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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31 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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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兰被南宫润拉着躲进茶棚,蓝绢外衫下摆已湿了半截。她正抖着裙角,忽然瞥见南宫润解下月白长衫披在她肩头,衣摆垂落处露出内搭的靛青色中衣——竟是与她襦裙相近的颜色。“莫要着凉。”他说话时喉结轻动,指尖在递过油纸包的梅花糕时微微蜷起,“方才看你只尝了一口。”

茶棚外,醉梦紫倚着红漆柱子轻笑,紫色裙裾上的银狐纹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纳兰公子,你这把湘妃竹伞,可舍得借予旁人?”纳兰京挑眉将伞骨一转,伞面恰好遮住两人头顶:“我的伞,自然只护持紫姑娘一人。”话音未落,醉梦泠已举着荷叶蹦过来,水珠顺着叶脉滴在她鼻尖:“我有荷叶伞!还能接雨水酿酒呢!”

雨势渐大,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醉梦兰咬着梅花糕,看着雨帘中醉梦熙与觅风比试拳脚,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两人裤脚;醉梦甜撑着燕子严递来的油纸伞,正踮脚为他整理被雨打湿的衣襟。她忽然想起家中母亲常说的话:“日子啊,就像揉进香丸的花瓣,看似零散,合在一起才是滋味。”

“在想什么?”南宫润的声音打断她思绪。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沾着的糖霜,指腹擦过脸颊时,惊得她耳尖微微发烫。远处传来更鼓声,雨幕里的灯笼在夜色中晕染成暖黄的光斑,恍惚间竟与案上未封炉的香丸香气重叠,酿成了这江南春夜里最绵长的温柔。

雨势稍歇时,众人踩着积水往回走。醉梦泠突然指着天上裂开的云缝欢呼:“快看!有彩虹!”粉衣沾着泥点的她踮脚去够空中若隐若现的光晕,发间银鱼钗随着动作晃出细碎银光。醉梦熙顺手将长剑鞘往肩头一扛,白色劲装湿漉漉地贴着脊背,却仍挑眉笑道:“不如比比谁先跑到桥头?”话音未落,已拉着觅风冲进还在飘雨的街巷。

醉梦兰被南宫润牵着走在最后,他长衫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肌肤,脚步不疾不徐地避过积水。路过一处开满晚蔷薇的矮墙时,她突然挣开手,变回鼠形顺着墙根疾跑,灰褐毛发上还沾着雨水,却灵活地叼回朵半谢的粉蔷薇。再变回人身时,发间已多了朵带着露水的花,她将花瓣上的水珠抖在南宫润手背:“给你,比你书房的墨宝香。”

“倒是会偷闲。”南宫润笑着用帕子替她擦去脸颊的水渍,指尖擦过她耳尖时故意顿了顿,惹得她耳尖立刻缩成两个毛茸茸的小球。前方传来醉梦紫的轻笑,紫色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水洼,她摇着半湿的折扇调侃:“六妹这偷香的本事,倒不愧是鼠女本色。”纳兰京适时撑开伞替她挡住飘落的雨滴,扇面上未干的墨迹在水汽中晕染成朦胧的山水。

行至西子湖畔,月光正巧穿透云层。醉梦甜忽然停步,橙色裙裾在夜风里轻轻翻飞,她指着湖面惊呼:“瞧!鱼儿在衔月亮!”醉梦泠立刻趴在石栏上,粉衣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发间银鱼钗与湖中游鱼相映成趣:“是我的同族!它们在跳香丸舞呢!”

醉梦兰望着湖面,忽然想起还在炉中煨制的安神香丸。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润,他正专注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月白长衫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腕间蓝丝绦随着动作轻晃。远处传来醉梦熙的笑闹,夹杂着觅风无奈的劝阻,而醉梦紫与纳兰京不知何时走到了前头,絮语随着夜风飘来又散去。这江南雨后的夜,竟比最珍贵的香料还要细腻绵长。

回到南宫府时,更漏已敲过三下。醉梦兰惦记着香室里的泥炉,脚步不自觉加快,蓝绢外衫掠过回廊下悬挂的茉莉花串,惊落几滴夜露。南宫润跟在她身后,望着她发间那朵半蔫的蔷薇花,嘴角笑意愈发温柔。

