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姜月萤心里咯噔一声,差点忘记谢玉庭是个混账东西,整日混迹秦楼楚馆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姜月萤并非自傲之人,但她明白自己长了一副好样貌,她与自己的孪生姐姐几乎一模一样,安宜公主在姜国声名狼藉,可是从未有人骂过她丑。
人们只会私底下偷偷说,安宜公主白浪费了一张菩萨面容,心如蛇蝎可惜至极。
所以谢玉庭看上了她的脸?
真是糟糕透顶。
姜月萤头疼不已,又不能真的动手把谢玉庭打出门,否则就会暴露自己压根不会用鞭子……怎么办。
“公主,你有没有感觉身上发烫?”
“什么?”姜月萤神色一凛。
“实话告诉你,那杯酒里孤放了点东西,”谢玉庭大方承认,得意道,“宫里绝密的暖情药,一滴就能让人浑身无力,燥火难耐,而后任人施为。”
“孤特意为公主准备的,喜欢吗?”
对面话落下,姜月萤耳畔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次她真的生气了,想直接抽人一巴掌。
混账东西,居然给她下药!
“你好大的胆子!”
姜月萤怒目而视,对方再度逼近,她迫不得已朝后退了半步,后背撞上床榻前的一道遮光珠帘,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一颗颗珠子好似搅乱了人心。
怎么办。
她感觉四肢发软,呼吸也愈发急促。
谢玉庭不紧不慢,朝她的方向伸出手,姜月萤立马偏头,那双修长的手径直穿过她耳畔,没有落在她身上,反而摸上旁边的珠帘,指腹捻动晶莹圆滑的珠子,犹如在戏弄猎物。
空气愈发焦灼。
太难对付了,姜月萤发现谢玉庭做事完全不能按照常理推测,因为这家伙总会出其不意。
“我不会跟你圆房的,你死了这条心。”姜月萤稳住发软的腿脚,嘴里继续放狠话。
谢玉庭倏然低头,炙热呼吸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徘徊。
此时此刻,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格外明显。
姜月萤快要窒息了。
心脏不受控制怦怦乱跳,手心出了一层黏腻的薄汗。
谢玉庭贴着她的面颊,声音带着钩子:“良辰美景岂可辜负?”
“你胆敢碰本宫……”姜月萤咬紧牙,“明日恢复以后,我一定宰了你。”
“哎呀,孤好害怕啊。”
谢玉庭眼梢微翘,声音浸染浓厚的笑意,半分正经都没有。
姜月萤气得脚步虚浮,有站不稳的征兆,身体发烫发热,头脑亦有些晕沉。
下的药不会让她意识全无吧?到时候连反抗都做不到……
“你无耻。”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谢玉庭嘴里说着谬赞谬赞,手臂朝她伸过来,姜月萤来不及思索,噌的一下从他抬手的空档钻了出去,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拖着长裙摆跑到门前。
艳红色的喜服飘起来若火燃烧,逃窜的新嫁娘用力拔出青铜门闩,企图从这间屋子跑出去。
不管怎么说,先恢复清醒最重要,听说宫里的秘药非同小可,谁知道谢玉庭给她用的药会不会令人做出难堪的事,万一不小心被看出身份才是最糟的……
她把门闩丢在地上,拉动门把手——
任她拼尽全力,楠木门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就算中了药也不至于拉不动门啊。
她愕然扭头,对上谢玉庭好整以暇的目光,对方不知从哪儿变出洒金折扇,摇着扇子笑:“忘记告诉公主,孤在门外上了锁。”
姜月萤眼睛瞪大,天都塌了。
这厮好生卑鄙!
居然把她的退路堵死。
逃无可逃,谢玉庭含笑一步步接近,姜月萤浑身发软,脚下仿若生根,动弹不得。
脊背靠在楠木门板上,她身前的恶劣太子故意凑近,近到彼此呼吸纠缠,温热的气息萦绕不绝。
姜月萤忍不住眨眼,眼皮都在发烫,俏丽的小脸由白皙变粉色,渐渐染成红玛瑙。
空气变得难以喘息。
谢玉庭打量着她的面容,薄唇贴着少女的耳朵,呵气暧昧:“小公主,你的脸红了。”
姜月萤恼羞成怒,使劲推了他一把,大声骂:“都因为你这个混蛋下药,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室内突然安静,须臾,谢玉庭微微歪头,一双桃花眼盛满得意的笑,从轻笑到大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姜月萤感到莫名其妙,谢玉庭不会真的有病吧?
半晌,谢玉庭收拢折扇,挑起眉梢:“骗你的,没有下药,好歹孤也是太子,怎么可能在新婚夜给别国公主下药。”
他又凑近半步,直视姜月萤双眸:“不过,公主的反应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