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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34 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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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海棠花簌簌落在青玉案上,七妹醉梦紫半倚雕花梨木榻,看纳兰京执鎏金汤勺将雪耳羹缓缓舀起,细白瓷碗映着少年公子眉眼含笑,羹汤未入口,甜香已萦绕鼻尖,她望着那抹温柔的眸光,恍惚间竟觉唇齿间漫开比羹汤更绵长的缱绻滋味。

纱帐轻垂的暖阁里,七妹醉梦紫倚着紫锦软垫,看纳兰京执起羊脂玉勺,将翡翠盅里的莲子羹轻轻舀起。羹汤顺着勺沿缓缓流回碗中,荡起细碎涟漪,她望着心上人温柔的眉眼,只觉这入口的香甜,远不及此刻心底漫开的情意绵长。

暮春的西子湖畔,醉府后院的海棠树正簌簌飘落胭脂般的花瓣。七妹醉梦紫斜倚在临水轩的雕花梨木榻上,一袭烟霞紫软缎襦裙逶迤垂地,袖口绣着银丝勾勒的九尾狐纹,随着她指尖无意识的摩挲轻轻起伏。晨雾尚未散尽,湖面氤氲的水汽透过湘妃竹帘,将她鬓边的紫水晶步摇晕染得朦胧剔透。

“当心烫着。”纳兰京的声音裹挟着甜香飘来。这位豪门阔少今日换了月白色云锦长衫,腰间羊脂玉坠子随着动作轻晃,手中鎏金汤勺正将翡翠盅里的雪耳羹缓缓舀起。琥珀色的羹汤悬在勺沿,倒映着他浓眉下温柔的眸光,“这雪耳配了江南新采的桂花蜜,说是最润肺。”

醉梦紫垂眸望着瓷碗里浮着的枸杞,忽然轻笑出声。她抬手拨开垂落的鬓发,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堂堂纳兰公子,竟也学起妇人熬羹汤的手艺?”话虽调侃,指尖却不自觉地绞紧了裙角——自昨夜淋雨受了凉,今早醒来便见窗台上多了这盅还冒着热气的羹汤。

“若能换姑娘几声笑语,学来又何妨?”纳兰京将瓷碗递到她手边,白玉般的手指还残留着木勺的余温。他见醉梦紫只盯着羹汤不动,索性执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张嘴——”

湖面突然掠过一群白鹭,惊起的涟漪撞碎了窗棂在水面的倒影。醉梦紫耳尖发烫,余光瞥见廊下偷瞧的丫鬟,终究还是轻启贝齿。温热的羹汤滑入喉间,桂花的清甜混着雪耳的软糯,却不及少年指尖擦过她唇角时,那抹转瞬即逝的温度令人心颤。

“可还合口味?”纳兰京用帕子替她拭去嘴角残羹,眼底笑意漫得要溢出来。醉梦紫别开脸望向窗外,却见飘落的海棠花瓣正巧坠入湖心,漾开的水纹像极了此刻自己乱作一团的心跳。

纱帐在穿堂风里轻颤,将暖阁染成朦胧的紫雾。七妹醉梦紫蜷在铺着紫貂绒毯的贵妃榻上,月白中衣外披着件半透明的丁香紫绡纱,绣着银丝九尾狐的袖口松松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凝脂般的小臂。她望着紫檀木桌上翡翠盅里浮沉的莲子,忽然想起前日在市集中,纳兰京指着糖画摊说“这银丝绕的狐狸倒像你”时,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在想什么?”纳兰京掀帘而入,月白长衫沾着湖畔的水汽,手中羊脂玉勺撞在翡翠盅上发出清响。他将羹汤搁在几案,指尖拂过她鬓边碎发,“脸都要埋进碗里了。”

醉梦紫轻哼一声偏过头,发间紫水晶流苏晃出细碎光影:“不过是等某人的手艺,别又像上次熬糊了药,害得我喝了三日苦汤。”话虽刻薄,尾音却不自觉带上撒娇的弧度。那日她贪凉多食了冰酪,腹痛难忍时,正是纳兰京守在小厨房笨拙地煎药,被烟熏得眼泪汪汪却不肯假手他人的模样,让她偷偷笑了许久。

纳兰京不恼,执起玉勺轻轻搅动羹汤,琥珀色的蜜浆裹着雪白莲子缓缓流转:“这次特意请了府里的厨娘指点。”他舀起一勺吹凉,递到她唇边,“张嘴——若再嫌苦,我这有备好的桂花糖。”

醉梦紫垂眸望着羹汤里晃动的倒影,少年眉目如画,眼中盛满能溺毙人的温柔。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狐族动情时,尾巴会不自觉显露。指尖掐了掐掌心,确认身后并无毛茸茸的触感,才放心含住羹汤。莲子的软糯混着桂花蜜的清甜在舌尖化开,纳兰京却突然用指腹擦过她唇角:“小馋猫。”

