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简臻本来想问,为什么还要离婚呢,直接在一起不也挺好么?而且今后再结婚就是二婚了吧,要如何向后来人解释呢?
“想问我为什么不假戏真做?你还小,你不懂,怎么说呢,我可以因为帮忙而去领这个证,但是真正的婚姻,是组建一个家庭,而我,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你怕拖累她?”
“她当时只是需要帮忙,她的以后还有很多种可能,所以事情结束,我们就办了离婚,因为我们既没有感情也并不合适,何况,这个人情,她后来很快就还了。”
简臻不知道这两人是做了如何的交易,这么重大的人情又是如何说还就还,但是就石寒枫的描述她算是彻底明白,两人之间的确是没有男女之情的,而似乎,石寒枫是更加冷血的一方。
其实简臻一直挺奇怪,这个石寒枫,她也是仔细打听过的,结论就是,赚钱机器,没什么七情六欲,生活堪称自律典范,唯一能够捕风捉影的就是,据说原生家庭很不幸,所以导致他年届三十依然单身,并且据说,也从未考虑过找女朋友,问必是“不能耽误别人”。
简臻有一点点理解,毕竟,前不久白晶晶也刚和自己讨论过这个问题,在沪市现实的婚恋市场,她和石寒枫这种,都属于,可能恋爱会有人愿意谈,但是一提到婚姻都会退缩的,如果还能欣然谈婚论嫁的,就不得不留个心眼,考虑对方是否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简臻,是怕被吃绝户,石寒枫,则更多是出于商业和金钱因素的考虑吧。
简臻了然,她对于二婚之类的并没有世俗意义上的芥蒂,反而觉得,合适了,在一起,不合适了,也不委曲求全,才是真正的对自己,对他人负责。何况,他的这一次婚姻经历,根本就是一场合作。
石寒枫直接将车开到了翠湖地下车库,才开了锁,简臻一再道谢,觉得实在太过浪费石大律师的时间,但是大概是因为今天,窥见了不一样的石寒枫,了解了他不为人知的故事,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客气之中多了不少熟稔,简臻挥挥手告别。
石寒枫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姑娘走进了电梯间,才从暗格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并不急着点燃,一点点回忆这一路简臻的反应。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林夏跟着梅若溪一起出现在银行,也可能并不是业务的双方,而可能根本就是一伙,也就是说,梅若溪很可能是代表陆云升去办理什么事项,所以林夏作为陆云升的心腹,才会跟着。
石寒枫的目光深了深,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如果梅若溪和陆云升走的这么近了,能够代表他去为云芜做事,那么是不是,股权的代持背后,还有更深的交易。
想了一下,给梅若溪发过去一条消息:今天下午,谢谢。
梅若溪此刻正在听罗宾慷慨激昂的会议总结,百无聊奈中看到消息进来,马上冲着老罗挥挥手机,意思是客户的消息,然后推开椅子火速离开了会议室。
石寒枫没想到梅若溪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就一句口头的谢谢,会不会太单薄了点呢?”
梅若溪的口吻,不似讨要谢仪,更像是八卦。
“梅律师也只不过是顺便的事儿嘛,并不耽误你什么。”
梅若溪一噎,她怎会不知道这人眼光敏锐心思灵活,就知道今天和林夏一块儿出现他会有所反应。
“石律师这话说的,倒好像我这个忙,帮坏了。”
石寒枫默默的笑,这个梅若溪啊,还是嘴巴不饶人,罢了,到底是帮了自己的,方法不重要,形式不重要。
“什么时候和林夏那么熟了?”
还是打直球来的高效。
“你不是知道代持的事么?”
梅若溪也很坦然,摊在明面上的事,总归没什么好再问的了。
这个回答倒是不意外,石寒枫在思考的是,这是托辞还是真相。
“你自己注意安全。”
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尽一个提醒的义务。
梅若溪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到:“好,我注意。”
挂了电话,还是有点感慨的,商场上的敌手,有时候也可以是朋友的,天下的钱赚不完,但是天下的人,能够知己的也不过那一二。
既然已经出了会议室,梅若溪想,那就不必再进去撞枪口了,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一下,决定提前下班。
“我今天下班早,去你那儿看看,具体地址再给我发一个呗。”
高跟鞋清脆的踩在大理石上,梅若溪打着电话进了电梯,留下外面格子间好几个面面相觑的员工,什么时候梅律师这么早下班过?
“你难得下班早,还不回去休息。”
对面韩叙看看时间,这个点儿有点尴尬,约晚饭有点早,约下午茶已经过了点儿。
“哟这是不想我去啊?说吧,你这小兔崽子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梅若溪可不相信,这是为她好才不让她去。
“我忙,没工夫招呼你,算不算理由?”
“切,你那小破店,刚开业,能忙成什么样?”
“约了朋友们来帮衬,我总要招呼是不是。”
这个理由还稍微像点样子,想了一下,他在外人面前的确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形象,罢了,不去添乱了。话锋一转,还是掩藏不住的关心。
“那行吧,自己一个人在外多留点心,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朋友的,如果遇到什么事儿,记得和我说。”
“知道了,啰嗦,知道的,你是我姐,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妈。”
梅若溪一瞬间心塞,这话堵的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妈还在,需要她这样么?她这么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呀。
梅若溪不知道的是,她这么拼死拼活,反而将韩叙逼的不得不迅速长大,只是日后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是狂怒还是心痛呢?
梅若溪挂了电话,有点怅然若失,过去那个只能依赖她的孩子,到底长大了,她忽然有点失去了方向,钱,也赚了不少,生活,温饱之余也够自己偶尔奢华,和石寒枫一眼看得到头的人生不同,梅若溪总觉得未来是一片暗灰,不知道终点,亦看不到希望,浑浑噩噩,不过是过一天是一天。
石寒枫刚回到办公室,吴非就跟了上来,亦步亦趋的汇报下午的情况。
“我在一中院遇到邢检了。”
石寒枫挑眉,最近好像没什么案子要和邢璐那边打交道。
“她让我给你带声好,说好久没见你接刑案了,问什么时候有机会打一场。”
呵,这可不像一个检察官能够说出来的话,还是通过第三人带的话。
“她去一中院干吗?”
“这个我不知道,问了,她没说,只让我带话。”
要么说吴非还是缺点火候呢,就这么直白的问一个检察官去法院干嘛,要问的出才奇怪,何况是邢璐这样冷面包公。
“梅若溪代理的那个□□案,什么时候开庭,去查一下。然后问问检察院的熟人,这次检方的侧重点。”
“那个案子梅律师要打无罪,检方应该还是从客观行为上去驳吧。”
毕竟,主观犯意很难界定很难取证,客观行为能够证明强迫才是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