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真完全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走向。
吴屿回来后,居然一言不发,直接上来吻她?
这个斩男色口红,还真有什么神秘的玄学力量?
当然,很快,她就顾不上想这些了。这个吻和上次完全不同,如一场激烈的骤雨,让她只能承受、沉沦。
吴屿一手抱着她,把她往怀里带,一手按着她的头,不许她有丝毫后退。
压抑一天的情绪,在闻到柑橘香的时候,本来有所缓解,她已经在他身边,他可以慢慢来,慢慢等。
但是看到她的笑,听到她的关心时,他就突然不想再忍了。
如果,她能只看着他就好了,眼里只有一个他就好了。
他吻得十分急切,重重地碾压上来,下一秒,舌头就直接撬开她的牙关,迫使她跟上他的节奏。
他很用力,甚至可以称得上蛮横,像要把她吞下去。
向真顿感头皮发麻,很快就有了缺氧的感觉。
“呜。”她拍他肩头。
但没有换来平常的温柔怜惜,而是越收越紧的手臂,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压扁的羽绒服,被他收入囊中。
胸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舌根微疼。
她抖得不成样子,像羽绒服里簌簌的绒毛。
肺里缺氧,喉咙干渴,带来一阵激痒。她实在受不住,突然开始咳嗽。
吴屿脸色突变,赶紧放开,扶着她的肩膀。
三四秒后,咳嗽已经止住了,但向真被刺激出一点生理性眼泪,双目水光盈盈。
吴屿更紧张了,扶她坐下:“真真?”他担心是自己把她弄哭了。
向真本来有一点怨他过分,但看他紧张自己,那些埋怨一下就飞去了。
她眼泛柔光,瞥他一眼。真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了,怎么回来变了个人似的。
她抽一张纸巾,按向吴屿嘴角,擦了两下:“你自己擦擦。”
吴屿还不明所以,看到纸巾上的微红,才反应过来,蹭上了她的口红。
“让让,我去卫生间。”向真戳一下他胸口,骄傲地发号施令。他俯身半圈着椅子,她都出不去。
吴屿让开了,不由自主想去扶她,她拍开他的手:“用不着。”
她脚步轻快地去了。
吴屿愣了一瞬,摇摇头,喝口茶,茶凉了,胃里又泛上一阵疼。
他轻轻揉着胃,把纸巾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在椅上坐下,一阵懊恼。
明明告诉自己要温柔,要慢慢来,不过第三天就破了功。
向真回来了,她把口红擦了个干净,只涂了一层无色润唇膏。
这个斩男色太猛,她还是等身体全好了再用吧。
现在,战斗力太不匹配了。
“发什么呆?你晚上是不是喝酒了?”向真是去卸口红时突然意识到的。
他洗漱得很彻底了,但这么亲密的吻,还是隐约有股淡淡的酒气。
吴屿点头,又轻轻加上一句:“对不起。”
向真深深吸气,他们九零后都这样?喝了酒和女朋友接吻,还要说对不起?
她身体前倾,盯着他看:“吴先生,你是不是还得写个道歉书?说明书?申请书?”说到后面还戳他胸口。
这么一来,吴屿心头的沉闷散去不少,感觉胃也没那么难受了,也有心情和她调侃了。
“看向小姐怎么判决。”
向真说:“判你:老实交代下午的行程。”
她总觉得吴屿是在外面出了点什么事,好像有点心情不好。
吴屿大概说了一下,就是去过了遍打糍粑的流程,请表演的阿叔们吃了个饭。
向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当他确实喝得不少,所以心情波动,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解酒的。
吴屿起身倒了杯热水,再三保证自己没喝多。
既然如此,向真的兴趣很快就转到了打糍粑上。
“我衣服都寄到了,可以出门啦。明天能跟你去看打糍粑吗?”
“不行,发烧呢,好好养病。”吴屿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你看,我都好啦~”
“发烧经常反复的,你才休息了两天。”他试着讲道理。
“那我明天要是不发热了,是不是就能去呀~”她跟过来在他眼前晃。
“万一天太冷也不行。”见鬼,明明应该是不行的,他居然开始找借口委婉拒绝。
“我都没见过呢,吴屿~”她又开始叫着他名字撒娇,“错过这次就又得明年了~”
她眼睛亮闪闪的,吴屿实在狠不下心直接拒绝,只好说,明天再定。
二十七,打糍粑。
薄雾尚未消退,但寨子已经从清晨的宁静中活了过来。
传统的打糍耙,一般早上八点就要开始了,因为要六七户一块儿轮流打,活挺多,得忙一整天。
但今天是表演,就安排在上午十点,方便游客观看。
表演地点在水团的鼓楼前。五溪寨有五片旧村寨的聚居区,本地叫做“五团”,按金木水火土取名。
每团都有一座自己的鼓楼,是分家别居时修建的,也是本团凝聚一心的象征。
水团的鼓楼并不是最高的那座,不过边上空地大,搭了临时的棚子,摆了桌案板凳,可以捏糍粑。
吴屿和陆承文他们几个不到八点就到了,搬了糍粑槽出来,先洗粑槽。
他们的粑槽是用整段的青枫木做的,其他寨也有用樟木来做,样子都差不多。一米多长,不到半米宽,轻点小点的,百来斤重,大点重点的,两百斤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