暖阁外传来丫鬟们的嬉闹声,隐约夹杂着二姐醉梦甜的笑声。醉梦紫耳尖发烫,别开脸时,却见窗外海棠花枝探进窗棂,粉白花瓣落在纳兰京肩头,倒像是特意缀上的雪。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却被他反手握住,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灼得人心慌:“下次换我病了,可要姑娘亲手喂药。”

“美得你。”醉梦紫挣扎着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纱帐上,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卷。

纱帐垂落的暖阁内,紫铜香炉飘出龙涎香的薄雾,将梁间悬挂的水晶珠帘晕染得如梦似幻。七妹醉梦紫半倚在嵌着紫晶的云纹软垫上,藕荷色纱裙绣着银线勾勒的九尾狐尾,随着她蜷起的双腿微微起伏。窗棂外忽有清风掠过,带着西子湖的水汽扑进阁中,惊得她鬓边的紫蝶发钗轻轻颤动。

“张嘴。”纳兰京屈指弹了弹她泛红的耳尖,月白长衫袖口金线绣的缠枝莲纹扫过她膝头。他执起羊脂玉勺,将翡翠盅里莹润的莲子羹缓缓舀起,琥珀色的蜜浆顺着勺沿凝成珠串,倒映着他眉间那抹温柔得近乎溺宠的笑意,“刚出锅的,烫得很。”

醉梦紫咬着下唇睨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狐纹:“前日是谁说要露一手,结果把糖霜撒成了小山?”话虽尖刻,却乖乖仰头张嘴,任由温热的羹汤滑入喉间。莲子软糯清甜,蜜香在舌尖散开时,她余光瞥见纳兰京袖口沾着的几点褐色——分明是熬羹时溅上的糖渍。

“原来姑娘记得这样清楚。”纳兰京忽然倾身靠近,白玉般的面容近在咫尺。醉梦紫慌乱后仰,却撞进身后软垫,发间珠钗叮咚作响。他用帕子轻轻拭去她唇角的羹渍,指腹擦过肌肤时带起一阵酥麻,“那日某人偷尝糖霜,被我抓个正着,倒像是小狐狸偷喝桂花酿。”

窗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是八妹醉梦熙挎着长剑经过。她张扬的笑声穿透纱帐:“七姐!又在和纳兰公子腻歪——”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娇嗔打断。醉梦紫耳尖通红,正要出声反驳,却见纳兰京再度舀起一勺羹汤,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再不吃,可要凉了。”

她赌气般咬住玉勺,却被纳兰京突然凑近的呼吸惊得一颤。暖阁内龙涎香混着他衣襟上的雪松香,将两人围裹在狭小的方寸之间。远处传来母亲唤姐妹们用膳的声音,醉梦紫望着眼前少年眉眼间化不开的温柔,突然觉得,这满室的香甜,都不及此刻心底翻涌的悸动绵长。

暖阁内,鲛绡纱帐在鎏金兽首香炉腾起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将梁间悬着的紫藤花串灯笼晕染成朦胧的紫影。七妹醉梦紫蜷在铺着孔雀蓝云锦的软榻上,烟霞紫广袖襦裙层层叠叠堆在身侧,腰间银线绣的九尾狐尾随着她晃动的足尖轻轻起伏,裙裾上缀着的紫水晶在光影里流转细碎的光华。

“再这样望着我,羹汤可要凉透了。”纳兰京指尖叩响翡翠盅边沿,清越的声响惊得醉梦紫一颤。他今日换了件天水碧长衫,腰间白玉螭龙佩与羊脂玉勺相撞,发出温润的轻响。见她睫毛忽闪着别开眼,他唇角勾起笑意,执勺将羹汤舀至她唇边,“张嘴——方才你三姐送了新摘的枇杷,说配着莲子羹吃最妙。”

醉梦紫盯着他袖口金线绣的缠枝莲纹,忽然想起昨日在绣坊,纳兰京笨拙地要学绣狐狸,最后把锦缎戳得千疮百孔的模样。“明明连针都拿不稳,还敢说会做羹汤。”她故意挑眉,却还是顺从地含住玉勺,温热的羹汤裹着桂花蜜滑入喉间,莲子的清香在舌尖散开时,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纳兰京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簪,紫水晶流苏扫过他手腕,惊起一片细密的痒意。“上次绣坏的料子,我已让绣娘改成了香囊。”他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等端午系在姑娘腰间,倒比这玉坠子更衬人。”

