些大老爷们这么大的尊重。”
说着说着,触景伤情一般,不由得感叹起来:“哎,可真是羡慕这些能拼爹拼妈的孩子啊,要是不靠任何人,只靠自己在社会上单打独斗,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根本就不可能爬得到这种人人敬仰地位,年龄本就是个限制了,没有阅历和实力,想让别人尊敬你,根本不可能,他又不是……”
“等等……!”说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潘思华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一时间浑身犹如电流通过,全身酥麻。
他猛地转头和张颜四目相对,声音有些发颤,缓慢却又带着一丝肯定地说道:“其、其实还有个人符合条件!”
二十岁出头、不方便露脸、权利大、赛训组尊敬他……
这、这不就是!
张颜的瞳孔跟着颤了颤,她张了张嘴,一字未说,但潘思华却心领神会地从她的微表情中知道对方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他们根本就不敢开这一个口。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地看了半响。
表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对视,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的波涛汹涌。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那位大神吧!!!
在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并且可能性极大的时候,脑子已经不转了。
两人的心中不断地重复默念着一个ID,一直重复着,重复到耳朵似乎都能听到鸣响。
他们不再互相大眼瞪小眼,而是统一的将视线转向了湘久的教练席,不带一点收敛,直勾勾地打量着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被正交谈甚欢的湘久赛训组包在中间,有些清瘦的男生。
在心里已经有一个偏向性的答案后,越是打量越是觉得像。
两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一种十分期待这份心中答案快点变为肯定,但又十分忐忑地不想这么早地面对这个结果的心情浮出水面,不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落,还是真的是他所带来的恍惚,都让人不知所措。
复杂情绪萦绕心头,两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唉声叹气了起来。
如果他们想的没有错,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他们定然是会在比赛结束后亲自上门拜访的。
这本该是一个超级高兴的事,可偏偏好死不死,挑到了s组的头名之争的比赛日。
就不能换一天吗?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啊?还是在比赛现场就地确认!这简直太毁氛围感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张颜和潘思华笑得一脸苦涩。
他们时常觉得老天爷的安排真的很神奇。
永远在自己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送来现阶段无法承受的巨大惊喜。
明明换做任何一天都行,可怎么就挑在比赛日啊!
这让他们怎么静下心来专注队伍?魂全飘那人身上去了,这比赛还打不打了?
虽然不是他们在场上打比赛,但作为后勤工作的支持者,这种情况已经大大的影响到了他们的判断。
就像现在,本来应该已经进入比赛备战状态的领队和教练,全都有些魂不守舍。
真是完蛋,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竟然不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实在是太令人憋屈了……
两个人的眼神都迷离了起来。
一个在深感绝望地咆哮。
——啊啊啊早知道会碰上,今天就应该洗个头啊!这邋遢样子去见池神像什么样?
一个在无能为力地怒吼。
——烦死了,怎么偏偏就今天穿了件丑衣服出来!这怎么见人啊!
他们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力不从心。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最绝望的是——此时坐在比赛台上,本来应该在调试着电脑设备的选手们突然统一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望了过去。
平日里满是垃圾话的赛前交流区中不再被跑火车的字眼和赛前嚣张语录以及表情包给霸屏。
反而是一句正经到不行的问句冒了出来,终结了所有对话。
——『那个人,是池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