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芠将赤双琲收纳入蓝玉的玉心之内,顺着湿滑的甬道一路向上,周遭的潮气逐渐消散,将闷热取而代之的是些许自由的清凉。
远处的光斑逐渐放大,从如拳头般大小逐渐演变成圆盘,光晕持续晕染,直到覆盖出一道可以容一人通过的出口。
卓雅芠加速奔跑,冲进那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
如同划开永夜的黎明,眼前的世界豁然展开。
长期在溶洞之内,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卓雅芠用手掌遮挡着天光,任由阳光自指缝间流淌而下。
亡目山顶,骄阳当空,强烈的日光横扫每一处阴霾,群山以黛金色相连,似乎绵延至天地交接的尽头。
山风郎朗而至,将衣袍吹的猎猎作响,群鸟啼啼而鸣,将耳膜鼓的栩栩而动。
好震撼的美!
卓雅芠站在山顶,任由清爽的空气将周身的每一寸肌肤包裹,他仰起头,迎着阳光,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可他却丝毫没有理睬的意思。
慕奕霆嫌恶的掸了掸皮裘上的灰渍,那是在甬道中穿梭时留下的痕迹,“漠叔?”
漠叔双目凝神,黄色灵力覆盖的瞳孔,“公子,赤双琲确实在他身上。”
慕奕霆:“你方才说在洞内见过慕远歌?”
漠叔:“我本是十分笃定,但若真是慕远歌结的阵不该这么轻易可以破开,难道是他们使用了幻术?”
慕奕霆修长的手指轻捻,凭空出现一幅画像,画像上赫然画着萧子岚的模样,“你可认得此人?”
漠叔瞳孔陡然一缩,“此人正是慕远歌!”
慕奕霆:“你确定?”
漠叔:“绝不会认错。”
卓矣明:“这不可能啊,这人明明是萧子岚!他周身毫无半分灵力,若他真是慕远歌,怎能闯疾风阵闯的那般狼狈,更是先前差点死于吞天蜂阵呢?”
漠叔:“难道真是长的极为相似之人?可在洞内赤双琲明明悬于他腰间任他驱使……”
慕奕霆抬手示意他们禁声,狭长的眸子锁定站在崖间的少年,“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卓矣明手中凝出遮骨鞭,狠狠的抽打了一下地面,喊话道:“卓雅芠!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卓雅芠闻言转身,他活动了一下臂膀,“你们来的可真慢啊。”
卓矣明:“你在等我们?”
卓雅芠:“对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卓矣明:“与你同行之人呢?萧子岚和元司使现在何处?”
卓雅芠扫视众人,不答反问:“怎么?你们同行之人也少了不少,雷点又去哪里了?”
卓矣明冷笑道:“他带了一队人马去追兰欣,你放心,很快就会让你们再见面了。”
卓雅芠:“可别小看了兰姐姐,青玉修为,也想妄图阻拦,真是痴人说梦。”
漠叔:“小子,老夫知道赤双琲在你身上,你若乖乖交出来,也可死的体面些。”
卓雅芠索性盘腿坐下,“老头,你们此行来淮峰是为了查慕淮死因的吧?怎么如今又打上了赤双琲的主意?”
“让我猜猜,难道你们明里打的是查案的旗号,可暗地里却瞒着云顶想要私吞赤双琲,是也不是?”
漠叔:“竖子无礼!”
卓雅芠:“你急什么?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好心告诉你,慕淮究竟是怎么死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知道。”
卓矣明:“卓雅芠!老师的死到底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卓雅芠:“有啊,我巴不得亲手杀了那个老匹夫。”
卓矣明:“你!”他扬起遮骨鞭就要抽上去,却被慕奕霆侧眸制止。
卓雅芠双眸微眯,“慕淮杀我恩师,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们光顾着查他被何人所杀,怎么就没人问一句,这老匹夫究竟是为何入了死局?”
慕奕霆:“说下去。”
卓雅芠:“因为他和你们一样,贪!”
“你们应当知道淮峰曾被机关大师棠西御建造了一座举世无双的囚牢——魂安里。魂安里用来钳制何人,想必不用我说了吧?”
“你们也知道,萧子岚与慕远歌长得一模一样,若你是慕淮,抓到疑似慕远歌之人,既想贪得好处又忌惮惧怕,那最稳妥的办法是什么呢?”
慕奕霆神色微愠,“你的意思是,慕淮想囚禁慕远歌私自审问?”
卓雅芠摊手道:“不然呢?云顶可曾收到过他半分传信?慕远歌持阴阳术睥睨天下,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他的修炼法门?”
旋即他了然道:“你们当然想了,单是一个赤双琲便引得你们步步紧逼,更何况擒住的是与他相似之人呢?”
漠叔:“可赤双琲如今在你身上,萧子岚和元辰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