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宏泽长老,我倒是觉得这雪玄素倒是没那种杀人的胆量,指不定是被人当枪使,但是转头被主人抛弃丢出来挡剑,——而有这种能力的,我想了想,好像只有我们大师姐。宏泽长老,您说我说的对吗?玄素这人也就和大师姐关系缓和,大师姐又是……那种性格的,十有八九啊。”
她语气撺掇,暗示性极强地和宏泽说话,引导宏泽朝她说的方向去思考,语调柔软但吐出的话却是尖锐十足。
宏泽似是在思考雪啼夕话语中的可能性,紧促眉头,他掌管司堂,他的意见对整个事情的真相具有决定作用。雪或隐听到学啼夕提到大师姐,脑海叮——地一声响,像是烟花在脑海中炸开!她算是明白为何会将她单独从思过崖叫出来。
原是为了这个。
心中一团火焰蹭的蹿出,冷冷道:“雪啼夕,你别自己卑鄙就将所有人想成和你一样卑鄙,我和大师姐清清白白,无论怎样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危言耸听!师兄到底为何而死真相不明,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挑拨离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大师姐是掌门的长女,跟母性,向来不参与他们这些人的争斗,在年少的时候被凶兽咬断了腿,身体孱弱常年闭关,性子自然就有些阴郁。
雪或隐和徐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相比于其他人,徐叶的确对她的态度要好上几分,但远不到徐叶指派雪或隐做事的程度。
雪啼夕这么说分明就是胡扯,至于胡扯的原因,雪或隐非常清楚,就是想尽一切方法将脏水往她身上泼!无论真相如何,徐叶的特殊身份保证了她不会被掌门苛责,而雪或隐不一样,只要掌门认定,遭殃的就是她。
她是雪啼夕的眼中钉,也是青城掌门大部分子嗣的眼中钉,在三年内冉冉升起的具有威胁的肉中刺。举枪打靶是这群猎人的天性,雪或隐逃不掉的,在孱弱时期就除去敌人是猎人最好的选择。
雪啼夕闻言目光中闪过狠厉,冷哼出声,不再多话双手成爪直接朝雪或隐袭来!宏泽没有插手,冷漠地站在原地看两人对打。
“嗡!——”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余波,这波浪稳健有力,不可阻挡地将缠斗在一起的雪或隐和雪啼夕分隔开来。感受到这熟悉的气息,宏泽这次凌了神色,对着那方向行了一礼,一道雄浑的声音同时传到众人耳中:
“行了,别在外面丢人显眼,都给我进来。”
是青城山掌门,太霄真人。
*
大殿之上,雪或隐和其他几个青城山子弟站中央,垂着头恭恭敬敬,一排人正是受审讯的状态。正头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青年的俊美男子,一派风流模样,带着笑眼睛看着下方众人,面容温和,但众人没感到轻松的,反倒是压力扑顶。
大殿之上,分为两派,就在雪或隐身边,一个靠拐杖立着的女子枯荣地站着,脸色平静,一点也没担心方才那一场激烈的指控。
而在雪或隐的那一边另外站着几人,其中有一个正是刚才言辞激烈的雪啼夕,她气喘吁吁,眉目含嗔,瞪着雪或隐。雪或隐垂着头面容尽力维持平静。
终于,上方的男子看完了他们的“表演”,似是有些疲惫,摆摆手道:
“行了,你们说的话我也明白了。……伏弓的死或隐你到底是有责任,不如戴罪立功。悬山熔岩生了一株惊魂草,你去把东西带回来给你大师兄疗伤吧,失去一个荧惑珠就用惊魂草来代替。”说到这里,他转头询问负责大公子治疗的唐清:“他如今在冰棺中可还好?”
此时的唐清看起来是个冷淡美人,闻言微微垂首道:“掌门,大公子体内的毒已安定下来,属下可保公子一年安康。只要玄素仙子一年内拿到惊魂草,大公子即可无恙。”
雪或隐忍不住抬眼偷看那个被青宜称为得意弟子的医药天才,听了她给的承诺忍不住松了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松多少,就被来自肩膀左侧的一道力给拍没了,她转眼去看,就和一双幽寒的眼眸对上了。
雪啼夕没想到太霄真人并不打算重罚雪或隐,反倒轻轻放下,将雪或隐派出了青城山将功补过,雪啼夕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父亲——”
“行了!不要多说,都说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们问出什么结果。伏弓命运如此,修仙生死有命,是他无福,不必再言。”
太霄真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朝雪或隐这方向看了一眼,她能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忍不住更加紧绷,手指捏住了腰间的储物袋,上面暖暖的,这种温度能刺激清醒她的意识。
徐叶的手已经收回了,可雪或隐脑袋里装的全是方才她传给她的话语,悠悠颤颤环绕震荡。
太霄真人似乎不打算戳破她的伪装,自觉忽视来自雪或隐腰间那储物袋中的灼热,冷淡驳斥雪啼夕的无理取闹。
见雪啼夕那忍不住又要反驳的模样,太霄真人冷了眼神,淡淡道:“我看你近来功力不涨,想必是没认真修习,宏泽,你给她多一些任务,让她多出去锻炼,别一天到晚七上八跳,没有定力……”
太霄真人说了什么雪或隐没听清,脑海中始终荡着大师姐说的话:“掌门知道你腰间装的是荧惑珠,你死不了,不用紧张,但也不要提前放松,雪伏弓死了下一个或许就是你了。
“你是个聪明人,站在这里不容易,一会来找我,我有事要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