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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25 编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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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远,南宫润忽然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展开时,醉梦兰鼻尖萦绕起熟悉的桂花香——竟是用她藏的桂花蜜做的绿豆糕。“知道你晨起未食。”他将糕点递到她唇边,目光温柔得能溺毙晨雾,“这次换我喂六姑娘可好?”

竹溪的风裹着草木清香掠过,醉梦兰咬下一口温热的糕点,耳尖红得比朝霞还艳。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欢呼,混着烤鱼香气飘来,而眼前人的目光却始终锁着她,恰似这漫山遍野的夜光竹,将所有温柔与星光,都揉进了这方小小的天地。

正当醉梦兰咬下绿豆糕的瞬间,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快马踏碎晨雾疾驰而来,领头的红衣女子正是五姐醉梦红,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冯广坪,以及拎着药箱的九妹醉梦泠。醉梦红翻身下马时,红色裙摆扬起林间落叶,猫族特有的竖瞳透着焦急:“六妹!你可无恙?八妹一早留信说要去竹溪降妖,我们以为......”

“降妖?”醉梦熙从溪边探出头,满嘴烤鱼碎屑,“我不过想来试试新箭筒!”她挥了挥插满箭矢的竹筒,夜光竹编织的筒身折射出细碎光芒,惊得林间飞鸟扑棱棱四散。冯广坪见状长舒一口气,从马背上取下食盒:“既无事,便尝尝我新得的洞庭醉蟹?”

醉梦泠提着药箱靠近,粉色裙摆扫过满地荧光竹影。她取出一小瓶琥珀色药膏,轻轻涂抹在醉梦兰被竹篾划伤的指尖:“还是这般不小心。”说着,狡黠地瞥向南宫润,“不过有南宫公子照看,倒叫人放心。”

南宫润笑着接过药膏,执起醉梦兰的手细细涂抹,月白衣袖垂落间,露出腕间缠着的银线——正是昨日她编坏的那段竹络拆解而成。醉梦兰耳尖发烫,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六姑娘的手该用来编最精巧的竹器,这些小事,往后都交给我。”

这话惊得醉梦红差点打翻蟹罐,猫族特有的敏锐听觉让她“噗嗤”笑出声:“瞧瞧,我们六妹何时变得这般金贵?”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不过这夜光竹倒是提醒了我,下月庙会的灯谜会,若是用它做谜面......”

众人围坐在溪边青石上,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竹林洒下斑驳光影。醉梦兰望着身边谈笑的亲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新编的夜光竹篮。南宫润将剥好的蟹肉放进她碗里,目光温柔得能融了这满山晨光。竹溪潺潺,将众人的笑闹声带向远方,惊起的夜光竹此起彼伏地亮起,宛如撒落人间的银河,将这一刻的温暖与惬意,细细密密地编织进江南的盛夏时光。

日头渐渐攀上中天时,竹溪的欢声笑语惊飞了满林雀鸟。醉梦熙突然跳起身,狼尾兴奋地摇晃:“光是吃吃喝喝多无趣!不如来比试比试?”她抽出腰间长剑,剑锋挑起块石头抛向半空,“射中者,今晚可让六姐编个专属竹器!”

“比就比!”醉梦红甩了甩火红长发,猫族特有的敏捷让她瞬间跃上枝头。冯广坪苦笑着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嘟囔道:“每次出来都要给你们当裁判。”醉梦泠则拉着醉梦兰躲到南宫润身后,粉色裙摆扫过满地荧光:“六姐手巧,可不能伤了编络的手。”

南宫润不动声色地将醉梦兰护在身后,月白锦袍掠过她靛蓝裙角,取出玉笛轻轻吹奏。悠扬笛声中,夜光竹纷纷扬起竹枝,在半空织成闪烁的屏障。醉梦熙眼睛一亮,搭箭拉弓:“来得好!”箭矢破空而出,却在触及竹幕的刹那被弹开,惊起满空细碎荧光。

“耍赖!”醉梦红纵身跃下,红衣如火焰掠过竹林,“南宫公子这是作弊!”她从怀中掏出把银针,指尖寒光一闪,银针却被突然窜出的竹枝卷住,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醉梦兰已用银线将夜光竹串成帘幕,细碎光芒在她指尖流转,恰似星辰落入凡间。

