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眉眼微弯,心情不错,“我以后都能和你一起读书吗?”
黎清然翻过一页书,道:“你想来就来。”
望尘满意地闭了嘴,不再打扰黎清然,虽低着头,但心思全然不在书上,眼底笑意分明,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余光里那抹认真阅读的身影上。
窗外鸟雀鸣叫声尤为清晰,在这个唯有两人的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平缓的呼吸声交错,二人度过了一段安逸的闲暇时光。
时值黄昏,日影斜沉,微风清凉舒适,几道金光穿过云层轻轻洒如屋内,半边天染成似橙似薛的颜色,绮丽灿烂。
黎清然插入书签后合上书 ,看向望尘时刚好对上他的眼睛,就像是他一直都在看着她。
她没想太多,说道:“我先回去了。萧怀秋回来后帮我道声好。”
“嗯好,姐姐,我记住了。”
“你也要记住,不可过于劳累,把握好分寸。”黎清然补充一句,“和萧怀秋好好相处,上次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望尘眼底的笑意更深,一口答应:“好,姐姐放心吧。我们会和睦相处的。姐姐回府时慢点,别着急。”
“嗯。”黎清然见他允诺,放下心来。离开后,望尘彻底绽开笑意,高兴地连晃了好几下手臂:“姐姐开始在乎我了。”
不要钱似的笑连带着深夜以后入睡时依旧挂在嘴角,望尘期待着,期待未来能够真正走近黎清然的心,踢掉萧怀秋,成为她身边最重要的人。
醉香楼被查封,不过一片,就传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得知事情全部经过,皆唾弃不已。
有人惊叹道:“真是活久见,竟没想会发生这种事。”
有人嘲讽道:“有什么可稀奇的,醉香楼不做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上次,不久前,他们的人也来闹过一次,没成功,这次更厉害,直接玩出人命了,太歹毒了。”
有人愤怒道:“行事如此恶劣,必须严惩。”
“怕是难喽。”有人很平静,摆着手,“醉香楼的那位背后可是有人的,对他们来说死个人算什么,轻而易举就能盖过去。那燃情斋生意再好又怎样,没有依仗,即便没有醉香楼,也迟早会被别的对家打下去。”
有人叹了声气,惋惜道:“唉,要是神女大人能再降世一次就好了,想当年要不是神女出现,我早就死了,哪能还能像现在这样组成家庭。”
“说起神女大人,那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
众人的话题逐渐偏移,从集体对醉香楼的不满转而到他们口中神女的崇敬上,黎清然一身流云霓裳,脸上覆一面纱,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他们的对话皆落入了她耳中,使她对这位神女的印象又深刻了几分。
青霄阁在经历污蔑死人一事之后生意一落千丈,楼外已没了排队的人,楼内的人也只有往日一半不到的人。
从某种方面来讲,醉香楼的阴谋也算是成功了,只不过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罢了。
一进账房,她就听到了萧淮秋愤愤不平的声音:“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些人的心怎么能这么黑!”
望尘白了他一眼:“这就过分了,那你是不知道真正过分的。”
萧淮秋一拍桌子起身,气愤道:“望尘!你非要和我犟嘴是吧!”
“事实而已。”他声音冷淡,头也没抬,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茶杯,神色隐藏在睫羽下。
黎清然不明所以,问道:“所以,是什么事情过分?”
“清然!你来得正好。”萧淮秋惊呼,脸上闪过惊喜,忙拉着她入座,迫不及待地就开始讲,“是这样的,清然,你猜猜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不等黎清然说话,萧淮秋就开了口,语气夹杂着怒气:“他原本就得了绝症快死了。醉香楼的人为了搞我们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的家人可以安享余生,而他自己则吃了毒药,算准时间来我们这儿吃饭,然后污蔑给我们。”
“我的天哪,怎么会有人这么狠!这么残忍!这么会算计!醉香楼就是算准了那人不会拒绝!”萧淮秋越说越气,胸腔上下起伏得厉害,咬牙切齿,面色通红,“清然,你说过不过分!这种人搞服务行业,真是屈才了。”
“的确很过分。”黎清然语气比平时低几分,眸底温度微凉,“你也冷静些,这种话,不兴乱讲。”
萧淮秋缓了缓,总算平静了下来,指着望尘就开始控诉:“这个家伙心肠也是冷的,我跟他讲时他竟然不以为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冷漠!”
“我没有。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望尘夹着的嗓子带着一丝急色。“是你自己看到的太少经历的太少才会认为这是一件伤天害理的大事。”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等你看到了或是经历了最残忍的事,就会知道眼前发生的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黎清然第一次看到望尘这个模样,平日里的他总是带着笑意,眼角眉梢都是扬起的,这让她不禁去想,“最残忍的事”他真的经历过,才会在今日摒弃了随性快活的自己,严肃地去反驳萧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