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不过是邪祟蛊惑人的诱饵罢了,把我们拉进这里后那东西自然也就没用了。”老道士拍了拍自己的道袍,恢复正经模样,“要想出去,就要找到承载死气的‘物’,把它毁掉。”
朱骁缩在宋爻身后只露出个脑袋:“那东西在哪?”
“哈!你要不直接问我是不是那个邪祟?”老道士大笑一声,打断朱骁又要脱口而出的问题,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塞到他们手中,“防身保命用的。”
“房间里大多东西都不见了。”宋爻在黑暗中努力确认房间里的布置,“你说的‘物’一般有什么特征。”
“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就像是…亚瑟的石中剑?一个能作为阵眼的比较关键的东西。”
宋爻:“……怎么毁?”
“掰碎,烧掉,看是什么东西吧。”老道士在房间里逛游起来。
朱骁:“这么简单?不用做个法,驱个邪,什么的?”
老道士笑了笑,语气散漫:“也可以啊,然后再掰碎,烧掉。”
朱骁听出来对方是在调侃,刚想再辩,一道刺眼的亮光照来,他偏开了头。
“出去吧,这个世界已经构架好了。”老道士站在打开的门边,悠闲地扶了扶自己的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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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惊飞。
三人立于空空荡荡的小巷之中,白墙黑瓦,江南人家,面前是府门紧闭的“朱门大户”刘府。
“哥!这哪啊!”朱骁吓了一跳,窜到宋爻身后。
“这里呢就是死气制造出来的幻境,所有东西都是假的。”老道士徐徐道来,“只有生死是真的。”
“按你之前的说法,‘孽’,那这里的念想是真的吗?”宋爻说着摸了一下大门,触感真实。
“可能吧,不过世上不存在脱离物质存在的意识,谁知道呢?”老道士轻笑一声,“我会尽快找到那个物件,你们要做的就是别作死,活下来。”
朱骁不敢置信:“会有人追杀我们吗?”
老道士压着嗓子凑近朱骁:“这谁说得准呢,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呢~什么古井里爬出女鬼啊,走廊里的双胞胎小孩啊……”
朱骁的脸色越听越白。
“下雨了。”夹在两人之间的宋爻突然出声。
老道士侧眼看去,宋爻的镜片上挂上了一条雨痕,雨痕后的眼睛冷漠地看着自己。他无趣地后退,“先进府,它不会无缘无故送我们到这里的。”
乌云骤聚,电闪雷鸣,雨戏剧化地迅速下大了,像是一种催促。
三人大步走到刘府门前。
老道士用力推门,如枯枝一般的五指直接穿过了府门,整个人失衡向前扑去,扑腾着一把拽走了一旁的宋爻。
朱骁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摔进门内,消失不见。
“哥?”朱骁恐惧的心,颤抖的手,在门口处挥了挥,“别吓我啊,哥!”
“哥!!!”朱骁向前匆忙一脚,从接天雨幕踏入纷飞纸雨之中。
锣鼓喧天,一张白纸钱一下盖在朱骁脸上,他伸手掀开,眼前,到处缠着白纸,正对着的堂前是一口棺材,白布上一个大大的“奠”字,就是用脚想都能想明白这是个什么场景。
现在,因为他们的闯入,唢呐声也停了,身着素衣三三两两地站着的人们都定在原地朝他们看来。
朱骁站着不动,震荡的视线平稳后,他又意识到,这屋子人不是人,是纸人,个个画了细长的眼,上了鲜艳的腮红。那些狭长的双眼此刻一动不动地对着他们。
朱骁浑身麻透了,冷汗顺着脊梁骨不争气地流下来。最窒息的是,他的宋哥和老道士二人正扑倒在他面前的地上,一左一右。
真没想到,人在诡境也能社死一下。
朱骁悲极生乐,笑了一下。
大雨打落纸钱。
宋爻和老道士安静地从地上爬起来,难得默契地没有说话。
“道长怎么来了?”一位临得近的男客率先打破了寂静,他的双眼,两道弯线中间夹一颗黑点,给人不怀好意的感觉。他走近了一些,走路伴随着木架扭动的吱扭声和纸张摩擦的细响。待细响停止,他笑着问道,“是这里有什么脏东西吗?”
语音刚落,“人群”便骚动起来,传出各样细碎的讨论声来。
这时,堂内走出这群“人”里唯一一个长着人样的人,她着装素朴,一袭白裙,由旁人搀着,面色苍白,双目已是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