推开香室门,袅袅沉香扑面而来。醉梦兰轻嗅空气中的气息,鼠耳在发间微微颤动:“火候刚刚好。”她快步走到泥炉前,玉白的手指悬在炉口上方感受温度,月白襦裙被炉火映得泛起暖光。南宫润取来铜钳,两人默契地配合着打开炉盖,琥珀色的火光顿时跃出,将满室香丸照得晶莹剔透。

“六姐!我们来啦!”醉梦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粉衣上还沾着路上的草屑,身后跟着满脸笑意的醉梦紫和纳兰京。醉梦紫摇着折扇凑近泥炉,紫色裙摆扫过地上的香灰:“这香气,比我新调制的胭脂还要勾人。”纳兰京顺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眼中满是纵容:“紫姑娘若喜欢,让南宫兄制一炉胭脂香便是。”

说话间,醉梦熙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白色劲装沾满尘土,剑鞘上还挂着片枫叶:“好香!这香丸给我,夜里练武就不犯困了!”觅风无奈地跟在后面,伸手替她整理歪掉的束发带。醉梦甜和燕子严也携手而至,橙色裙裾与燕子严的月白衣衫交相辉映,宛如画中走来的璧人。

醉梦兰望着满屋的亲人,心中泛起暖意。她小心翼翼地将香丸取出,蓝绢衣袖滑落时,露出腕间南宫润送的银铃手链。“尝尝新方。”她将香丸分给众人,目光落在南宫润身上,“这次加了合欢花,但愿能助眠。”

南宫润接过香丸,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六姑娘的心意,比任何香料都珍贵。”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醉梦兰耳尖发烫。窗外,夜莺再次啼叫,与屋内的谈笑声、香丸的氤氲气息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幅最美好的江南春夜图。

香丸的余温还在指尖萦绕,醉梦泠突然拽着醉梦兰的衣袖蹦跳起来,粉衣上的鱼鳞纹在烛火下一闪一闪:“六姐!明日我们去湖上采莲蓬好不好?听说荷叶裹着香丸烤,会有特别的清香!”她亮晶晶的眼睛扫过众人,发间银鱼钗随着动作轻晃,“再叫上大姐和聂公子,他上次说要教我撒网!”

醉梦熙闻言把长剑往墙上一挂,白色束腰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却兴致勃勃地接话:“算我一个!正好试试新打的鱼叉!”觅风无奈地摇头,伸手替她拍去肩头的草屑,掌心的老茧蹭过她劲装的布料:“先把你那把歪了刃的剑修好再说。”两人拌嘴的模样,惹得醉梦甜掩唇轻笑,橙色裙裾随着笑声轻轻摆动。

南宫润替醉梦兰将散落的蓝绢外衫系好,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他望着众人笑闹的模样,忽然想起书房里未完成的《江南香志》,笔尖悬在宣纸上许久未落的“情”字,此刻倒有了鲜活的注脚。“明日寅时,我让厨房备些桂花蜜。”他俯身时,袖中滑落半片晒干的茉莉花瓣,“用来配莲子糕,想必不错。”

醉梦兰耳尖发烫,弯腰捡起花瓣时,瞥见醉梦紫正朝她挤眉弄眼。七妹紫色襦裙上的九尾狐绣工精致,此刻随着她摇扇的动作若隐若现:“南宫公子这心思,比我调的香料还细腻。”纳兰京适时递上一方丝帕,替她擦去额角的薄汗,折扇轻点她鼻尖:“倒像只偷尝香粉的小狐狸。”

更鼓声再次传来时,众人仍围在香室不肯散去。醉梦兰看着醉梦泠枕着觅两哥哥的手臂打盹,粉扑扑的脸上还沾着香丸碎屑;醉梦艾与苏晚凝凑在案前,用算盘计算着香料的配比;醉梦青倚着何童肩头,轻声念着新写的香诗。炉火将熄未熄,映得南宫润侧脸轮廓柔和,他忽然伸手将她鬓边的蔷薇花扶正,指尖残留的香粉与花香融为一体,在静谧的夜色里酿成最温柔的甜。

正当众人笑闹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醉梦熙警觉地握住剑柄,白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门边,却在看清来人后挑眉轻笑:“原来是大姐和聂公子!怎的这时候来了?”醉梦香一袭明黄襦裙踏进门,发间的豹纹金饰随着步伐轻晃,身后的聂少凯抱着个檀木箱子,额头沁着薄汗:“连夜快马送来的,说是西域进贡的安息香!”

