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哭累了就停下来,沉默地任由凌昼把自己从这处搬到另一处。
这一晚凌昼格外殷勤,他给郁之洗了澡,又喂了药,然后又把两人的衣服洗干净,再一点点用吹风机吹干。
等他把这些都收拾好,床上的郁之早就恹恹地睡过去了。
他脚步放轻,慢慢走过去,摸了摸郁之重新恢复血色的脸,随后便将人搂进怀里,这一晚睡得格外踏实。
可踏实到有些过头了,等凌昼再睁眼时,怀里的人已经没影了,连热气都散没了,他有些懵地坐起来。
“之之?”
小旅馆的房间总共就这么大,他一眼就能望到头,凌昼皱起眉头有些不愿意相信,人居然真的走了?
而且不但走了,桌上甚至还给他留了早饭。
凌昼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抽出根烟点上,窗外的阳光一扫昨日的阴霾,屋内潮湿的水汽也一并散去。
可昨夜的温存,怀中人的体温,郁之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凌昼掌心渐渐收紧,他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欲念。
他一想起郁之那张含羞带怯的脸就恨得牙痒痒,此时恨不得把郁之拽回来好好问问他,在他心里,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宾馆一别后,郁之很久没有再见到“凌昼”了。
他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就把那个没有一丁点技术含量的止咳药片做出来了。
罗恩又则是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分身乏术,郁之闲的无聊,便整天去艾维德那边捣乱。
他刚开始还每天做贼心虚,生怕跟凌昼碰上,但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第一次来时他就跟凌昼打了个照面。
凌昼当时还在机甲里,毫不知情的郁之便在凌昼的眼皮底下跟艾维德谈天说地,把自己说得心花怒放,而就在郁之笑得最开心的时候。
却看见凌昼板着个脸从机甲里出来,郁之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他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两下。
一阵没来由的心虚从心底腾起,他眼见着凌昼一步步靠近,下意识地便向侧面挪了挪,和艾维德拉开了距离。
怎么回事?为什么像是被丈夫抓包的不忠妻子,郁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这种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隐秘的羞耻感烧得他脸直泛红。
“今天状态很不错。”艾维德没察觉到郁之的变化,他向前迎过去,满意的朝凌昼点点头,“不用太紧张,按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应付期末考核不算难事。”
“谢谢老师。”凌昼照例语气淡淡的,可这次艾维德却从他口中听出了几分心不在焉,他顺着凌昼的视线看过去,一同落在后面正扮演缩头乌龟的郁之。
“哦。”艾维德尾音打了个转,他挑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一脸姨母笑,“还需要我介绍一下吗?”
“不用。”凌昼错开他朝郁之走过去,他压低声音,脸上有些不耐,“你来这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郁之撇嘴白了他一眼,“就你能来别人都不行啊,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吧?”
凌昼挑下眉,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
“自作多情!”郁之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艾维德被远远晾在一边,两人还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哪怕他竖起耳朵听,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只当他们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他无奈的摇摇头,早就该想到了,这些个漂亮小O有几个不是来找男朋友的呢。
反正教两个也是教,郁之嘴甜人又乖,每次来还不忘给他带瓶水,艾维德见他来倒是乐意的很。
不过两人训练目的到底还是不同,郁之来这纯属是闲的无聊当兴趣爱好,可凌昼不同,他似乎不止是想把期末考核应付过去,他应该是想拿到个不错的成绩的。
郁之玩累了就坐在一边休息,他看着凌昼一遍遍操控着机甲,挥动着手中的激光剑朝模拟赛场中的虚影打过去,他时有失误,可每次当郁之以为他要停下来的时候,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再次挥出下一击。
没有天赋但又足够努力,郁之有些搞不懂他了,其实于他而言,毕业考核不过只是走个形式嘛,有元帅儿子的名号在,将来他还不是想干什么都能去。
直到天都黑下来凌昼才从训练场中出来,他浑身上下被汗水浸个湿透,胸腔不断起伏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郁之攥着手中那瓶没有开封过的水,犹豫再三,还是将其递了过去。
凌昼迟疑一下便伸手接过,水划过干燥的喉咙,让他稍微舒服了些。
郁之侧头偷偷瞄着他,虽然凌昼整天拉着张脸,但今天貌似,心情更糟的样子。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郁之眨眨眼,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