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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26 添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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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公子也在?"醉合德笑着招手,目光扫过女儿绯红的脸颊和南宫润微乱的发丝,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正好,明日私塾要修缮书桌,你这书生手巧,来帮个忙?"

南宫润立刻拱手行礼,风度翩翩:"伯父客气,晚辈定当效劳。"他侧头看向身旁的醉梦兰,见她正偷偷朝自己吐舌头,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像藏着两汪西湖水。

此时,醉梦甜端着新沏的茉莉茶从厨房出来,橙衣上的金线麦穗在月光下泛着柔光:"爹娘快些来吃,红姐烤的鸡都要凉了!"她瞥见躲在南宫润身后的醉梦兰,故意提高声调:"六妹也别躲了,母亲炖了银耳羹,就等你去尝鲜呢!"

醉梦兰跺了跺脚,鼠尾悄悄卷住南宫润的小指头,轻轻晃了晃。夜风送来远处的更鼓声,一长两短,已是戌时末刻。她望着灯火通明的前厅,听着姐妹们的说笑声,突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南宫润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比案头的油灯还要温热。

众人围坐在前厅八仙桌旁时,醉梦红正用匕首将焦黑的叫花鸡外壳撬开。滚烫的蒸汽裹挟着荷叶清香腾起,惊得醉梦兰的鼠耳轻轻一颤。她刚要伸手去撕鸡腿,却见母亲林秀琪端着银耳羹从厨房转出,瓷碗里卧着的红枣像极了她此刻发烫的脸颊。

“润公子多吃些。”林秀琪将盛满鸡肉的青瓷碟推向南宫润,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她身着浅粉色家常襦裙,裙摆补丁处绣着女儿们凑趣添的小雏菊,“听香丫头说,你前日帮聂家写的婚书,连城里的老学究都赞好。”

南宫润搁下筷子,恭敬地拱手:“伯母谬赞,不过是些笔墨功夫。”他余光瞥见醉梦兰鼓着腮帮子啃鸡翅,水蓝色衣袖上沾了油渍,模样像极了偷食的小兽,喉间不由得溢出轻笑。这细微的声响却被八妹醉梦熙敏锐捕捉,她晃着狼尾发带凑过来:“六姐又把南宫公子逗笑了?快教教我,怎么让那木头疙瘩觅风也这般开怀?”

话音未落,饭桌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醉梦香用帕子掩住嘴角,黄色裙裾上的金线豹纹随着晃动若隐若现:“熙丫头莫急,等你把刀剑收进鞘,觅风的笑纹能从城东画到城西。”而醉梦泠则托着腮,粉色纱裙上的珠串鱼尾轻轻摇晃:“依我看,二姐做的桂花蜜藕最能讨人心,前儿燕子哥哥连吃了三碗呢!”

醉梦甜被说得面红耳赤,急忙往众人碗里添汤:“快吃快吃,再拌嘴菜都凉了。”她转身时,橙衣下摆扫过南宫润的衣袖,不经意间将案头的银勺碰落在地。清脆声响中,醉梦兰的鼠尾本能地蜷起,却见南宫润已弯腰拾起勺子,动作自然地用帕子擦拭干净,重新搁回她手边。

这细微的举动让醉梦兰呼吸一滞,琥珀色眼眸里泛起涟漪。她低头搅动碗里的银耳羹,看红枣在汤汁里沉沉浮浮,突然想起前日南宫润在书房为她研磨时,也是这般妥帖的模样。而此刻满室笑语喧哗,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交织成一幅鲜活的市井画卷。

“明日去私塾修缮,可要早起。”醉合德抿着女儿们酿的梅子酒,目光扫过南宫润与醉梦兰交叠的影子,“润公子若是不嫌,明儿晌午便留在家里用饭,尝尝琪儿新学的松鼠鳜鱼。”他抚着胡须轻笑,铜铃铛在腰间叮当作响,惊起梁间栖息的燕子。

醉梦兰悄悄用脚尖碰了碰南宫润的绣鞋,见他耳尖微红却郑重应下,尾巴不自觉地在桌下轻轻扫过他的脚踝。窗外夜色渐深,西子湖传来悠远的更声,而这方小小的厅堂里,烟火与温情正随着油灯的光晕,一寸寸漫过每个人的心间。