“不算不算!”醉梦熙急得直跺脚,狼目却透着狡黠,“换比试眼力!谁先找到藏在竹林里的三枚铜钱,六姐便给谁编......”她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只见七妹醉梦紫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紫色裙裾绣着的狐尾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身旁的纳兰京手中拎着个食盒,笑道:“老远就听见这边热闹,特意带了冰镇酸梅汤。”

醉梦兰望着渐渐围拢的家人,心中满是暖意。南宫润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六姑娘瞧,这竹溪的竹篾,倒像是把我们都编在了一处。”他的掌心温热,将她指尖的微凉尽数驱散。醉梦兰抬头,撞见他眼底流转的星光,比夜光竹还要明亮千倍。竹影摇曳间,不知谁的笑声惊落了竹叶,与洒落的阳光纠缠在一起,织就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盛夏画卷。

冰镇酸梅汤的瓷碗碰撞声中,竹溪的竹影忽然诡异地扭曲起来。醉梦青不知何时从竹林深处转出,青色襦裙沾着草屑,发间缠绕的银蛇发饰正嘶嘶吐信:“都别闹了,后山的迷雾林起了异动。”她话音未落,醉梦香已化作虚影跃上树梢,鹅黄裙摆猎猎作响:“我去探路!”豹族天生的警觉让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醉梦兰下意识攥紧南宫润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腰间新系的竹编锦囊——那是她昨夜熬夜编的平安符。“莫怕。”南宫润抽出玉笛横在唇边,笛身鼠形纹饰泛起微光,“这些年你编的竹器,早把霉运都挡在千里之外了。”他的声音裹着松烟墨香,却让她想起无数个编络的午后,他总爱把剥好的鲜果喂进她嘴里。

“等等!”醉梦泠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藏着的琉璃瓶,粉色鳞片在瓶中轻轻翕动,“用我的鳞片引开瘴气!”鱼族特有的水灵气息顿时弥漫开来,驱散了林间渐渐聚拢的黑雾。醉梦熙趁机张弓搭箭,狼目锁定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黑影:“是只成精的穿山甲!看我射它个......”

“且慢!”醉梦艾突然从冯广坪身后探出头,兔族的长耳不安地抖动,“它身上缠着红线,莫不是......”她话音未落,穿山甲突然口吐人言,尖细嗓音带着哭腔:“各位大仙饶命!小的误吞了月老庙的姻缘线,这才失控伤人!”

竹林陷入诡异的寂静。醉梦红甩了甩染血的鞭子,猫瞳眯成细线:“姻缘线?可别诓我们。”她话音未落,纳兰京已掏出祖传的照妖镜,镜面映出穿山甲腹中缠绕的金红色丝线,正是传说中连接有情人的红线。

醉梦兰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母亲往她袖中塞的碎银,说是“去月老庙添点香油”。此刻竹溪的夜光竹突然集体明灭,竹篾在她袖中微微发烫。南宫润似乎察觉到什么,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六姑娘若想一试......”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编络磨出薄茧的指尖,“我这双手,也还算灵巧。”

就在这时,穿山甲突然剧烈挣扎,姻缘线从它口中迸出,如活物般缠向众人。醉梦兰本能地抽出腰间银线,鼠族特有的灵巧让她瞬间将竹篾与红线交织,编出个闪耀着柔光的结界。红线触到竹络的刹那,竟化作漫天流光,落在每个人身上——醉梦熙的箭筒缠上狼尾纹样,醉梦泠的琉璃瓶绕着鱼尾银线,而南宫润的玉笛,不知何时被细密的竹丝裹成了同心结。

漫天流光渐渐消散时,穿山甲抖落一身狼狈,竟从口中吐出半卷残破的姻缘簿。醉梦泠好奇地凑近,粉裙上的银鱼刺绣随着动作轻晃:“这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线,倒像六姐编的千层结。”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化出狐族虚影,紫色长尾卷起簿册,瞳孔映出泛黄纸页上跳动的字迹:“第三百零二条——醉梦兰与南宫润,红线应系于竹络之间。”

