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铜烛台再次积起晶莹的烛泪,纳兰京抬手修剪烛芯,跳跃的火光突然照亮醉梦紫眼底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这看似琐碎的日常,比传说中狐族的仙宫瑶阙还要珍贵。九条狐尾轻轻扫过恋人手背,在沉香袅袅中,将这满室的烟火与温柔,都织进永不褪色的岁月里。
正当屋内笑闹声此起彼伏时,忽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母亲林秀琪提着一盏绘满莲花的灯笼跨进门槛,月白色襦裙沾着夜露,发间的白玉簪微微晃动:“你们几个又在折腾!合德在书房批改课业,笔墨都被你们的笑闹惊洒了。”她话音未落,醉梦甜立刻捧着莲子羹迎上去,橙色裙摆扫过青砖地:“母亲快尝尝!新熬的甜汤,最是安神。”
林秀琪无奈地接过瓷碗,目光扫过满屋的热闹景象,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她望向倚在榻上的醉梦紫,见女儿九条狐尾乖巧地蜷在锦被上,紫晶步摇在烛火下泛着柔光,身旁的纳兰京正将切好的桑葚果碟轻轻推到她手边。“倒是纳兰公子,”林秀琪抿了口甜汤,“总跟着这群丫头胡闹,也不嫌聒噪?”
“伯母说笑了。”纳兰京起身行礼,玄色锦袍下摆掠过地面,“在商号整日对着账本,难得有这般鲜活有趣的光景。”他说话时,醉梦紫偷偷用狐尾勾住他的小指,却见父亲醉合德负手立在门口,藏青色长衫沾着墨渍,手里还握着半截折断的狼毫笔。
“听说有人要去诗会?”醉合德扬了扬眉,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苏晚凝和南宫润,“明早卯时,都到书房来,且让我瞧瞧未来女婿们的学问。”此言一出,屋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三姐醉梦艾拽着苏晚凝的衣袖直跺脚,翠绿裙摆上的兔毛装饰跟着乱颤;六姐醉梦兰则躲在诗集后,蓝色裙角被老鼠尾巴悄悄掀起一角。
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轻笑,狐尾不安分地在锦被下舒展。她望着父母佯装严肃的面容、姐姐们惊慌的神色,忽觉这小小的庭院盛满了人间最珍贵的温暖。烛火突然爆开一朵灯花,将恋人侧脸的轮廓染得愈发柔和,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耳后的绒毛,低声道:“明日卯时,我来叫你。”
夜风穿堂而过,卷起案头诗稿,也将满室的笑语与沉香,酿成了江南春夜里最绵长的温柔。雕花铜烛台上,新添的烛芯正静静燃烧,映照着醉府中这平凡又鲜活的一夜,烛泪垂落如珠,却滴不穿萦绕在心头的缱绻。
喧闹声渐歇时,窗外的更鼓声已敲过三更。林秀琪领着醉梦泠回房歇息,醉梦香揽着聂少凯的手臂叮嘱他返程小心,众人身影在烛影里交错,像一幅流动的工笔画。醉梦紫蜷在湘妃竹榻上,九条狐尾蓬松地铺展成毯,看二姐醉梦甜踮脚取下墙上的竹篮,橙色裙摆扫过堆着桂花酒坛的角落。
“都别散!”醉梦甜晃了晃手中的竹篮,里头滚圆的糯米团子裹着椰蓉,“燕子严白日新做的点心,尝尝鲜。”五姐醉梦红立刻化作人形小猫,“嗖”地窜上案几,红尾巴卷走两个团子,猫瞳亮晶晶地望向冯广坪:“阿坪也来!”
纳兰京接过醉梦紫递来的团子,指尖擦过她微凉的掌心,忽然瞥见窗棂外闪过一抹幽蓝。六姐醉梦兰正蹲在墙头,蓝色裙裾垂落如瀑,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身后跟着拎着灯笼的南宫润。“嘘——”醉梦兰竖起食指,老鼠尾巴卷着一卷诗稿,“我带润哥哥看府里的夜海棠。”
“就会偷偷摸摸!”八妹醉梦熙突然从房梁倒挂下来,狼耳随着动作轻颤,白色劲装下摆扫过众人头顶。她勾住觅风的脖子,朝醉梦紫挤挤眼:“小七,明日卯时我来叫你,咱们先去演武场练剑,省得被爹的课业闷坏!”
