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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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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就是冲着他来的。篮球场那次偶遇,必然招来忌惮,这些人生怕恶行败露,因此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知悉内情的自己清理干净。

求不求都是死,何必抱着渺茫的希望,再把尊严奉上,任其践踏?

“黑痣”被窥破心思,恼羞成怒。他向来乖戾,以折磨人取乐,最喜吊着一丝希望逗弄猎物,等对方千方百计迎合屈就,再毫不留情扼杀殆尽。

谢谨言形容得不错,他是猫,而且是只性情暴虐的野猫。

臣服顺从不足以满足他的征服欲,他渴望混着血肉的凌虐和玩弄,他想要更强烈的挣扎刺激。

可是谢谨言的话粉碎了他的希冀,他不能指望愚弄这个男人,对方把他的隐欲瞧得分明,他骗不了他。

因此他恼羞成怒。

“谢谨言,你有骨气。”他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忽然停在谢谨言面前,歪着脸露出一个轻浮的笑。

他俯身扯开谢谨言的衣领,掐捏那些红痕,讥嘲道:“不过,你装出一副刚烈模样给谁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粗野的动作擦过皮肤,惹得谢谨言泄出几声低喘,耳畔的声音更含了得意:“玩那个的时候烫的吧?看不出来啊,路子还挺野。”

“不是硬气吗?等到我手里,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鞋尖猛地踩到膝盖,碾了过去。谢谨言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嘶哑短促的尖叫。

躺在门口打盹的人一骨碌翻身爬起,跑进屋里:“川哥,他醒了!”

沈自钧的呼吸被那声模糊的惊叫捏住了,他喉咙里溢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猛然抓住面前的泥土,五指深深嵌入土中。

梁毓声几乎就要哭着冲出去。沈自钧把她搂在身前,拍着她的肩膀,不住安抚。

虽然他连自身惶恐都无法按下。

谢谨言还活着,或许这是唯一能够安抚他的讯息。可是那声喊叫之后,再无声息,他的心不由得高高悬起,紧邻万丈深渊。

谢谨言到底怎样了?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然后呢?他还活着吗?

沈自钧越想越怕,一咬牙,就要从藏身的田埂后跳出来。

“不行!”梁毓声拉住他的胳膊,满脸是泪,“现在他们都在里面,你一个人进去,救不了人还会害了他!”

“他疼成这个样子,我忍不了!”沈自钧嗓音低沉,因为过度紧张,有些嘶哑。

那一晚,谢谨言疼得翻来覆去也不肯出声。他分明是好强的、倔强的,宁肯忍着,也不肯露出狼狈模样。可是那声惊叫是如此凄惶,若不是承受不住,他怎会如此?

不能再拖了。

梁毓声抹着眼泪,死死拉住沈自钧的胳膊:“不行,不行……”

此时天将破晓,山尖已经露出模糊的轮廓。梁毓声瞥见田坎中的阴影,咬了咬下唇。

“我去探探情况。”她抹去眼泪,沉声说,“那一片田在他们屋后,有遮阳棚挡着,容易藏人。我摸过去,在屋后瞧着,大不了……声东击西,你去救人。”

声东击西,说得简单,却无异于用她自己的命来换。沈自钧摇头:“太冒险了,要去也该是我去!”

山风吹在脸上,潮润的湿意显得更为冰凉。梁毓声用力擦擦眼角,努力稳住声音:“我不怕。”

她的力量有限,若要救人,只能沈自钧。

她抬起眼,看着东方渐渐透出的墨蓝,孤注一掷地说:“天快亮了,等完全放亮,反倒不容易下手——不要浪费时间了。”

她不由分说,挣开沈自钧的手,爬出田埂。

凌晨的风带着寒气,轻易穿透实验服和薄薄的睡衣,梁毓声猫腰前行,余光瞄着连绵起伏的田垄,渐渐有了主意。

黎明前的尖叫,更为瘆人。屋内众人裹着尚未褪去的困倦睁眼,又被紧随其后的呼喊搅乱了睡意。

他们累了一夜,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自然对“罪魁祸首”多了几分怒意。

川哥披着外套,手里夹着刚刚点燃的香烟,半真半假地踱到谢谨言面前:“呦,这是醒了?一睁眼就号你娘的丧啊。”

他并不算高,但是体格健壮,粗眉圆眼,眼珠总带着几分精明的算计,含住烟卷的时候,唇角下撇,透着阴狠。

谢谨言认出这就是昨晚说“可不只是钱”的人。

他没有理会,事实上,膝盖的剧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娘的,摆什么谱!?”川哥身边是方才的“黑痣”,语调恶狠狠,只字不提自己踩人家腿的事。

他甩着胳膊,似乎想再扇谢谨言一巴掌。

另有一人拦住他:“弘志,客气点,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不是待客之道。”

这人说话慢悠悠的,好像读过书,用词不那么粗野。弘志对上这人,嚣张的态度有所收敛,陪笑说:“强哥,我也没怎么着他,就想吓唬吓唬他嘛。”

他们身后,一个少年端着盆子走过来,探头瞧了瞧谢谨言,小声说:“他还带着伤呢。”

川哥笑骂:“小虎这糊涂蛋,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小虎端盆子的手颤了一下:“没,没忘,还疼呢。”

谢谨言微微掀开一条眼缝,望了小虎一眼。他记起这个少年,昨晚为了脱困,他的确踢了这孩子两脚。

小虎嘟嘟囔囔,端了湿衣服出门。

川哥拖了张条凳,在谢谨言面前坐下,夹着烟卷的手一荡一荡的,落下几撮烟灰。

强子坐在另一端,嘴角带着笑。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川哥审视片刻,吐出一口烟。

谢谨言喘匀了呼吸,勾唇一笑:“知道。”

如果说先前只是些许怀疑,在看到他们四人后,模糊的猜想就变得清晰无比。谢谨言想起被喻宛宛反复引入的幻梦——幽深的小巷,冰冷的砖瓦,狰狞扭曲的□□,支离破碎的哀哭……

他们就是对喻宛宛施暴的人,亦是去喻家报信,栽赃陷害的人。

篮球场那一眼,惊动了弘志,因此他们找上自己,想要斩草除根。

顺理成章又理所当然。

“什么时候动手?”谢谨言问。

川哥含着烟卷的嘴角一僵:“这么急?”

见过不怕死的,却没见过这么急着求死的。

谢谨言熬过膝盖上的疼,一双眼睛恢复沉冷:“快点结束,省的你们担惊受怕。”

有性命之忧的是他,该“担惊受怕”的也是他,他却用这个词形容将要行凶的人。

“我看你是活腻了!”受不住他一再挑衅,弘志火气又窜上来,闯到他面前,挥着拳头,“信不信现在弄死你!”

谢谨言点头:“我信。”

面对一个怕死的人,拳脚利刃能换来屈服求告,面对不怕死的人,以上一切就减了大半威胁,若是面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这等于是成全了他,还有什么威胁可言?

张牙舞爪没了恫吓的对象,反倒显得自己像个小丑。弘志怒火更炽:“他娘的,老子——”

一条臂膀斜下里探过,拦住弘志,强子依旧笑容满面:“消消气,待客嘛,这么急可不行。”

他慢悠悠蹲下,腕上几块淤青赫然入目。唇边笑容未散,舌尖抵住齿关,轻轻一舔:“我陪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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