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倒是你。”罗恩又表情放松下来,然后话锋一转,把视线落到凯伦打着石膏的腿上,“怎么一个不见,腿就断了。”
凯伦摆出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这个说来话长,主要我还是太担心你们,我一看你们有危险就……”
“行了行了,不想听你说。”罗恩又摆摆手让他闭嘴,脸上有些不耐烦,“既然腿断了你就回床上躺着吧,赶紧走吧。”
“干吗,想把我支走说我坏话是不是?”
“自作多情,我才懒得说你呢。”
“好了好了。”郁之见势不对立刻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没事就好,别吵了。”
凯伦立刻长叹一口气,他用眼神示意郁之看向自己的腿,满脸痛心疾首。
“你那都是小事。”郁之语气轻飘飘的,“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受点小伤,不是很快就能好了吗?”
凯伦看着对面两张漂亮脸蛋,皆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只感觉拔剑四顾心茫然,他捂住自己快要碎成两半的心脏。
“我……”
可他才开口只听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沈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哪怕隔着一扇门也能听出他的不满,“安静。”
三人一时全都抿住嘴唇,最终这场谈话在沈桓的压迫下不欢而散。
直到第二天拔牙时郁之看着沈桓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是忍不住心虚,可沈桓却只是公事公办,丝毫没提昨晚的事让他下不来台。
事后郁之捂着自己微微发肿的左脸回到病房,门一打开,却看见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郁之沉默着扫视过屋内两人,一言不发的坐到床上。
安然见此立马甩了个白眼给他,郁之没理会,只是把视线落到坐在椅子上的凌昼身上,只听凌昼声音冷淡地开口,“听说你受伤了,爸让我来看看你。”
“他让你带着……”郁之语气不悦,他侧头上下打量着一旁的安然,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讽刺,“一块来看我的吗?”
“你什么意思?”安然脸上顿时青红交加,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般,他一把扑进凌昼的怀里,想让凌昼给他撑腰。
可凌昼只是不动声色的躲开,安然有些尴尬的被晾在一边,他自然不敢朝凌昼发脾气,只能满脸怨念的瞪着郁之。
凌昼面色不变,“你先出去。”
安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咬咬牙,灰溜溜的开门出去。
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屋内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凌昼率先开口。
“郁之,不管你做什么,这门婚事我都不会同意的。”
“同不同意,是你说了算吗。”郁之声音又轻又缓,他两只手撑在床上,身体放松下来,继续说道,“你少装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难道只有你是被逼迫的吗?”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该死的任务,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你一巴掌。
凌昼脸上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郁之会这么说,刚刚打的腹稿此刻全都作废,他只能皱眉看向郁之,语气也不免加重。
“你为什么非要趟进这条浑水里来?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不重要,谁会在乎我呢,我不过一颗棋子,倒是你,凌昼,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郁之眯起眼睛,不等凌昼开口他就自顾自的说下去。
“让我猜猜,一个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受尽优待的公子哥,长大后却被安排了一个他一点都不喜欢的未婚妻,我猜,你想要自由。”
轻蔑,恶劣,不屑,郁之仿佛拿出了他平时最大的恶意来对待凌昼,刺耳的话语如同利刃出鞘,郁之如愿以偿看到了凌昼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
他随即冷哼一声,“哪有人能把好事全占了,你从小到大因为这个身份享受了多少红利,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想要自由。”
凌昼半晌也没有开口,他像是被触动到了哪根脆弱的神经,人一下便消沉下去。
他起身沉默着进来病房,咔哒一声,房门应声打开,又闭合,屋内又重回安静。
郁之见他吃瘪心里忍不住的畅快,他边笑边捂着自己肿胀的脸,一个许久未主动出现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
【你好像伤到他的心了。】
【怎么会,他一个大男人,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他别放在心上就好了。】
【你到底在动什么坏心思,你觉得他会吃你欲擒故纵这招吗。】
【他当然不会,他软硬不吃。】郁之一回想起凌昼那张死人脸就气的牙痒痒,他舔舔嘴唇,【但我有了个好主意。】
【因为你戳到了他的痛处?】
【因为凯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