醉梦紫笑着点头,狐尾轻轻缠住纳兰京的手腕。烛光将恋人的侧影镀上金边,他正专注地替她挑开糯米团里的红豆沙,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处理商号最珍贵的账簿。屋内飘着点心甜香,姐姐们的笑骂声、烛火的噼啪声、窗外的虫鸣声,交织成江南春夜独有的韵律。
“明日当真要卯时起?”纳兰京忽然开口,银剪在掌心转出细碎银光,将新剪的烛芯挑得更亮。醉梦紫仰头望他,紫晶步摇随着动作轻晃,九条狐尾在锦被下不安分地扭动:“你不是说要来叫我?”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野猫的嘶鸣,惊起满院海棠花瓣,也惊得五姐醉梦红的猫毛瞬间炸开。
满室又是一阵笑闹,纳兰京无奈地将醉梦紫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尖。雕花铜烛台上,新的烛泪正顺着珠串般的旧痕缓缓坠落,与案头袅袅沉香、摇曳灯影,共同晕染出比梦境更温柔的人间烟火。
野猫的嘶鸣声惊散了满院海棠,醉梦红化作人形,火红的裙摆扫过案几,带落半块椰蓉糯米团。“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她竖起眉毛,猫瞳泛起危险的幽光,发间珊瑚珠钗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冯广坪连忙按住她跃跃欲试的肩膀,粗布衣衫蹭过她袖口绣着的并蒂莲:“红儿莫急,许是路过的流浪猫。”
醉梦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坐直身子,九条狐尾本能地竖起,又在感受到纳兰京掌心覆上后背时渐渐放松。他的玄色锦袍带着雪松与龙涎香的气息,银剪在指尖转了个圈,轻轻拨开她被烛火映得发烫的耳尖:“唬着了?”声音低沉,裹着只有她能听见的温柔。
正当屋内众人屏息望向窗外时,忽有细碎的呜咽从墙角传来。九妹醉梦泠攥着湿透的帕子从屏风后挪出来,粉红色襦裙沾着水渍,发间珍珠流苏摇摇欲坠:“是、是我的小鲤...方才它跳出鱼缸,我追着追到回廊,就看见...”她话音未落,觅两已捧着盛满清水的木盆冲进来,青色短打浸透了湖水,怀里却稳稳护着一条银鳞锦鲤。
“在荷花池找着的。”觅两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耳朵红得发烫,“许是被野猫的动静吓到了。”醉梦泠立刻扑过去,狐族与生俱来的治愈之力从指尖溢出,在水面泛起淡粉色光晕。七妹醉梦紫望着妹妹专注的模样,想起幼时泠儿被渔网困住,也是这般倔强地摆动鱼尾求救。
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绘着《百鸟朝凤》的屏风上。二姐醉梦甜端着新煮的姜汤挤进人群,橙色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都别围着了,大冷天的,先喝口热汤。”她转身时,燕子严默默接过她手中的木勺,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细微的动作惹得三姐醉梦艾捂着嘴偷笑,翠绿裙摆上的兔毛球跟着颤动。
纳兰京接过姜汤时,指尖不经意擦过醉梦紫的手腕。她抬眼望去,见他望着满室忙碌的众人,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窗外的夜风裹着湖水的凉意涌进来,却吹不散屋内蒸腾的暖意。雕花铜烛台上,新的烛泪又凝成珠串,与案头袅袅沉香、此起彼伏的笑语,共同编织成江南春夜里永不褪色的温柔。
待小鲤重新恢复活力,欢快地摆尾沉入盆底,醉梦泠破涕为笑,珍珠般的泪滴落在觅两递来的帕子上。此时,窗外的月光已悄悄爬上雕花窗棂,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大姐醉梦香揉了揉腰间,黄色劲装下的豹纹腰带随着动作轻响:“折腾了大半宿,聂少凯明日还要赶早回福州,咱们也该散了。”
聂少凯闻言起身,抱拳向醉合德夫妇行礼,腰间玉佩碰撞发出清越声响:“伯父伯母,改日再携特产来拜会。”他说话时,醉梦香已轻巧地跃上他身后的豹兽,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倒比男儿更显英姿飒爽。
随着众人陆续告辞,屋内渐渐安静下来。醉梦甜收拾着碗碟,忽然转头笑道:“明日我新酿的桃花酿就开封了,都早些来尝!”三姐醉梦艾拉着苏晚凝的衣袖,翠绿裙摆扫过满地海棠花瓣:“正好带着诗稿,让二姐品鉴品鉴。”
待脚步声渐远,醉梦紫才发现屋内只剩她与纳兰京。夜风穿过窗纱,掀起她鬓边的紫晶步摇,九条狐尾不自觉地缠上恋人的手腕。纳兰京重新坐回榻边,银剪在掌心转出细碎银光,烛光将他的眉眼染得愈发温柔:“明日卯时,可要我用桂花糕把小狐狸哄起床?”