酒足饭饱后,醉合德从袖中摸出一把戒尺,轻轻敲了敲桌面:“既然都在,且听我说说明日的安排。”他话音刚落,醉梦熙立刻挺直脊背,白色劲装下的狼尾不安分地摆动——每次父亲拿出戒尺,总意味着要布置新任务。醉梦兰则悄悄往南宫润身边挪了挪,水蓝色裙摆扫过他的青布鞋,仿佛这样就能躲过父亲的目光。

“秀琪带着香丫头、甜丫头去采桑,艾丫头和青丫头帮广坪收菜。”醉合德的戒尺点过众人,最后落在醉梦兰鼻尖,“六丫头最机灵,随我去私塾整理典籍。润公子……”他故意拖长语调,“便同熙丫头、风小子修缮桌椅,可别被这混世魔王折腾坏了。”

醉梦熙“嚯”地站起来,腰间佩剑撞得桌案轻晃:“爹!我好歹是要当侠女的人,修桌椅哪有舞剑威风!”她的抱怨惹得众人忍俊不禁,觅风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衣角,白色衣摆上暗绣的狼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而醉梦兰却在心里暗暗庆幸,能与父亲同行意味着能避开姐妹们的打趣,不必再忍受那火辣辣的目光。

夜色愈发深沉,前厅的油灯接连熄灭,只剩角落里一盏散发着朦胧光晕。醉梦兰抱着母亲塞给她的竹篮,里面装着刚烤好的栗子饼,偷偷拽住南宫润的袖口。“明早卯时三刻,我在后门等你。”她踮脚在他耳边低语,鼠尾卷着他的小指头轻轻摇晃,“可别像上次那样,被大姐的豹吼声吓得误了时辰。”

南宫润低头望着少女狡黠的眉眼,喉间溢出轻笑。他伸手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知道了,小老鼠。”这亲昵的称呼让醉梦兰的尾巴瞬间炸开,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却撞见醉梦紫倚在门框上,紫色裙摆上的银狐栩栩如生,正朝她眨着眼睛。

“六姐放心,明日我定叫纳兰京早早来接我,顺路提醒南宫公子。”醉梦紫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灯,狐狸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不过……”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方才某人的尾巴,都快缠到人家腰上啦。”

醉梦兰的脸“腾”地红到耳根,抓起一颗栗子饼砸过去,却被醉梦紫灵巧躲过。她跺了跺脚,转身跑进夜色里,水蓝色的身影与月光融为一体,只留下南宫润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庭院里,竹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对恋人轻唱着温柔的夜曲。

卯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晨雾,醉梦兰已蹲在后院墙根下,水蓝色裙裾沾着夜露。她怀中的青瓷油壶裹着蓝绸布,鼠耳不住颤动,忽然听见墙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南宫润翻过矮墙时,月白长衫掠过带露的蔷薇,惊起几只早起的麻雀。

“就知道你会等急。”他笑着掏出油纸包,里面是两个还温热的肉包,“路过王家铺子特意买的。”醉梦兰眼睛发亮,尾巴不自觉地卷住他手腕,却见南宫润盯着她发间歪斜的银步摇,伸手替她扶正:“这般毛毛躁躁,倒真像偷粮的小耗子。”

两人穿过薄雾弥漫的街巷,西子湖在晨光中泛着碎金般的波光。醉梦兰咬着肉包,含糊不清地说:“昨儿听泠泠讲,湖底住着会送珍珠的鲛人。”她忽然停住脚步,琥珀色眼眸映着朝霞,“等修缮完私塾,我们去湖心亭好不好?”