空气骤然凝滞。醉梦兰的指尖死死攥住编到一半的竹络,靛蓝裙角在风中微微发颤。她瞥见南宫润月白锦袍下的指节泛白,却见他突然轻笑出声,玉笛轻点她泛红的耳尖:“原来月老早把我们的姻缘,托付给六姑娘的巧手了。”他说这话时,腰间的竹编锦囊正巧滑落,露出里头藏着的、她三年前编坏的第一只竹络残片。

“够了够了!”醉梦熙突然跳出来,狼尾扫落几片夜光竹叶,“我这箭筒还没镶完铁刺呢!”她故意将竹筒重重砸在青石上,却在众人视线转移时,朝醉梦兰眨了眨眼——狼族的夜视能力,早让她看清南宫润藏在袖中的、刻着“兰”字的新玉笛。

冯广坪适时打开食盒,酒香混着蟹味散开:“先填饱肚子再说!这醉蟹配酸梅汤,最解乏了。”他话音未落,醉梦红已抢过酒壶,红衣翻飞间甩出几枚铜钱:“不如边吃边赌,猜姻缘簿下一个名字是谁?我押八妹!”

“我押九妹!”醉梦泠眼疾手快地按住铜钱,粉色裙摆扫过满地竹影。醉梦青却幽幽开口,青色衣袖抚过姻缘簿残破边缘:“依我看,倒该让六妹现场编个签筒,用竹篾测测缘分。”她话音未落,南宫润已将最趁手的竹篾递到醉梦兰掌心,指尖相触时,他压低声音:“这次编个双生结?我帮你缠线。”

竹溪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温柔,夜光竹随着众人的笑闹明灭闪烁。醉梦兰望着手中交缠的竹篾与红线,忽然想起无数个编络的午后。那时南宫润总爱用荔枝哄她分心,却会在她皱眉时,默默将散落的竹屑扫成花朵形状。此刻他的呼吸近在耳畔,带着松烟墨香,将她耳尖染成晚霞的颜色。而远处,醉梦香正与聂少凯泛舟溪上,鹅黄裙摆掠过水面,惊起的涟漪中,倒映着漫天流转的微光。

醉梦兰耳根发烫,手下的竹篾却愈发利落。银线穿梭间,她余光瞥见南宫润正将红线细心缠在竹篾上,月白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用竹丝编的同心结——那是前日她偷偷系上的。“小心。”南宫润忽然按住她险些被竹刺扎到的手,温热的掌心裹着她发凉的指尖,“编络心急可不成。”

这话惹来醉梦红的嗤笑,红衣女子晃着酒壶斜倚在竹树旁:“平日里教六妹读书写字时,也没见南宫公子这般耐心?”她话音未落,醉梦泠已捞出琉璃瓶中的鳞片,粉鳞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五姐莫打趣了,快瞧姻缘簿!”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泛黄纸页上,却见醉梦紫指尖凝着狐族灵火,正将破损处的字迹慢慢修复。

“下一页!下一页!”醉梦熙急得直跺脚,狼尾扫得满地竹叶纷飞。她突然转头看向远处山道,瞳孔骤然收缩:“有人来了!”众人尚未反应,一袭玄衣已裹挟着劲风掠过竹林,正是八妹的恋人觅风。他腰间佩刀还在滴血,却扬了扬手中锦囊:“月老庙遭劫,这是抢出来的......”话未说完,锦囊里滚出颗夜光竹雕刻的骰子,六个面分别刻着醉家九姐妹的名字。

“骰子?”醉梦艾兔耳轻颤,怯生生地捡起,“难道是月老的新玩法?”她话音刚落,骰子突然自行转动,莹蓝光芒中,“醉梦兰”三个字赫然朝上。林间的夜光竹轰然作响,竹篾如活物般飞向醉梦兰,与她手中未完成的双生结轰然相扣,竟在半空织成幅流光溢彩的画卷——画面里,她与南宫润并肩坐在竹筏上,手中竹络盛着漫天星辰。

“这......”醉梦兰攥着突然成型的竹络,喉头发紧。南宫润的月白锦袍不知何时覆在她肩头,带着体温的衣料裹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他伸手轻抚过竹络上细密的纹路,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六姑娘看,原来我们的缘分,早就藏在这些竹篾里了。”