醉梦兰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变回鼠形“嗖”地窜上案几,灰褐毛发沾着香粉,爪子扒着箱子边缘直打转。南宫润无奈又宠溺地笑着,伸手将她捧回掌心,月白袖口扫过她毛茸茸的肚皮:“当心迷了眼。”他打开箱子的刹那,馥郁而神秘的香气顿时弥漫整个香室,醉梦泠揉着惺忪睡眼凑过来,粉衣蹭着箱子边缘:“像...像浸了蜜的月光!”

“这香料用来配龙脑,安神效果定能更上一层。”醉梦青抚着青色裙裾,蛇形耳坠随着话音轻晃。何童立刻取出笔墨,在宣纸上沙沙记录:“再添些本地的甘松,或许能中和西域香料的燥性。”醉梦艾则抱着算盘哒哒拨动,绿色裙角扫过满地香屑:“按这个配方,下次制香得加三倍的苏合香。”

醉梦甜忽然指着窗外惊呼,橙色裙裾掠过门槛:“快看!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了!”众人这才惊觉,不知不觉竟已谈至破晓。湖面的晨雾漫进香室,与安息香的气息缠绕交融,醉梦兰望着南宫润被晨光镀上金边的侧脸,他正专注地将香料分类,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明日的采莲...”醉梦泠打着哈欠,发间银鱼钗歪向一边,“还去吗?”醉梦紫摇着半开的折扇轻笑,紫色裙上的银线在晨光中流转:“去!带着新香料,在船上制香,倒比在府中更多几分野趣。”她说着,朝纳兰京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惹得众人再度笑作一团。

晨光渐盛,香室里的烛火渐渐黯淡。醉梦兰变回人身,蓝绢外衫沾着安息香的气息,忽然被南宫润轻轻拽住手腕。他递来一块温热的梅花糕,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忙了整夜,该填填肚子。”她咬下一口,糕点的甜与香料的香在舌尖化开,恍惚间,竟觉得这平凡又热闹的日子,比任何珍贵香料都要令人沉醉。

天边朝霞如锦,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醉梦香忽然抚着明黄裙摆,狡黠一笑:“既明日要去采莲制香,不如今日就来场‘香料比试’?”她指尖轻点聂少凯怀中的檀木箱,豹纹金饰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就用这安息香为引,看谁制出的香最合心意。”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醉梦红晃了晃腕间的猫爪铃铛,红色罗裙旋出热烈的弧度:“我定能用这安息香调出让冯郎痴迷的胭脂香!”冯广坪耳尖泛红,却仍认真点头:“红儿制的香,自是天下无双。”醉梦紫摇着折扇轻笑,紫色衣摆上的银狐似要跃出:“论调香,可别被我这小狐狸抢了风头。”

醉梦兰望着众人摩拳擦掌的模样,心中泛起暖意。她低头整理蓝绢外衫,却见南宫润已将研磨好的龙脑推到她面前,月白衣袖上还沾着昨夜的香粉:“六姑娘打算用何秘方?”他的声音裹着晨雾的湿润,惊得她耳尖微微发烫。

“加...加些夜来香。”她慌忙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铃手链,“安息香性烈,夜来香柔润,或许...”话未说完,南宫润已取来干燥的夜来香花瓣,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花瓣碾成细碎的粉末,“与六姑娘所想不谋而合。”他抬头时,晨光正巧落在他眼底,漾起温柔的涟漪。

醉梦泠突然抱着瓷罐冲过来,粉衣上沾着蜂蜜渍:“我加百花蜜!香香甜甜的肯定好!”醉梦熙则扛着剑大笑:“我只需这香能提神醒脑,好让我练剑时不犯困!”觅风无奈地替她擦去额角的汗珠,眼中满是宠溺。