醉梦紫仰头望他,耳尖泛起绯色:“谁要你哄...”话未说完,却被他轻轻戳了戳脸颊。窗外的西子湖传来阵阵蛙鸣,远处画舫的丝竹声若有若无。她倚进他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在这样的夜晚,与心爱之人共剪西窗烛。
雕花铜烛台上,新的烛泪又开始缓缓坠落,与案头袅袅沉香、摇曳的灯影,共同晕染出一幅只属于他们的温柔画卷。而在醉府的其他角落,二姐醉梦甜哼着小曲擦拭酒坛,八妹醉梦熙在院中舞剑,月光照亮她飞扬的白衣;九妹醉梦泠趴在鱼缸边,轻声与小鲤说着悄悄话...每一处灯火,都诉说着平凡却温暖的日常。
夜愈发深了,醉府的灯笼渐次熄灭,唯有七妹醉梦紫的闺房还亮着暖黄烛光。纳兰京将银剪轻轻搁在青瓷碟上,忽瞥见醉梦紫狐尾尖上沾了些许椰蓉,不禁莞尔:“小馋猫。”他指尖带着薄茧,却格外轻柔地替她拂去绒毛上的碎屑,烛火跳跃间,映得她耳尖泛起葡萄般的紫红。
醉梦紫突然狡黠一笑,九条狐尾如流云般缠住纳兰京的手臂,烟紫色裙摆下露出绣着银狐的藕荷色绣鞋:“既说我是馋猫,那前日在云间阁,是谁偷偷买下整屉梅花酥?”她歪头时,紫晶步摇晃出细碎流光,倒比窗外西湖上的粼粼月色更动人。纳兰京被戳破心事,反倒将人搂得更紧,雪松气息裹着温热呼吸落在她发顶:“自然是买给总偷溜去画舫的小狐狸。”
话音未落,窗外忽传来“咚”的闷响。醉梦紫耳尖猛地竖起,狐尾瞬间绷直——分明是八妹醉梦熙的轻功步法。两人循声望去,正见白衣少女倒挂在屋檐下,狼耳随着夜风轻抖,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啃完的桂花糕:“好啊小七!背着我们说情话!”她话音未落,觅风红着脸从墙角转出,腰间长刀还在微微晃动:“熙儿,你方才踩我脚了……”
醉梦紫又羞又恼,抓起榻边的软垫作势要砸,九条狐尾却不受控地跟着乱晃。纳兰京按住她的手,眼底笑意几乎要漫出来,顺手将案上剩余的糯米团抛向屋檐。醉梦熙凌空接住,朝屋内挤眉弄眼:“明日卯时,演武场不见不散!”说罢拉着觅风翻墙而去,月光将两人追逐的身影拉得老长。
待喧闹声消散,纳兰京重新将醉梦紫圈在怀中。她靠在他胸前,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狐尾渐渐放松,在锦被下织成柔软的绒毯。雕花铜烛台的烛泪又凝成珠串,与案头将熄未熄的沉香交缠,窗外西湖的水波声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轻轻漫进屋内。醉梦紫望着摇曳的烛火,忽然觉得,这般被爱意与烟火气填满的夜晚,哪怕时光永远停驻在此刻,也再好不过。
当醉梦熙的身影消失在院墙之外,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漫进窗棂,将案头残余的桂花糕香气搅得愈发缠绵。纳兰京伸手合上雕花窗,玄色锦袍的袖口扫过案几,带起半张写满商号账目的宣纸。醉梦紫见状,九条狐尾轻盈地卷住纸张,尾巴尖上残留的椰蓉不经意蹭过他手背,惹得他低头轻笑。