竹溪的风突然变得缱绻,将众人的惊叹声揉碎在夜光竹的明灭中。醉梦熙第一个反应过来,狼目亮晶晶地抽出佩剑:“还等什么!有月老钦点,今晚我们就用这竹络玩个通宵!”她的话惹来一阵哄笑,冯广坪已开始摆酒,醉梦泠往铜盆里添了新冰,而醉梦兰望着掌心流转的竹光,忽然觉得,比起庙堂里的红绳,这些年与南宫润纠缠的时光,才是最珍贵的姻缘。

暮色渐浓时,众人围坐在新搭起的竹席旁。醉梦兰低头编着夜光竹灯笼,余光瞥见南宫润正将温热的桂花酿斟进她杯盏。他月白锦袍上的墨竹暗纹在萤火中若隐若现,手腕轻轻一转,便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银铃钗的触感,惊得她手中竹篾险些滑落。

“六妹专心些!”醉梦红晃着酒壶凑过来,猫瞳映着跳动的烛火,“这骰子还没定下玩法呢!”她故意将夜光竹骰子推到醉梦兰面前,六个面在烛光下流转着神秘光晕。醉梦熙立刻来了兴致,狼尾一扫打翻果盘:“不如赌谁能让六姐编出最稀罕的竹器!我先押十两银子,赌她能编出会飞的竹鸢!”

“胡闹。”醉梦青轻敲竹席,青色衣袖扫过姻缘簿残破的边角,“既与月老有关,不如用这骰子卜算姻缘。”她话音未落,醉梦泠已从琉璃瓶中取出鳞片,粉鳞铺在竹席上泛起水波般的光泽:“我这鳞片能显影,或许能看见红线另一端的模样。”

南宫润忽然握住醉梦兰发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他望着众人笑闹的模样,低声道:“他们倒比我们还心急。”说着取出袖中珍藏的竹笺,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她随口提过的编络灵感,“明日我便去寻湘妃竹,给姑娘当编络的材料。”

醉梦兰耳尖发烫,刚要开口,却见骰子突然自行滚动。莹蓝光芒中,“醉梦紫”三个字亮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七妹。醉梦紫指尖凝着狐族灵火,轻笑一声:“看来今晚该我出个难题——”她故意拖长尾音,紫色裙摆扫过满地竹影,“六姐可要编个能困住纳兰公子的竹笼?”

哄笑声中,纳兰京无奈地摊手,却掩不住嘴角笑意。醉梦兰望着热闹的场景,忽然觉得手中竹篾不再只是物件,而是将众人命运悄然相连的丝线。南宫润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如同春日暖阳,将她整个人都烘得发软。远处西子湖传来画舫的歌声,与竹溪的流水声交织,在夜光竹的映照下,织就一幅永不褪色的人间烟火图。

夜色如墨,竹溪畔的萤火越聚越多,将众人的影子映在夜光竹织就的屏障上。醉梦兰应七妹所求,指尖翻飞间,竹篾化作精巧的竹笼骨架,银线穿梭如流萤。南宫润就坐在她身侧,时不时将烤好的糖桂花栗子剥壳,温热的栗子悄悄塞进她掌心。

“六姐这手艺,都快赶上仙法了!”醉梦泠蹲在一旁,粉裙拖曳着细碎的银光,琉璃瓶里的鳞片随她动作轻响。她突然伸手,将几片夜光竹叶贴在竹笼上,瞬间笼身泛起流动的光晕,“这样才配困住纳兰公子嘛!”

纳兰京折扇轻点眉心,故意做出苦恼模样:“早知道就不随七妹来了,竟要被关在竹笼里示众。”话音未落,醉梦紫已化出九条狐尾,紫色流光卷着竹笼抛向半空:“那便先试试这笼子牢不牢固!”

醉梦熙趁机张弓搭箭,狼目放光:“我来助六姐一臂之力!”箭矢破空而去,却在触及竹笼的刹那,被自动编织的竹篾反弹回来,惊起一片哗然。醉梦红晃着酒壶大笑,红衣在夜色中如火焰跳动:“好个会‘护主’的竹笼!”