南宫润还未回答,忽听得前方传来金属碰撞声。转角处,醉梦熙正举着断剑追着觅风跑,白色劲装沾满草屑:“快把我的新剑还来!”她的狼耳竖起,尾巴气得笔直,“明明说好了帮我打造削铁如泥的神兵!”觅风边躲边笑,手中握着的短剑泛着幽幽寒光。

“大清早又在闹。”醉梦兰无奈摇头,却被南宫润拉到一旁。他宽大的衣袖挡住巷口的喧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明日寅时,我带你去看日出?”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是新画的农桑图,正好去湖畔写生。”

醉梦兰的尾巴欢快地卷起图纸,正要答话,远处传来醉梦红的呼喊:“六妹!润公子!快来尝尝广坪新磨的豆浆!”红裙女子站在早点摊前,金线绣的猫纹随着动作俏皮晃动。她身旁的冯广坪正往锅里添柴火,见两人走近,憨厚地咧嘴笑:“管够!”

豆浆的香气混着晨雾漫开,醉梦兰捧着粗陶碗,看南宫润耐心地为她撇去浮沫。晨光为他的侧影镀上金边,恍惚间,她想起昨夜添灯时他专注的眉眼。正当她看得入神,忽觉尾巴被轻轻拽了拽,抬头撞见南宫润含笑的目光:“再发呆,豆浆可要凉了。”

远处传来醉合德的铜铃声,催促众人启程。醉梦兰慌忙喝完豆浆,却被南宫润用帕子擦去嘴角的奶渍。她耳尖发烫,转身要跑,尾巴却勾住他的腰带,引得醉梦熙在一旁吹起口哨。晨雾渐散,九姐妹的笑闹声回荡在江南街巷,与远处传来的早市吆喝声,织成一幅鲜活的市井长卷。

晨光熹微,醉梦兰跟着父亲踏进私塾时,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泛黄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她踮脚取下积灰的竹帘,水蓝色裙摆扫过斑驳的窗棂,惊起几只沉睡的飞蛾。醉合德握着戒尺敲了敲满是裂痕的书桌:“先把《三字经》的残本整理出来,午后要教新童蒙学。”

正埋头分拣典籍时,忽听得院外传来重物落地声。醉梦兰的鼠耳瞬间竖起,透过窗缝望见醉梦熙单脚立在槐树上,白色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斧头却歪歪斜斜砍在木头上。觅风无奈地扶着快要散架的长凳,额角还沾着木屑:“姑奶奶,修桌椅不是舞剑,使蛮力要闯祸的!”

“哼,小瞧我?”醉梦熙纵身跃下,狼尾一扫卷起木屑,斧头却“哐当”砍进树桩。她正欲辩解,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七妹醉梦紫斜倚在雕花马车上,紫色纱裙上的银狐刺绣在阳光下流转光华,身旁的纳兰京掀开锦帘,手中捧着新购的宣纸:“润兄,听说你要画农桑图?”

南宫润从柴房探出头,月白长衫沾满木屑,发间还别着片槐树叶。他接过宣纸时,目光不经意扫过窗边的醉梦兰,见她正咬着下唇整理书卷,耳尖随着外头的喧闹微微颤动。“兰兰,过来搭把手?”他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拎着斧头冲过来:“我来帮忙!正好试试新招式!”

“且慢!”醉合德闻声赶来,戒尺敲在醉梦熙手背,“修桌椅用斧头,明日是不是要用剑裁纸?”他转头看向南宫润,眼中闪过笑意,“润公子,后院有几捆新竹,劳烦教六丫头编些书匣?”

竹影摇曳的后院里,南宫润手把手教醉梦兰编竹篾,指尖触到她被划破的手指时,呼吸微微一滞。醉梦兰望着他专注的眉眼,看阳光透过竹隙在他衣襟上投下细碎光斑,突然想起昨夜他在灯下批注典籍的模样。“疼吗?”南宫润掏出帕子轻轻包扎,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才不疼!”醉梦兰逞强地甩了甩尾巴,却被他握住指尖:“小老鼠就爱嘴硬。”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甜的呼唤:“开饭啦!今日有荷叶鸡和桂花酒酿!”醉梦兰的尾巴瞬间竖起,拽着南宫润就往前跑,水蓝色裙摆扬起的风,卷走了满地散落的竹屑。

