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第一次进入赵镇将的私人府宅,赫然发现,这里比她住的小院大了三倍不止,其中更是花团锦簇,流水潺潺。
她刚从前院进来,镇将夫人就迎了上来,急切地将阿菀带入了前厅。
镇将大人完好无损地坐在前方,一旁的府医却面色发白,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
阿菀心中自是了然,面上去故作不知,问道:“大人出了何事?”
赵镇将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镇将夫人解释道:“今日休沐,老爷在院中闲逛,却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怎么会?”阿菀一边把脉,一边询问道,“大人吃过什么,或者接触什么了吗?”
镇将夫人回想了片刻,说:“我们晨起只吃了白粥和蒸饼,并无特殊。饭后老爷就独自去了院中,并未出府。”
阿菀把完脉,说道:“大人中毒久矣,虽服下了神药但还有余毒未清,一旦接触到某种特殊物品,就会发作。”
她顿了顿,继续说:“最后,可能会五感尽失,生活不能自理。”
赵镇将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愤怒地指向自己的嘴部。
“阿菀姑娘,你可有办法?”镇将夫人说,“多少诊金我们愿意给。”
镇将也急切地点头示意。
阿菀拿出针灸包,说道:“今日的哑症我尚有办法,但我们还是要找到那诱发疾病的物品,和最初的毒药。”
她找准穴位,在镇将脸上仔细落了针。片刻后,镇将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到底中了什么毒?”赵镇将的声音大声传来,又朝着府医怒吼道,“为何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那当然是之前并未中毒啊。阿菀心中说。
“这毒刁钻,潜伏十几年没被发现也属正常。”阿菀适时解了围。
“十几年……”赵镇将低声重复了一声,面色明显有些不善。
“诱发疾病的物品是什么?”镇将夫人问道。
阿菀摇摇头,说:“大人既然没有出府,那物品就一定在府中。我们需要找找看。”
镇将夫人不敢怠慢,叫了几人陪阿菀一起四周找寻起来。阿菀便趁机到府内各处观察,暗中记下方位,以备不时之需。
不料,行到一处院落时,与刚回府的赵家公子赵真撞了个正着。
“你们在干什么?”赵公子看见阿菀带着一群人在附中四处翻找,力生呵斥。
管家赶忙上前解释道:“镇将大人旧疾复发,阿菀姑娘说府内可能有诱发疾病的物品,我们正在寻找。”
赵真依然面色不佳,但没有再阻止,反而跟着阿菀一起寻找起来。
“阿菀姑娘,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镇将府,到底是什么目的?”趁着众人四散找寻时,赵真直接逼问阿菀。
阿菀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的谋算被他看出来了?
“只是求镇将庇佑,在双山镇谋一条生路而已。”阿菀谦卑地说。
赵真却自信一笑,说道:“你这样的女子我见多了,不过你还算聪明,知道先从我父母处下手。”
镇将一家在双山镇只手遮天,赵公子又自视甚高,难免自卖自夸一番。
阿菀却不知他的弦外之音,只答道:“夫人待我甚好,我自然也会好好为镇将大人医治的。”
“你上次救了我爹,却迟迟没说要什么吧?”赵真又问,“怕不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确实是放长线钓大鱼。阿菀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这里、这里有问题……”正在四处寻找的护卫突然喊道。
阿菀听到声音,急忙跑了上去。
只见护卫提着的鸡笼中的鸡,看起来烦躁不安,用头疯狂地撞着笼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先前,阿菀取了一点镇将的血,给几只鸡喂了下去。到了特定的物质前,血中的毒就会发作,出现五感缺失的症状。
很快,镇将和夫人也走了过来,打量起毒发的地方。
那里,只有一株硕大的杜鹃花,鲜红如霞,映衬着镇将的脸越发苍白。
举目望去,后山之上,尽是一株株火红的杜鹃花。
双山镇内,只有后山有杜鹃花。而这种奇诡离奇的毒,必然与后山的人有关。
阿菀看着镇将的表情,显然,他已经上钩了。
“大人,为今之计,只能远离杜鹃花了。”阿菀提醒道。
赵镇将的手一挥,那株硕大的杜鹃花束很快就被连根拔起,处理得彻彻底底。
“多谢阿菀姑娘。”镇将夫人的目光愈发慈祥,看得阿菀有些别扭。
阿菀只能婉拒了赵夫人的邀约,离开了镇将府。
赵真却看着阿菀的背影,若有所思。
傍晚,阿菀如约去了南湖渡口。
渡口的最后一班船已经在酉时离开,此时的渡口行人少了许多,只剩下平静无波的江面,和三三两两的游客。
阿菀不明白战止铮为何让她来这里,只能四处张望起来。
清风习习,传来一阵阵花香,阿菀这才发现,双山镇还有这样的景色。
荷花斗艳,绿荫如盖,小鸟在其中穿插飞舞,扰动了一根根连接着纸鸢的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