喧闹间,醉梦兰忽然瞥见南宫润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图纸。摊开一看,竟是他亲手绘制的竹器改良图,每一处批注都缀着细小的竹叶纹样。“上次见你编络时总被竹刺扎手,”他指了指图纸上改良的竹刀设计,“便琢磨着做些称手的工具。”

醉梦兰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竹篾险些落地。她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却听见南宫润又轻声道:“等寻到湘妃竹,我要请姑娘编个双层的竹匣,一面放笔墨,一面......”他的声音低下去,耳尖却泛起薄红,“放姑娘送我的东西。”

就在这时,半空的竹笼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笼中浮现出醉梦紫与纳兰京并肩而立的虚影。众人的惊呼声中,醉梦青若有所思地抚过姻缘簿:“看来这竹器,当真能锁住缘分。”她抬头望向醉梦兰与南宫润交叠的影子,青色衣袖拂过竹席,“下一个,该编你们的姻缘了。”

竹溪的夜风裹着桂花甜香掠过,醉梦兰感觉南宫润的手指悄悄勾住了她的。远处画舫的歌声渐远,唯有夜光竹与萤火相映,将这方天地织成温柔的梦境。

竹溪的夜愈发深了,萤火在众人头顶聚成流动的星河。醉梦兰低头继续捣鼓竹笼,银线在夜光竹间穿梭,竟无意识编出了并蒂莲的纹样。南宫润见状,从袖中掏出块温玉,在月光下轻轻打磨,碎屑落在她靛蓝裙摆上,像撒了一把星子。

“这玉做个坠子可好?”他举着初具雏形的竹节状玉佩,“配你编的竹络,往后去市集买荔枝,挂在腰间就不怕丢了。”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怪叫一声,狼尾扫翻了冯广坪刚端来的蟹壳羹:“酸死了!我要去溪边洗眼睛!”她的大嗓门惊得林间夜枭扑棱棱乱飞,却让醉梦兰耳尖烧得通红。

醉梦红晃着见底的酒壶,猫瞳在夜色中幽幽发亮:“光编竹笼多无趣,不如玩个新花样。”她摸出三枚铜钱,“咱们抛钱问姻缘,正面朝上的人,得说件与心上人最难忘的事。”铜钱落地时叮当作响,醉梦泠的粉裙最先凑过去,琉璃鳞片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呀!是六姐和南宫公子!”

竹席上骤然安静,唯有溪水潺潺。醉梦兰攥着半成型的竹络,想起初见那日,她蹲在私塾后院编竹篮,南宫润抱着一摞书经过,衣角勾住了她的银线。少年转身时,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镀了层金边,“姑娘的手艺这般好,可否也为我编个书签?”这一问,便问出了此后无数个编络的晨昏。

“是有件事。”南宫润忽然开口,月白锦袍上不知何时沾了片萤火,“去年上元节,六姑娘在灯谜会上赢了盏兔子灯,却被孩童撞散了骨架。”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展开竟是用竹篾细细修复的灯骨,“我偷偷捡了碎片,学着姑娘的手法拼起来,只是......”他耳尖泛红,“始终不及姑娘编得灵巧。”

醉梦兰望着那副带着修补痕迹的灯骨,喉咙发紧。原来那些她以为无人在意的瞬间,都被他妥帖收藏。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醉梦香的鹅黄裙摆扫过竹席,豹族特有的锐利目光此刻满是笑意:“难怪那年元宵,润哥儿总往我这儿打听梦兰的喜好。”

夜色渐深时,众人在竹溪畔搭起简易帐篷。醉梦兰倚着新编的夜光竹屏风,听着姐妹们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南宫润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就着火光整理她遗落的竹篾,时不时往她这边张望,目光温柔得能融化夜色。忽然,他起身将披风轻轻披在她肩头,指腹擦过她发间银铃钗,惊起一串细碎清响。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醉梦兰望着掌心还未完工的竹络,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便已足够。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惊天动地,只是在竹篾交错间,在烟火日常里,将岁月编织成缠绕彼此的情丝。而身旁那人,会在每个编络的午后,带着剥好的荔枝,将温柔与爱意,轻轻抵在她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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