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拿着一个木盆出来,草药泡在热水里,味道飘散着。
他单手拿着那么一大盆水竟然稳稳当当,另一只手把椅子扯到周藤面前,木盆放上去。
水汽扑面而来,药草的香气更加浓郁。
周藤有点疑惑神色,陈空半蹲下,给她挽袖子,拉着她手泡进去,说这个可以缓解手疼。
周藤前些日子手背连着手腕都有点痛,她只是无意识地揉了几下而已,压根没在意,只觉得过些日子就好了。
他这么仰视,周藤看见他眉骨上溅到的一点小水珠,想伸手拂掉,但她的手湿了,所以只能垂下眼不去看。
热气微微飘散,周藤的手放在里面,陈空坐在了床边,按着她的手轻轻地在水里捏揉着。
问她:“觉得好点吗?”
周藤点头。
陈空揉了一会又捏她的手指玩,水声哗哗而动,周藤反按住他的手,轻声说别闹。
俩人的手就这么在温水里牵着,没有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就只能看着对方。
屋内只有轻微的水声。
周藤眼神微微闪躲。
她问:“这个要泡多久啊?”
陈空说二十分钟。
周藤哦了一声,二十分钟这么干坐着……有点无聊,还有点尴尬。
她问陈空回蓝城之后要忙什么,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聊天问话。
但是陈空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答应我的事。”
周藤反应了几秒,然后玩笑似的说:“那个抽空就去了嘛,也不费时间。”
陈空垂着头没说话。
手还交叠在一起,但是气氛却莫名紧张,周藤不知自己说错什么,办婚礼太麻烦了,领个证就好了嘛,何必搞那么多。
周藤歪着脑袋看他,想要解释一下。
但是陈空垂着的眼睑抬起,那眼神看得周藤乱了心绪。
陈空贴过来的时候她也没躲,俩人的手都被一盆水束缚住了
所以这次的接吻是一场共谋。
贴着,吮咬,含着,掠夺和给予。
很默契。
他把周藤亲向后仰,还是觉得不够。
他的手从盆里拿出来按在周藤的脖颈,同时不让她动。
水声淋漓,指尖上的水珠滴答着落到衣领里,蜿蜒,周藤轻微瑟缩。
周藤每次想要把手抽出来的时候都被他察觉,并轻声提醒她别动。
所以她只能这样被予取予求。
吻得很深,她仰着头,喉咙吞咽着。
水慢慢变凉了,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上了他的脖颈。
周藤被吻的缺氧,面颊微红,紧闭着眼睛,两肋被提着抱起来,坐到了他身上,椅子被推到一旁。
屋内静谧,灯光昏黄。
只剩下接吻的声音,喘息声很重。
这些声音在脑子里放大,感官都集中到了温热的口腔里,掠夺着空气和津液,还有柔软的唇舌。
陈空又变得好凶好凶,周藤推了推他,实在是喘不过气。
陈空埋在她脖颈里,深深地吸气,胸腔起伏,声音沙哑。
“抱歉。”
周藤觉得他变了很多,接个吻也要道歉吗,之前几次把她弄哭也没看他有半点愧疚啊。
周藤跪坐在他身上,略有凌乱的睡裙下露着一点白皙的脚。
陈空掀开一点点裙摆,握住了她脚踝,周藤浑身一颤,那里有点敏感,他明明知道。
痒意顺着小腿传来,周藤轻轻挣了挣,但是那圈上去的手如同脚铐。
对上他的眼神,周藤皱眉,偏过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不行……”
她或许对陈空有其他不完全了解的地方,但是这个眼神,这种暗示,她不会理解错。
陈空的手掌向下,包裹住了整个脚掌,浑圆的脚趾干净漂亮,脚背上可以看到一点青色的血管。
陈空在她脖颈里闷着声音,“去你房间玩好不好?”
周藤化妆包里有一条宽的发带,他记得。
在沉默的间隙她被抱着回去了。
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着,灯没关。
但是周藤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坐在桌子上,靠着墙。
陈空岔开腿,坐在了椅子上。
脚被握着落到了实处,她觉得脚心似乎被烫到,下意识地往回缩,却被攥住不让动。
小腿和膝盖被吮吻。
陈空的声音很沉,哄着她,“没事的。”
周藤手向后撑着桌子,微微收着力道,其余的都交给他。
脑子里一片混乱了。
陈空看她,被蒙住眼睛的半张脸满是绯红,鼻尖皱着,无意识的咬着唇,发带很长,跟头发一起垂在肩上。
真的很要命。
玩了很久,周藤如果不出声制止的话他怕是没完没了。
最后洗了澡裹在被子里,很累。
她老是觉得这些日子像是做梦。
不真实似的。
周藤的病症里包括分辨不清现实梦境这一项。
她垂眼看着腰上搭着的手臂,很久没睡着,身后的呼吸在耳侧绵长沉稳。
周藤轻转了个身,在黑夜中看他的脸,看了一会,然后缩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