“明日当真要去演武场?”纳兰京转身时,烛火恰好照亮他眼底的促狭,“我倒记得某人前日偷溜去画舫,回来时连鞋子都沾满春泥。”醉梦紫闻言,耳尖瞬间泛起红晕,狐狸般的丹凤眼瞪得溜圆:“那还不是因为...因为画舫的琵琶声太好听!”她越说底气越弱,最后索性将脸埋进蓬松的狐尾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纳兰京在榻边坐下,伸手轻轻梳理她散落的发丝,银剪在指间灵巧翻转:“既如此,明日我让人在画舫备好座位。”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五姐醉梦红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探进头来,红色襦裙上还沾着几片海棠花瓣,猫瞳在烛火下泛着不满的光芒:“好啊你们,又说悄悄话!”她身后,冯广坪抱着一坛新酒,粗布衣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醉梦紫立刻从榻上坐起,狐尾欢快地摆动:“五姐来得正好!快尝尝二姐的桂花酒!”醉梦红“哼”了一声,化作人形小猫轻巧地跃上湘妃竹榻,九条狐尾默契地为她让出位置。冯广坪憨笑着揭开酒坛,醇厚酒香顿时弥漫全屋,与沉香、烛火交织成暧昧的气息。
此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四更天。醉梦红舔了舔酒碗,突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猫爪无意识地拍了拍醉梦紫的手臂:“不闹了,明早还要帮广坪收山货...”她话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窜出窗外。冯广坪挠挠头,向两人抱拳行礼后匆匆跟上,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屋内重归寂静,唯有烛火仍在“噼啪”作响。纳兰京将醉梦紫轻轻揽入怀中,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口的温热透过衣料传来。窗外,西湖的水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银光,远处画舫的灯笼星星点点,宛如坠入人间的星河。醉梦紫倚在恋人肩头,九条狐尾缓缓缠绕上他的腰,在摇曳的灯影里,她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夜,连同身边人的温度,都成了她不愿醒来的醉梦。
四更的梆子声渐远,醉梦紫望着空荡荡的房门,耳尖还残留着方才笑闹的余温。纳兰京将她散落的发丝绕在指尖,忽然起身从檀木柜中取出个漆盒,打开时,里头躺着条晶莹剔透的紫水晶手链,在烛火下流转着细碎光华。“路过珍宝斋时见着的,”他执起她的手,动作轻缓地将手链戴上,“倒与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醉梦紫低头望着腕间流转的光晕,九条狐尾不受控地在身后炸开,扫落案头几瓣干枯的海棠。她佯装嗔怒地瞪他,眼尾却泛起柔媚的绯色:“又乱花钱,明日定要你教我算账,省得商号被你败光。”话虽如此,却不自觉地晃了晃手腕,看水晶在光影里折射出斑斓的星芒。
窗外忽然传来“簌簌”的竹叶响动,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三姐醉梦艾抱着团翠绿色布料缩在窗棂后,兔耳朵不安地颤动。“那个...我、我是来送新裁的夏衣!”她脸颊涨得通红,怀里的布料上还别着枚栩栩如生的玉兔绣样。苏晚凝从假山后探出半个身子,商队特制的皮质护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艾艾说紫色配绿边最好看...”
