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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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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言跌入诡异的境地,不算醒来,亦不算梦中——灵气运转阻塞,他干涉不得,唯有做个参见光阴流转的看客。

枯藤掩映,祭坛荒僻,苍凉月色下,石碑满覆尘埃,唯有一个“魂”字,依稀还有擦拭的痕迹。

谢谨言怔然,此种景象似乎见过,却摸不着头绪。循着模糊的印象,他在“魂”字上又抹了一下。

凭空刮起一阵凉风,裹着隆冬时节的冷,针刺般吸入肺腑。谢谨言闭上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刺激,再睁眼,石碑祭坛消失不见,垂挂的枯藤也毫无踪迹。

他跪坐于一处深深庭院,面前桌案陈设笔墨,雪白宣纸上墨迹横斜,题写的却是一首词。

【满宫明月梨花白,故人万里关山隔。金雁一双飞,泪痕沾绣衣。小园芳草绿,家住越溪曲。杨柳色依依,燕归君不归?】

题句的那人,在思念谁吗?谢谨言想着,正要起身细看,却被牢牢困在案前,动弹不得。

这是谁人的梦境?为何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怎样才能挣脱此地?诸般思绪皆无答案,谢谨言盯着纸面尚未干涸的墨迹,思绪万千。

方才梦中所见,许咏年算计同窗、嫁祸于人属实,且无半分悔改之意。他恨极怒极,也是万般失望下,动了杀心,才引得树藤暴怒,追逐不休。

沈自钧如何了?他还安好吗?树藤不见踪迹,是被他镇下去了吗?魂魄受损的许咏年,又怎样了?

想到许咏年,心头又生疑惑:喻宛宛志在临城大学文学院,几次谈话间皆表露此意,若非重大变故,断然没有更改的缘由。喻宛宛在演出前一切安好,许咏年为何笃定她要报考信息学院?他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还有,清溪祸事已成定局,自己与沈自钧既然涉事,现场必然留下痕迹。然而时至今日,却未有人登门查问。难道此事算作意外,不了了之?

谢谨言不信运气眷顾,让自己瞒天过海。唯一的解释,或许背后有人授意,将此事按下不提。

那些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冷漠强势,视人命如草芥。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没有变过。

浓重的悲凉填塞心口,令他喘不过气。

桌案前的人似乎也被忧郁的情绪困扰,半垂眼眸,拢在膝头的指节微微颤抖。身后,远远传来轰隆隆倒塌的闷响,枝头老梅簌簌抖下新雪,在宣纸上洒落斑驳潮痕。墨迹涂污,新写就的诗词晕染开成片的积云,遮掩住思念的愁绪。

谢谨言听见自己微微叹了口气,翻过墨迹斑驳的纸,重新在案头铺开一片雪白,然后……将脸贴了上去。

鼻尖触及纸面的一瞬,阻隔顷刻消失,白茫茫的雾倏然散去。谢谨言重新睁开眼,石桌依旧,枯梅依旧,案头写满诗词的宣纸不见了,展开的只有一副人像,没有五官。而远方原本模糊的响声更近,山崩地裂,简直就在咫尺。

他没有躲闪,袖手站在案旁,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如他所愿,并没有过多久,庭院崩塌的一刻,青砖黛瓦碎成残渣。烟尘扑面的瞬间,寒风裹着凛冽剑意,荡开磅礴气浪,将飞扬尘沙净扫一空!

“我来了。”身后,有人呼唤,嗓音里含着疲惫,也有激动。

谢谨言嘴角微扬,他应当也是喜悦的,却垂着肩,佯装没有听见,诳那人近前。

真是顽皮,梦境飞速崩裂,本该快点离去,他却还有闲心逗人玩。谢谨言暗自感叹,冷不防目光扫过案上人像,心头一沉。

这画像虽然没有脸,怎么身形轮廓,和自己有八分相似?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桌案前的人倏然回首,捏着一柄短利匕首,狠戾刺入来人的心窝。

低沉的闷哼自头顶传来,搂在他肩背的手臂僵住了,那人微微抽搐,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风雪沙沙而过,绕开拥在一起的人,两人隔着极近的距离,动作亲昵,连心跳声也叠在一块儿,却做着令人心寒的事。

他的手心捏着锋利的匕首,他的手腕抵在那人的胸口。

“你……”

头顶再次传来叹息,不可置信。谢谨言挣动了一下,手掌用力推开原本搂抱住自己的人。

那一瞬,他认出了来者,沈自钧。

谢谨言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被寸寸凝冻,他怎么忍心对梦狩做出这种事!?

可是他根本动不得分毫,轻盈的声音响在耳畔,充满挑衅的味道:“我可等你许久了。”

听声音,与自己也极为相似。

他不禁在似真似幻的梦境中生出错觉,究竟是身不由己,还是现在的一切,皆是久远前,乃至于前世的重演?否则他怎会困在这具与自己形似的躯体里,不能掌控行动?

透过“自己”的眼睛,谢谨言望着跪坐在面前的人,疼惜又自责。

梦狩毫无防备,这一刺正中胸口,当即捂胸跪地。“谢谨言”一击得手,却不贪恋,果断松手转身,迎着料峭寒风,踏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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