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摆正,摆正了还有脸在菜市卖豆腐?早收拾回家了!”
话落,引起一阵轰笑。
对面豆腐摊主,也就是王大川听着,脸色变幻个不停,红了又白,白了又黑,心里又气又恼!张嘴乱说,他家豆腐哪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分明豆香浓郁,可香着嘞,山猪儿吃不来细糠!
王大川恨恨地盯着对面,不防对上袁牧如鹰的双目,顿时浑身一哆嗦,啥也不敢想,忙低下头。
也就那男人在,不然……王大川咬牙切齿。
买菜的妇人、夫郞买了豆腐也不走,围着赵景清摊子聊开了,哪家菜不新鲜、哪家菜新鲜、哪家菜便宜……谁都能说两句。
赵景清招呼客人买豆腐,留了个耳朵听着,寻思着往后自个要买,就去他们说得摊子。
摊子热热闹闹,有人路过听一耳朵,也能插嘴说两句。
“要论菜市卖豆腐这几家,就属这家最好!”潘荷花挎着菜篮子,听得津津有味,都不急着买菜了,“豆腐香得嘞,我家这些天饭桌上就没断过,特别是香煎豆腐,老豆腐煎两面黄,打个蛋裹点鸡蛋液煎的,最香!”
“对对对,还有做麻婆豆腐……”
“肉沫豆腐也可以。”
……
“豆腐丸子不错,我给你们说咋个做……”
……
一连说了不少菜式,赵景清听着,不曾想简简单单的豆腐,可以做那么多好吃的呢!
人来来往往连续不断,豆腐框里的豆腐不断减少,本来没打算买豆腐的,听了豆腐咋做好吃,也买两块说回去试试。
许是因此,前些天要卖到散市才能卖完的豆腐,今儿不过两个时辰已经全部卖完!快了将近半个时辰呢!
赵景清见状,心中隐隐生出一个想法,他琢磨着,越想越觉得可行。
收拾好豆腐框,袁牧先搬一摞去驴车上,赵景清守在摊位。他瞧向对面王大川的摊位,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满满几框豆腐,他没卖出去几块!
赵景清忍不住乐出来,抢位置有啥用,卖东西又不看位置,看的是手艺!手艺不好,再好的位置也白搭!顾客又不是傻子,上一次当就记住了,还指望人次次上当啊?
很快,袁牧回来了,赵景清和他一人搬些,摊位便清空了。
抵达寄存驴车的地方,袁牧往车板上放东西。赵景清本该去结钱,可他没挪动步子,站在原地看着袁牧,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袁牧问:“咋看着我不说话,有啥事儿?”
赵景清道:“我想做个菜谱,将豆腐能做的菜写上,做法也写上,挂在咱们摊位后边,顾客瞧见想吃,就会买咱们豆腐,生意能好些。你觉得咋样?”
“可行。”袁牧也听见顾客说豆腐做法,却没往这方面想,他不由赞许,“你小脑瓜子转挺快。”
赵景清笑了笑,“婶子阿叔们说的菜式,我都记住了,我说你写,成吗?”
袁牧一时间慌乱不已,就他那字,记账自家看还成,挂出去招摇,献丑又丢脸,不成!绝对不成!
可对上景清眼巴巴的双目,袁牧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短短几息间,袁牧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生出一个急智,他道:“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单写字有许多人不会认,不如我们找人画成画,画旁边写做法,色香味占个色,或许能更吸引人。”
“可以!”赵景清立即同意,转念想了又想,“可咱们从哪儿找人给咱们画画?会不会很贵?”
袁牧被问住了,想了想道:“镇上有学堂,咱们去学堂外找人。”
提起学堂,赵景清福至心灵,“袁牧,我知道找谁了,你还记得许阿叔吗?”
袁牧点点头,景清回门那日,站赵家门口几句话挑得赵景明面子里子都丢光的夫郎。
赵景清这才继续说:“许阿叔家儿子在学堂读书,咱们找他吧。他读书好,字也写得好,还会作画!许阿叔给我瞧过他画的鱼儿,就像在水里游着,是活的!”
“成,那咱们去找他。是去学堂,还是回梧桐里?”袁牧问。
回梧桐里却不回赵家,街坊邻居瞧见,免不得被说闲话,赵景清道:“还是去学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