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希乌斯:“没有。我们的人已经把据说他失踪的那个山谷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了他的头盔。”
信使:“周边有没有去找?是不是被俘虏了?”
卡尔维希乌斯:“哎……有这种可能。可是,他是重要的军事目标,如果敌人俘虏了他,应该会拿来做交换。可我没遇见送信的敌方…这就太奇怪了。”
阿格里帕坐在桌前,盯着眼前拓印下来的信函发呆。
问他一下子搞丢了屋大维两个孩子还送走一个是什么感受?
阿格里帕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他亲自看了尤利娅出事的现场,发现载着尤利娅的那辆马车不见了。尤利娅的贴身女奴也没见踪影,应该是一起被掳走的。
现场十分惨烈,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信函是在一具尸体的身上发现的,被人塞进了尸体领口很显眼的位置。尸体被堆了起来,堆成一个小山坡,挡在路中央,被关口营地和大本营往来送信的信使发现后,立刻汇报到了他这里。
他阅读信上的内容,发现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米特古斯”。这是一个之前被俘虏的蛮族首领的名字,此人应该还被关在罗马的大牢中,于是阿格里帕立刻派最信任的信使带着信函回罗马汇报给屋大维。
他现在在等屋大维的回信,同时他也在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寻找尤利娅的踪迹与线索。
这一查,他才发现,尤利娅身边的武装奴隶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这就显得很可怕。
阿波和哈迪不提,塔瑞克和安珀都是精心挑选的好手,连他都想突破他们的身份界限把他们收为亲兵或者先锋。这二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头脑机敏聪慧,怎么会对危险一点没有察觉?
信用了几天时间才回去,几乎是和屋大维娅一起回到罗马的。
屋大维娅对着屋大维抱怨尤利娅不听话,并把她听到的事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屋大维正烦恼于尤利娅疑似被绑架的情况,听到尤利娅和提比略搞到一起,甚至搞出了小孩,他表现的并不惊讶,反倒有种“终于还是一败涂地”的无奈感。
“她就是个表面恭顺,实则在背地里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小孩。我怀疑这都是跟你学的!都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做了个坏榜样!”屋大维娅指着屋大维的脸痛骂。
屋大维迎接了姐姐的口水攻击,对屋大维娅的责骂,他向来都很少反驳。姐姐为了这个家吃了很多亏,他也就默认她可以对他嚣张些,反正这些话可以左耳进右耳出。
“刚才,我可怜的玛尔停灵的关键阶段,你这个做舅舅的没有给祝福就提前走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母子俩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你想利用就利用……”
“冷静,冷静屋大维娅,我不是来了吗?”屋大维从袖子里拿出香叶,走到玛尔凯路斯的灵柩旁边,按照仪式的要求祝福他。
“你来晚了!时间都过去了,你看天都黑透了,月亮都出来了!”屋大维娅指着天空。
“我就是大祭司,我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就是正确的时间。”屋大维缓缓道,“别生气了,姐姐。明天我就让人把玛尔的塑像送到阿波罗神殿,让他能和众神永远在一起。”
听到这里,屋大维娅气才消解不少。
“你刚才去干嘛了?”她问。
“没干嘛。”屋大维不想说出来徒增她的担心。
他询问了屋大维娅的贴身奴隶,奴隶告诉了他屋大维娅和尤利娅吵了一架才导致尤利娅半夜出走,间接造成尤利娅车队出事。要是让屋大维娅知道了,她恐怕又要愧疚的大哭一场。
屋大维娅看到利维娅站在门边,穿着睡衣,手拿提灯,显然是在等丈夫回卧室。
她看见利维娅,一股火气就涌上心头。都是这个女人的儿子勾引她儿媳,胆大包天!她自己行为作风也不干净,还和黑人奴隶生个小孩!
“弟弟,弟弟你得陪我,你今晚得陪我说说话。”屋大维娅抱住朝利维娅走了两步的屋大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才来一下就要走,我可怜的玛尔…呜呜呜…被你这个舅舅逼着参了军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要不是你这个讨人厌的舅舅,你怎么会有这个下场……”
屋大维听得头大,他叹了口气,朝利维娅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屋,别等他了。
利维娅满脑子问号,她怎么得罪屋大维娅了哈?
再看屋大维,抱着姐姐一阵安慰,好像两个人才是夫妻。利维娅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她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抱怨。
“哈,丈夫是个恋姐癖怎么办?变态,一家子变态。”
晚上,屋大维陪着屋大维娅回忆玛尔生前的时光。屋大维娅拿着玛尔小时候的玩具,泪如泉涌,止也止不住。
“别看了,看多了更难过。”屋大维也红了眼眶。但他依然表现的克制。
生命死亡——这是人生中最不可避免的失去。他逃避不了,没有人能逃避。
玛吉拉也来陪母亲说话,她握住母亲的手,叹道:“母亲……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屋大维娅:“傻孩子,关你什么事。”
玛吉拉:“我没能给您生个小外孙,陪您。”
屋大维看着玛吉拉顺从的模样,心里想要说的话也硬是憋了回去。
得知玛尔凯路斯的死讯后,关于尤利娅的婚约,他几乎是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他和阿格里帕的关系,他一直认为处在不牢固的状态——尤其是得知阿格里帕有把女儿嫁给提比略的念头之后。若是克劳狄乌斯家和阿格里帕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他就会很紧张。
关于尤利娅被绑架这件事,他也在心里责备阿格里帕,怎么不看护好他唯一的女儿?是不是想让他彻底断子绝孙?!
可是现在根本不是合适的时机,他要是说出要玛吉拉离婚的话,屋大维娅怕是能扑上来把他撕了。
比起死者,他永远都看着还活着的人,他对逝去这件事本身已经麻木。过去的几场耗费几十万人的卫国战争战争已经把他心里的同情和怜悯基本上消磨殆尽了。
现在不是时候…尤利娅还有了孩子。不论如何…孩子安稳落地…那之后,才好商量她下一步的去向。不过当务之急,是把人救出来…
好不容易把母女俩安抚睡着,屋大维才离开姐姐的卧室。他径直去了办公室,那里,梅塞纳斯因为等他已经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