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川杏奈的话音刚落，森原亚衣几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对着她的脸狠狠扇了一耳光。

“你还是人吗？！樱木同学对你那么好，为了你的工作劳心劳力，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森原亚衣揪住小川杏奈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一个人预料到森原亚衣的行动，等大家反应过来时，小川杏奈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个通红的掌印，可见森原亚衣的力度之大。

“森原女士，请冷静一点。”高木警官赶紧上前挡在森原亚衣和小川杏奈之间，以防两人扭打在一起。

两名女警见状也上前帮忙，将两人拉开了些。

小川杏奈捂着脸上的掌印，此刻它正火辣辣地疼，“对我好？呵呵......呵呵呵......”小川杏奈低着头，轻声笑着，她的上半身随着笑声轻轻抖动，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川杏奈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仰头大笑，她的情况看来不太对劲，无论是警方还是柯南，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

没过多久，小川杏奈的笑声停了下来，就在大家以为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时，她突然扯着嗓子嘶吼道：“什么对我好！那都是她做给别人看的！她明明最清楚我有多么渴望成为一名甜品师！却在功成名就之后让我做她身边的一个品鉴师！这算是什么？！施舍吗？！”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想的......”森原亚衣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对小川杏奈的阴暗面了解得还是太浅显了，“说你狼心狗肺都是侮辱了这个词。”

刚才的那一番嘶吼似乎耗尽了小川杏奈的全部体力，她倚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轻声嗤笑着，“这都是她的报应，就像森原同学你说的一样，她把我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让我做她的陪衬，我们都是被鹤田老师选中的学生，都应该成为世界一流的甜品师，你们两个做到了，可是我呢？”

小川杏奈猛地看向森原亚衣，瞪着眼吼道：“我彻底沦为了她彰显自己重情重义的工具！”

“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当初是你自己主动退学的，没有任何人逼你，不是吗？”森原亚衣说。

“你知道半决赛前一天樱木真绪跟我说了什么吗？”不等森原亚衣回答，小川杏奈自顾自地说：“她说，我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就是不停地练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还说什么赛前放松一些，到了正式比赛时会发挥得更好，我当时真傻，以为她是真的为我好，就临时取消了练习，早早地睡觉了，可是樱木真绪呢？她竟然去了练习室做最后一次小组练习。”

泪水从小川杏奈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如果我没听她的话，按照之前的安排行动，刚发烧时就能赶去校医院，或者樱木真绪早点回来，也能及时送我去就医，可事实呢？”

小川杏奈抹了一把糊在眼睛上的泪水，“突发的高烧让我在睡梦中昏厥过去，凌晨才回宿舍的樱木真绪更是让我病情加重的元凶。”

“可是早在你发烧的前两天，你就出现了精神恍惚的迹象，谁都能看出来你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高烧只是迟早的事，这跟樱木同学没有任何关系。”森原亚衣说。

“怎么会跟她没有关系？！”小川杏奈瞪大了眼睛，大声反驳道：“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病情加重引起并发症？！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输得那么惨？！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被所有人嘲笑？！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会不得不退学？！全都是樱木真绪的错！”

说完这些，小川杏奈好像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笑出声，眼泪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森原亚衣像是第一次认识小川杏奈，“你完全疯了。”

小川杏奈像是没有听到森原亚衣对她的评价，她吸了吸鼻子，说：“今天换掉樱木真绪的葡萄糖之后，我原本还有点觉得对不起她，可是在决定千层蛋糕的口味时，看到她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才知道，我当年的失败对她来说，好像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次半决赛，她就是用栗子红茶味的千层蛋糕获胜的，今天当着我的面再做一次，难道不是对我这个失败者的嘲笑吗？”小川杏奈对着森原亚衣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轻声说：“这都是她的报应。”

森原亚衣没有说话，她盯着小川杏奈的脸，好像一点都看不出她初中时的样子了。

过了很久，森原亚衣终于说话了，“你还记得吗？我们三个一入学就被分到了A组，栗子红茶味的千层蛋糕是我们第一次独立制作并拿到满分的作品。”森原亚衣的眼眶有些红，她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压下喉咙里的涩感，“樱木同学只是想庆祝我们阔别多年后的重逢。”

小川杏奈没有任何回应，呆呆地看着吊灯，电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检修，灯光经过泪水的散射变得格外刺眼，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没有闭上眼。

“杏奈，让你成为品鉴师，其实是我的主意。”听完了小川杏奈深埋在心中的怨恨后，鹤田枫觉得自己对这个学生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什么？”小川杏奈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鹤田枫。

鹤田枫叹了口气，说：“我不忍心埋没你的才华，尽管你不再做甜品，但我想，凭你那顶尖的味觉，说不定成为品鉴师能够有更大的作为。”

“至于让你跟在樱木同学身边，是因为鹤田老师早已力不从心，只能由樱木同学带你在业内露面，让你迅速积累经验。”森原亚衣说，“如果你抓住了樱木同学提供的机会，不说成为首屈一指的品鉴师，至少也是一流水平，可是你辜负了鹤田老师和樱木同学的苦心，你的内心早已被仇恨扭曲得不成样子。”

“杏奈，你还记得初中时，每个周末你和真绪、亚衣都会给我发邮件，告诉我你们的学习成果吗？当时我叮嘱你们最多的是什么？”鹤田枫问。

小川杏奈没有说话，也不做任何反应。

森原亚衣说：“进度慢一点也没关系，健康的身体才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甜品师的先决条件。”

过往的记忆随着鹤田枫和森原亚衣的话浮现在小川杏奈的眼前，她好像看到了初中时的自己，当时她是那么开朗，那么自信，她和樱木真绪是那么要好，尽管跟森原亚衣合不来，但每到周末，三人还是会聚在一起，满心期待地查看鹤田枫发来的邮件了，然后一起畅想在巴黎的留学生活。

小川杏奈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的复杂情绪冲垮了她心中的堤坝，她撑着地板，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在地上，“明明......明明我应该成为......世界闻名的......甜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