窗外骤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伴着八妹醉梦熙的笑骂:“南宫家的书呆子!别用之乎者也的道理拦我练剑!”紧接着是六姐醉梦兰软软的劝阻声。醉梦紫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惊得瑟缩,却被纳兰京顺势揽进怀中。他衣襟上雪松香混着羹汤的甜腻,将她裹在密不透风的温柔里。

“莫怕。”他的下巴轻轻蹭过她发顶,羊脂玉勺再度舀起羹汤,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等会让厨房做你最爱的藕粉桂花糖糕,可好?”醉梦紫埋在他怀中,望着晃动的羹汤里交叠的倒影,忽觉这暖阁内流转的岁月,竟比任何仙酿都要醉人。

暮色透过湘妃竹帘漫进暖阁,将鎏金兽首香炉腾起的青烟染成蜜色。七妹醉梦紫歪在紫锦软垫上,藕荷色纱衣半褪肩头,露出绣着银狐暗纹的月白中衣,发间紫水晶步摇随着晃动轻叩檀木枕,叮咚声响混着窗外渐起的蝉鸣。

“又在偷闲。”纳兰京的声音裹着莲子羹的甜香从身后传来。他今日换了藏青织金襕衫,腰间新换的紫檀木佩坠着九尾狐形状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羊脂玉勺在翡翠盅里搅动时,琥珀色的蜜浆顺着瓷壁滑下,倒映出他垂眸浅笑的模样,“方才去书房,见令尊正批改课业,倒是比你勤勉。”

醉梦紫轻哼一声,转身用丝帕蒙住眼:“要你管?前日是谁在诗会装病,只为逃那劳什子的应酬。”话虽硬气,却悄悄掀开丝帕一角偷看。见纳兰京将羹汤舀起又放下,反复试温的模样,耳尖不由得发烫——他这般细心,倒比那软糯的莲子更教人心里发酥。

“若能换得与姑娘独处,装病又何妨?”纳兰京忽然倾身,指尖挑起她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醉梦紫猝不及防撞进他含笑的眼底,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绯红的脸,像是盛着西子湖晚霞。玉勺抵住她唇瓣时,他忽然轻笑:“小心烫。”

温热的羹汤滑入喉间,醉梦紫却被他突然靠近的气息惊得一颤。纳兰京用帕子擦去她唇角的蜜渍,动作轻柔得仿佛擦拭稀世珍宝。窗外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伴着九妹醉梦泠的惊呼:“二姐的炖鸡被虎妞偷吃啦!”紧接着是众人的笑闹声。

醉梦紫正要起身查看,却被纳兰京按住手腕。他将剩下的羹汤一饮而尽,玉勺撞在瓷盅上发出清越声响:“有我在。”暖阁外的喧闹与屋内的静谧形成奇妙的结界,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混着龙涎香与羹汤的甜,将她溺在这方寸温柔里。

暮色渐浓,暖阁的琉璃窗棂将最后一缕霞光筛成细碎金箔,洒在七妹醉梦紫蓬松的鬓发上。她歪着头枕在紫锦软垫边缘,藕荷色纱衣滑落至肩头,露出半截凝脂般的玉臂,绣着银丝狐纹的袖口垂落,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廊下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惊得她睫毛轻颤,却见纳兰京端着翡翠盅跨过门槛,藏青织金襕衫的下摆扫过门槛,腰间九尾狐银铃发出细碎清音。

“怎么又歪着?仔细落枕。”纳兰京将羹汤搁在紫檀木几上,伸手要扶她起身。醉梦紫却狡黠地眨眨眼,故意往软垫深处缩了缩,烟霞紫裙摆如流云般铺散开来:“要你管?方才三姐还夸我这姿势像幅画呢。”话虽如此,余光却偷偷打量他今日束发的墨玉冠——新发冠上嵌着的紫水晶,倒与自己的发饰是同色。

纳兰京不恼,执起羊脂玉勺轻轻搅动羹汤。琥珀色的蜜浆裹着雪白莲子在盅中打着旋儿,倒映出他眼底流转的笑意:“画里的美人可不会把自己蜷成团子。”他舀起一勺羹汤,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忽然凑近她耳畔低语:“倒是像偷藏桂花酿的小狐狸。”

醉梦紫耳尖瞬间涨红,伸手去抢玉勺,却被纳兰京轻巧避开。温热的羹汤抵住她唇瓣时,她闻到他衣襟上混着龙涎香的雪松香,不由得想起昨夜雨中,他也是这般将披风裹住自己,身上的气息比此刻更浓烈几分。“张嘴。”纳兰京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若凉了,可要重新去熬。”

羹汤入口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二姐!你的鸡汤又被虎妞打翻啦!”九妹醉梦泠的惊呼混着八妹醉梦熙的大笑声远远传来。醉梦紫本能地要起身查看,却被纳兰京按住肩头。他另一只手稳稳托着她后脑,将剩下的羹汤喂进她口中:“有我在。”

