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被外力掐的面部涨红,眼睛充血,他渐渐地无力挣扎,却硬撑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想...加...入...赤蛇帮......”
闻言,黄义双眼一眯,手下动作松了下来。许恒一下子卸力跌落在地上,突然灌入喉咙的空气让嗓子十分痒,剧烈的咳嗽感袭来,但他的声响却不敢太大,只得用衣袖尽力捂住咳的脸色涨红。
黄义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黄义蹲下身来,手劲极大的再次捏住他的下巴,眼神审视:“说,你为何认得赤蛇帮?”
许恒大口呼吸了几下,才缓过来,声音虚弱却有着怒意:“我娘子的家人是被人所害才死在那场暴雨里。不瞒黄兄弟,我带着娘子来此地,其一是为了看马戏让她散心,其二是想来碰碰运气。听闻赤蛇帮敢杀官员,若是得见赤蛇帮,就算我断条胳膊舍半条命,也须得一试。况且前段时间狸城的事情传遍全国,这印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黄义仍在以眼神紧逼:“仅此而已?”
许恒的眼神当仁不让:“仅此而已。”
黄义眼神左右扫视,最终放下将许恒下巴掐出红色血痕的手。
许恒吃痛地揉了揉下巴,补充道:“黄兄若不信,大可去查我的家人和娘子的家人,我痛恨官员一事娘子也曾知晓,是她拦着我才没有在南方铸成大错。可那是我妻子最重要的家人,他们挥挥手便杀得,我与他们不过一官之隔,我为何不能动他们的命!”
黄义回身看着地上红着眼睛,牙不断颤抖的男儿郎,他的恨意此刻如同藤蔓般爬满全身,仍在肆意蔓延。黄义冷哼一声,抱着膀子说:“一进家门我就感觉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可你那小娘子却单纯得很。带一个单纯的娘子在身边,却是能遮掩住不少东西。但我怎知,你不是官府派来的?”
许恒眼神充血扯出一抹洒脱的微笑,本就俊逸的脸庞竟有一种病态的美感,“黄兄弟,我若是官府的人,你觉得今日回家后可还能见到父母亲人?”他从地上站起身,掸掉衣服上的浮尘,“若是赤蛇帮的人那么好抓,也不至于漫天都是通缉令的图纸。我愿意坦诚相待,仅仅只是一个敲门砖,我有宿敌要除,而宿敌的身份特殊,普天之下只有赤蛇帮能做得到。”
黄义上下打量着他,锁眉问道:“你想杀官?”
许恒眼神坚定:“是。”
“呵。”黄义冷哼一声,“一个外来人,光靠想杀官便想进我们赤蛇?简直是痴心妄想!”
黄义步步逼近许恒,“现下你知晓了我的秘密,是留你不得了,你的小娘子我会替你好好照看的。”
眼看着黄义从身侧抽出一把匕首,直奔许恒而来。危急之下,许恒看准匕首的银光,侧过身躲开攻击。黄义的反应极快,手腕回勾匕首再次从后方而来。许恒预判到他的动作,在侧身之时以手刃叩击黄义握刀的手腕,匕首一下子脱手而出,跌落在地。黄义见状勾拳向上,许恒手肘被击中吃力向上一甩,险些脱臼。地上的匕首闪闪发亮,二人扭打在一起,都想先行拾起匕首占据上风,黄义眼神下瞟确认匕首方向时,被许恒趁机一拳打中下颚,许恒握住他的肩膀转身,用脚将匕首踹飞,此刻黄义占据下风。几次搏击下来,黄义虽有蛮力,却毫无技巧,十次有八次打空,而打空之时都会狠狠吃上许恒一拳。
终是黄义负伤严重,败下阵来,“停!”
许恒及时收手,伴随着一记漂亮的回转结束男人间的战斗。
尽管现下是寒冬,二人此番对打下来,额发都贴在脸上,汗水顺着皮肤流淌而下。环境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两人大口喘气的声音。
许恒追言:“我知你我初相逢,我便提出这样的请求已是无礼。但黄兄弟,凡事不是只靠蛮力便可赢下战局。况且我的生平你没有探知,又怎知我打不过你。是,比力气,我确实不敌黄兄弟,但比智慧,我许欢立事以来,却从未输过。事已至此,看来黄兄弟是不会答应了,那今日不妨拼个你死我活,但我的妻子,你别想动半分。”
他的眼眸没有丝毫退让之意,周身散发着杀气。
黄义豪气抹去嘴角的血迹,啐了一声将残血吐出,嘴角却多了一丝笑意:“倒是条汉子。我黄义有爹娘要照顾,今日死了不值当,我认输!”
许恒眉眼一横,眼神闪动着疑惑。
“我们赤蛇帮向来只收忠肝义胆之人,我们杀官,你恨官,所以你与我们同路。”
面对黄义此言,许恒疑惑道:“黄兄弟方才只是在试探我?”
黄义用帕子擦干脸上的血迹,道:“那倒不是。原也是真想杀你的,这不是,没打过吗......”
许恒瞧着他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黄义尴尬地挠挠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兄弟,只是想入我们帮,得通过考验才行。”
“什么考验?”
黄义的手臂环抱胸前,勾勾唇:“怕死吗?”
独自在屋的淡月担心来回踱步,她自是知晓许恒的性子,一向是哪条路更有挑战就走哪条。他和那厮单独在一处,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淡月敲着手中的茶杯,企图用有规律的声响让心下平静些。
“要不我过去看看吧。”刚走到门口,她的步子再次停住,“不行,人家是正当理由留他上药,我去了反倒不合适,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