饭毕,斜阳的余晖已将私塾的青瓦染成琥珀色。醉梦兰倚在廊下,望着南宫润与父亲在庭院里研磨修补桌椅的身影,手中攥着半块未吃完的荷叶鸡。她的鼠耳突然动了动——隔壁传来醉梦艾惊慌的呼喊,夹杂着兔子特有的"簌簌"乱窜声。

"三姐的雪团又闯祸了!"醉梦兰提着裙摆奔过去,水蓝色襦裙上的银丝鼠尾草图案在风中翻飞。推开柴房的瞬间,正见醉梦艾蹲在满地狼藉中,绿色裙摆沾着草屑,怀中的白兔正奋力啃食一卷《诗经》。而四姐醉梦青盘着发,青色裙裾拖在身后,正用蛇尾灵巧地将散落的竹简卷起。

"这小东西!"醉梦艾急得眼眶发红,"明日苏郎要来讨上次誊抄的文集......"话音未落,醉梦兰已掏出帕子裹住白兔,鼠尾快速将啃坏的边角抚平:"别怕,我让润哥哥修补!他的浆糊功夫比书生还厉害。"她眨眼时,琥珀色眼眸映着残阳,宛如浸了蜜的琉璃。

待南宫润带着浆糊赶来,醉梦兰正跪坐在案几前,认真地用银针挑去竹简上的兔毛。他望着少女专注的侧脸,发间银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突然想起昨夜她在书房添灯时的模样。"小心扎手。"他在她身旁坐下,月白长衫扫过她的裙摆,"先用薄绢覆在破损处,再刷三层浆糊......"

两人头挨着头修补竹简时,忽听得窗外传来嬉闹声。八妹醉梦熙举着修好的木剑,追着觅风满院子跑,白色劲装扬起的尘土里,隐约可见醉梦紫倚在花架下,正用银簪替纳兰京别好歪斜的发冠。远处厨房飘来炊烟,母亲林秀琪的声音混着饭菜香传来:"香丫头!去叫你爹回来吃饭!"

暮色渐浓,醉梦兰捧着修补好的文集,与南宫润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西子湖的风掠过她的鬓角,将一缕碎发吹到唇边。南宫润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时,她突然停住脚步:"你看!"

湖面上,九妹醉梦泠正坐在觅两哥哥划的小船上,粉红色纱裙倒映在水中,宛如盛开的睡莲。她手中的琉璃灯随水波轻晃,照亮了船头追逐的萤火虫。醉梦兰望着这一幕,尾巴不自觉地卷住南宫润的手腕:"以后...我们也常来湖边好不好?"

南宫润低头望着她,见月光落在她翘起的鼠耳上,泛起柔和的绒毛光泽。他轻轻握紧她的手,喉间溢出轻笑:"好,等明日修补完最后一张书桌,带你去湖心亭看星星。"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将这江南的暮色,敲成了最温柔的诗行。

夜色如墨,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暖黄光晕。醉梦兰刚将修补好的文集交给三姐,就望见南宫润立在月洞门下,月光为他的月白长衫镀上银边,手中还握着她遗落的蓝绸帕。她的鼠耳微微发烫,提着裙摆小跑过去时,发间茉莉香混着夜风飘散。

“明日湖心亭的事,可不许耍赖。”她伸手去抢帕子,却被南宫润轻轻避开。他望着少女佯装生气的模样,忽然展开帕子——上面不知何时绣了只歪歪扭扭的小老鼠,正抱着颗米粒啃食,针脚间还缠着几根她的发丝。

“这是...何时绣的?”醉梦兰的尾巴悄悄蜷成圈,耳尖红得滴血。她分明记得前日在绣房被五姐打趣,赌气说要绣个物件“教训”书呆子,却不想被他捡了去。南宫润指尖抚过粗糙的针脚,声音低得像是怕惊醒满院月色:“若每日都能收到这样的惊喜,倒是盼着你多落些东西。”

话音未落,忽听得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对视一眼,顺着回廊寻去,正见醉梦泠慌慌张张蹲在地上,粉红色裙摆沾满水渍,手中的琉璃鱼缸只剩半截。“是...是小鱼太活泼了!”她急得眼眶泛红,发间珍珠鱼形发饰跟着晃动。不远处,觅两哥哥正举着渔网,小心翼翼兜住地上蹦跳的银鳞鱼。

“我来帮忙!”醉梦兰立刻蹲下身子,鼠尾卷着碎瓷片往一处归拢。南宫润则解下外衫铺在地上,将湿漉漉的小鱼轻轻裹住。烛光透过窗纸洒在众人身上,映得醉梦泠的泪珠都泛着柔光:“多亏有六姐和南宫哥哥,不然小鱼可要...”