香室里顿时热闹非凡。捣杵撞击青石臼的声响、称量香料的算盘声、笑闹声交织在一起。醉梦兰望着南宫润专注称量香料的侧脸,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当他的指尖不小心沾上香粉,朝她晃了晃手时,她忍不住笑出声,仿佛这世间最珍贵的,不是西域进贡的香料,而是此刻与他共度的琐碎时光。

晨光完全漫进香室时,众人已各自占据一方案台。醉梦艾的绿裙扫过散落的苏合香,兔儿形状的发饰随着捣香料的动作轻轻摇晃:“我再加些茯苓,定能让香丸更添几分清润。”苏晚凝在一旁研磨白芷,商人家公子特有的精明目光此刻满是温柔:“艾儿这主意,倒与医书上的安神方子不谋而合。”

醉梦紫半倚在案几上,紫色衣袖垂落露出腕间银镯,狐狸形状的镯头随着她调配香料的动作微微晃动。纳兰京撑着下巴看她将玫瑰花瓣细细切碎,折扇轻点她鼻尖:“紫姑娘莫不是想把整座花园都揉进香里?”惹得醉梦紫佯怒,抓起一撮檀香粉作势要撒。

醉梦兰变回鼠形,灵巧地穿梭在香料架间,灰褐尾巴扫过堆叠的宣纸。南宫润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唇角不自觉上扬,提笔在宣纸上写下:“西域安息,江南夜香,相融相生,恰似...”笔尖悬在半空,他目光追随着醉梦兰跳上案几的身影,最终落下“佳偶”二字。

“南宫公子又在偷偷写情诗?”醉梦泠突然探出头,粉扑扑的脸上沾着蜂蜜,发间银鱼钗险些戳到宣纸上的墨迹。她捧着装满百花蜜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往香泥里滴了几滴:“我的香肯定最甜!等觅两哥哥闻到,定会说比我酿的桃花酒还好!”

醉梦熙将剑鞘往地上一放,白色劲装挽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练武的伤痕:“快些制香!我还等着带着新香去练剑!”觅风默默将一杯凉茶推到她手边,眼神里尽是无奈与宠溺:“先歇口气,当心又练到忘了时辰。”

醉梦兰变回人身,蓝绢外衫蹭上了点点香粉。她望着南宫润将夜来香与安息香细细混合,突然想起幼时母亲说过,好香需经慢火煨、细工磨,正如这绵长岁月里,与心爱之人共度的每分每秒,都在悄然酿成最动人的芬芳。窗外,早莺的啼鸣与香室内的谈笑声交织,晨光为众人的身影镀上金边,仿佛时光也在此刻沉醉。

正当众人专注制香时,忽听得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泠耳朵一动,粉衣翻飞着冲向门口:“是父亲母亲来了!”果然,醉合德身着藏青色长衫,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香经》,林秀琪挽着竹篮,蓝布裙裾沾着晨露,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刚摘的薄荷叶。

“听说你们得了西域安息香,”醉合德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目光扫过满室忙碌的女儿们,私塾先生特有的温和嗓音里带着笑意,“也不叫上我这老头子瞧瞧?”林秀琪则径直走到醉梦兰身边,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蓝绢外衫,指尖轻轻拂过女儿耳尖:“熬夜制香,眼睛可酸了?”

醉梦甜立刻捧着刚揉好的香泥凑过来,橙色裙角扫过地上的香料碎屑:“母亲快闻闻,我加了您教的迷迭香!”燕子严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生怕自己帮忙研磨的紫苏不够细碎。醉梦香扬起明黄裙摆,豹纹金饰叮当作响:“父亲,您说用安息香配龙涎香,能不能制出霸道些的香?”聂少凯连忙将记录配方的宣纸展开,福州地主家公子的派头在此刻化作讨好的殷勤。

南宫润向醉合德恭敬行礼,目光不经意间与醉梦兰交汇。她正变回鼠形,叼着几片薄荷叶蹦到他手边,灰褐毛发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多谢六姑娘的‘援手’。”他轻声调侃,将薄荷叶碾碎混入香泥,指尖残留的绿意与香粉相融,“这般灵动,倒真像偷运粮草的小将军。”