醉梦紫噗嗤笑出声,狐尾卷过布料轻轻嗅闻,清新的艾草香混着针线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纳兰京顺手接过布料,仔细端详着针脚:“苏兄的眼光愈发独到,这配色倒与西湖荷叶初绽时一般。”他话音未落,醉梦艾已羞得跳下窗台,裙摆上的兔毛球随着跑动簌簌轻颤。
待脚步声消失,纳兰京重新将醉梦紫圈入怀中。她倚在他肩头,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白日里路过私塾,见父亲握着戒尺教孩童念书,母亲在一旁缝补衣裳的场景。此刻屋内,雕花铜烛台的烛泪又凝结成珠,案头沉香即将燃尽,却仍固执地吐着最后一缕青烟。
“在想什么?”纳兰京的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指尖摩挲着她耳后的绒毛。醉梦紫仰头望他,紫晶步摇随着动作轻晃,九条狐尾悄悄缠住他的腰:“在想...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下去就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却被烛火裹着,飘进了沉沉的夜色里。远处画舫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与西湖的浪涛声、更漏声交织,将这温柔的春夜,酿成了一坛愈久弥香的陈年佳酿。
晨光初露时,西子湖畔的蝉鸣已此起彼伏。醉梦紫被窗外八妹醉梦熙的练剑吆喝声惊醒,九条狐尾慵懒地舒展,却触到身侧冰凉的空位。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正见纳兰京立在窗前,玄色劲装束着银线云纹腰带,手中握着两串刚摘的莲蓬,晨露顺着翠绿的莲柄滴落在青砖上。
“小懒狐终于醒了。”他转身时,阳光穿透雕花窗棂,在他剑眉星目间镀上金边,“熙儿在演武场喊了你三回,说要教你新招式。”醉梦紫打了个哈欠,紫水晶手链在腕间叮咚作响,她赤着脚跳下榻,烟紫色睡裙扫过满地海棠花瓣:“定是她又想显摆那套‘狼影九变’。”
两人穿过九曲回廊时,正撞见三姐醉梦艾提着竹篮慌慌张张跑来,翠绿裙摆沾满露水,兔耳朵耷拉着:“不好了!书院的孩童把夫子养的墨龟偷走了,父亲正大发雷霆!”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从假山后探出头,蓝色纱衣沾着草屑,老鼠尾巴卷着半张藏宝图:“我听见那群孩子说,要把龟带去荷花池‘修炼’!”
醉梦紫与纳兰京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绕过垂花门时,忽闻前院传来二姐醉梦甜的惊呼。只见五姐醉梦红化作人形小猫,正蹲在屋顶上,火红尾巴缠住企图逃跑的灰衣人——正是昨夜被擒的蟊贼,此刻嘴里还叼着九妹醉梦泠晾晒的鲛人绡帕。
“叫你偷东西!”醉梦红利爪一挥,将那人的帽子勾落,露出脑袋上歪歪扭扭的猫耳发卡。众人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笑。冯广坪扛着锄头从菜园赶来,见状挠挠头:“这不是隔壁村老王家的傻儿子吗?莫不是又犯浑了?”
闹剧收场时,日头已爬上中天。醉梦紫倚在湘妃竹榻上,看纳兰京仔细修剪案头的文竹。他发间束着她昨日送的紫色缎带,银剪在翠绿枝叶间灵巧穿梭,落下的碎屑被九条狐尾轻轻卷起。远处传来父亲醉合德教训孩童的声音,混着母亲林秀琪唤人吃饭的吆喝,与二姐醉梦甜新酿的桃花酒香一同飘进屋内。
“下月生辰,带你去姑苏看灯。”纳兰京忽然开口,剪下的竹枝在掌心转了个圈,插进水盂里,“听说那里的河灯能写三个愿望。”醉梦紫歪头看他,紫晶步摇晃出细碎流光,九条狐尾悄然缠上他的手腕:“那我第一个愿望,便是...每日都能这般热闹。”
窗外,大姐醉梦香骑着豹兽呼啸而过,黄色披风扬起漫天柳絮;八妹醉梦熙追着觅风讨要糖葫芦,银铃声与笑闹声惊飞了满树麻雀。雕花铜烛台上,新换的白烛尚未点燃,却有阳光透过窗棂,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永远刻进了江南这方温柔的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