“下次养鱼记得用木盆。”南宫润笑着将鱼转移到陶瓮里,转身瞥见醉梦兰沾着泥水的指尖,又掏出帕子替她擦拭。这个动作太过自然,惊得她尾巴“唰”地缠上他手腕。而此时,醉梦甜的声音从厨房飘来:“泠泠别哭啦!甜酒酿煮好了,再哭可就被我们吃光咯!”

待众人簇拥着往厨房去时,醉梦兰才发现自己的尾巴还缠着南宫润。她慌忙要松开,却被他反握住手指:“当心再弄脏了。”他的掌心带着书卷气的温热,一路传到她发烫的耳尖。庭院里,夏虫的鸣叫混着姐妹们的笑闹,与廊下摇晃的灯笼光影,将这寻常夜晚酿成了蜜糖般的甜。

厨房的热气裹着甜酒酿的醇香扑面而来,醉梦甜正踮脚往碗里撒桂花,橙衣上的金线麦穗被烛火映得发亮。"快来尝尝!"她舀起一勺递到醉梦泠唇边,又朝醉梦兰眨眨眼,"六妹和润公子手挽手的样子,倒像戏文里的金童玉女。"

醉梦兰的尾巴"嗖"地缩回裙摆,耳尖红得滴血。南宫润却泰然自若地接过林秀琪递来的陶碗,浅尝一口后赞道:"伯母的手艺愈发精湛,这酒酿的甜度恰到好处。"他说话时,目光不经意扫过醉梦兰,见她正用勺子戳着碗里的圆子,模样像极了偷藏粮食的小仓鼠。

"明日去湖心亭,"醉合德晃着铜铃铛走进来,镜片后的眼睛笑意盈盈,"润公子可愿为我们这些俗人讲讲星象?"不等南宫润回答,醉梦熙已提着木剑跳过来:"我要听牛郎织女星的故事!听说每年七夕,喜鹊会在天上搭桥......"

"那是传说罢了。"南宫润搁下碗,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星图,"不过若是晴朗的夏夜,确能看见银河横亘天际。"他展开图纸的瞬间,醉梦兰凑近了些,发间茉莉香萦绕在他鼻尖。烛光下,她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图上的星宿,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摇晃。

夜色渐深,姐妹们陆续散去。醉梦兰抱着空碗走向厨房,却被南宫润叫住。他将叠好的星图塞进她手中,指尖擦过她掌心时微微发烫:"明日带你看真正的北斗七星,比书上画得更清楚。"

"当真?"醉梦兰仰起脸,月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银边。她突然想起初见那日,也是这样的夜晚,他站在醉府的蔷薇架下,青衫被风吹起,像幅会动的水墨画。而如今,他们早已成了彼此生活里最寻常却又最珍贵的存在。

"自然当真。"南宫润抬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花瓣,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在江南的夜色里回荡。醉梦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将星图紧紧抱在胸前,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此后的日子里,这样的夜晚仍会继续。或许是醉梦熙在练武时打翻了醋坛,引得醉梦红叉腰笑骂;或许是醉梦紫带着新得的胭脂,拉着姐妹们在闺房里试色;又或许是醉梦泠在湖边哼着小调,惊起一滩鸥鹭。而每当夜幕降临,醉梦兰总会抱着油壶,轻手轻脚走进南宫润的书房。

火苗跳跃间,她为他添油拨芯,看墨香与灯影在宣纸上交织成画。窗外的月光、檐角的铜铃、还有远处传来的吴侬软语,都成了这平凡岁月里最动人的注脚。他们就这样相伴着,在江南的烟雨中,书写着只属于他们的,细水长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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