醉梦熙突然将捏好的香丸高高举起,白色劲装被汗水浸湿:“我的提神香成了!觅风,明日卯时的晨练,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觅风笑着摇头,伸手接住她险些掉落的香丸,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纵容。醉梦紫摇着半开的折扇,紫色裙摆扫过纳兰京的绣鞋:“公子可瞧好了,本姑娘的魅惑香,定能让你今夜辗转难眠...”话音未落,已惹来一阵哄笑。

香室里飘着混合的香气,有西域香料的浓烈,有江南花草的清甜,更有家人相聚的温馨。醉梦兰变回人身,蓝绢外衫上沾着薄荷叶的清香。她望着南宫润认真雕刻香丸纹路的侧脸,看着父母欣慰的笑容,听着姐妹们欢快的笑闹,忽然觉得,这平凡日子里的每一缕烟火气,都比任何名贵香料更让人眷恋。窗外,柳絮纷飞,与香雾缠绕,将这一幕温柔地包裹其中。

日头渐升至中天,香室里蒸腾的热气混着七十二种香料气息,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雾霭。醉合德将《香经》摊在沉香木案上,枯瘦的手指点着泛黄书页:“西域安息香性烈,需以江南软香调和,恰似...”他话音未落,醉梦泠已举着滴着蜜的木勺蹦过来,粉衣上沾着的桂花碎屑簌簌落在书页间,“像我把百花蜜倒进凉茶里!又甜又清爽!”

林秀琪笑着接过女儿手中不成形的香丸,蓝布围裙兜住滚落的香泥:“慢些慢些,当心烫着。”她指尖抚过香丸表面,忽然想起多年前抱着襁褓中九个女儿的光景,那时她们还不及香丸大小,如今却能将香料玩弄得这般出神入化。醉梦红晃着猫爪铃铛凑过来,红色裙摆扫过母亲膝头:“娘,我这胭脂香加了玫瑰露,您闻闻,是不是比您年轻时的脂粉还香?”

南宫润将刻着兰草纹的香丸放入匣中,抬头时正撞见醉梦兰变回人身。她蓝绢外衫的系带不知何时散开,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耳尖还沾着一抹香粉。“又偷看。”她佯怒地瞪他一眼,却主动凑过去查看香丸的纹路,发丝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夜来香气息。

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八妹醉梦熙提着剑冲进来,白色劲装溅满泥点:“不好了!城西漕运码头有香料船搁浅,船主说...”她话未说完,醉梦香已抓起明黄披风:“我与聂郎去瞧瞧,豹女的脚力运货最是稳妥!”聂少凯应声跟上,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醉梦青蛇形耳坠轻晃:“我与何郎去查看香料是否受潮,蛇类最擅钻缝寻漏。”

待众人散去,香室里只剩醉梦兰与南宫润。他替她重新系好蓝绢外衫的系带,动作轻柔得仿佛在绾一缕香丝:“明日去湖上采莲,我备了新的隔水香匣。”醉梦兰耳尖发烫,却伸手戳了戳他沾着香粉的脸颊:“先把你这花猫脸擦干净再说。”

暮色漫进香室时,醉梦泠举着荷叶灯蹦回来,粉衣上多了片鱼鳞状的银饰:“觅两哥哥帮我修好了船!还说等月圆之夜...”她突然捂住嘴,发间银鱼钗晃得欢快。林秀琪在灶台边熬着安神汤,白瓷碗里漂浮的薄荷叶与香室的气息遥相呼应。醉梦紫摇着折扇教醉梦艾调香,紫色与绿色的裙裾交叠,恍若一幅流动的《群芳制香图》。

醉梦兰倚着雕花窗棂,看南宫润在月光下整理新到的香料。他月白长衫的下摆扫过满地香屑,偶尔抬头与她对视,眼中的温柔比任何安神香都令人心安。远处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夹杂着醉梦甜哼的江南小调,这琐碎平凡的日常,恰似一炉慢火细煨的香,在岁月里愈酿愈醇,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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