甜香在舌尖化开的刹那,七妹醉梦紫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眉眼。烛火将纳兰京的睫毛染成金色,鼻梁投下的阴影恰好落在她唇畔。暖阁外的喧闹与屋内的静谧形成奇妙的结界,她忽然觉得,比起这软糯清甜的莲子羹,更教人唇齿留芳的,是此刻被他妥帖护在怀中的温柔。

暖阁外的暮色浓得化不开,檐角铜铃在晚风中轻晃,将最后几缕霞光摇碎成金粉,撒在七妹醉梦紫垂落的发间。她蜷在紫锦软垫上,烟霞紫的披帛松松绕在臂弯,绣着银丝九尾狐的裙摆铺成一片流动的云霞,偶有烛火跃动的光掠过,让狐眼处的紫水晶缀珠泛起细碎的粼光。

“又在瞧什么?”纳兰京的声音自纱帐外传来,月白长衫沾着湖畔的水汽,腰间羊脂玉坠子撞在翡翠盅上,发出温润的轻响。他走到榻前时,醉梦紫正用指尖戳着软垫上的云纹,耳尖却悄悄泛红——方才她分明在偷瞄他束发的墨玉冠,那冠上嵌着的紫水晶,与自己发间步摇竟是成对的料子。

“瞧你又把羹汤熬成了蜜浆。”醉梦紫别开脸,故意挑剔地望着翡翠盅里浓稠的莲子羹。琥珀色的蜜浆裹着雪白的莲子,被羊脂玉勺舀起时拉出细长的丝,倒映着纳兰京弯起的眼角,“前日三姐才说,莲子要配清粥才不腻。”

“可姑娘昨日还说想吃甜些的。”纳兰京在她身侧坐下,紫檀木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执起勺子舀起一勺羹汤,在唇边反复试温,玉白的手指映着烛火,连指甲盖都透着健康的粉色,“方才去厨房,见虎妞蹲在灶台边偷吃糖桂花,倒被二姐拿锅铲追出三条街。”

醉梦紫“噗嗤”笑出声,发间紫水晶流苏跟着晃动。她想起今早虎妞顶着一脑袋糖霜来向自己告状的模样,正想开口,却被纳兰京用勺子轻轻碰了碰嘴唇:“张嘴。”温热的羹汤滑入喉间,莲子的软糯混着桂花蜜的清甜在舌尖化开,比平日里厨娘做的更添了几分暖意。

“比上次的雪耳羹如何?”纳兰京用帕子替她拭去唇角的羹渍,指尖擦过肌肤时带着微凉的触感。醉梦紫抬眼望进他含笑的眸子里,烛火在他瞳孔里跳跃,映出自己微醺的脸颊,忽然想起昨夜在花园里,他也是这样替自己擦掉沾在鼻尖的花粉。

窗外忽然传来兵器交击的脆响,伴随着八妹醉梦熙的吆喝:“觅风哥哥!看我这招‘狼啸山林’!”紧接着是六姐醉梦兰的惊呼:“当心别撞到海棠树!”醉梦紫下意识想探头去看,却被纳兰京按住肩膀。他将空了的翡翠盅放在几上,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手:“由她们闹去。”

掌心相贴的瞬间,七妹醉梦紫闻到他袖口隐约的雪松香。暖阁内的龙涎香混着羹汤的甜腻,将两人围在狭小的方寸之间。远处传来母亲唤用膳的声音,她望着纳兰京眉梢温柔的笑意,忽然觉得,这唇齿间残留的甜香,终究比不过此刻他手心里传来的、那绵长得化不开的暖意。

夜露渐重,暖阁外的西子湖笼上一层薄雾,远处画舫的灯笼在水汽里晕成朦胧的光斑。七妹醉梦紫斜倚着紫漆雕花窗棂,藕荷色纱裙的广袖垂落,露出腕间纳兰京送的银狐镯,九尾狐尾缀着的紫晶随着她晃荡的足尖轻轻碰撞,发出细碎清响。

“当心着凉。”纳兰京推门而入,玄色云锦大氅下摆沾着零星的海棠花瓣,手中翡翠盅还冒着袅袅热气。他解下大氅披在她肩头,金线绣的缠枝莲纹拂过她发梢,“特意让厨房添了安神的百合,今夜喝完早些歇着?”

醉梦紫指尖绕着大氅上的流苏,故意挑眉:“堂堂纳兰公子,倒比我娘还啰嗦。”话虽如此,却往大氅里缩了缩,将自己裹进带着雪松香的暖意中。她瞥见他袖口沾着的几点褐色,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厨房撞见他笨手笨脚剥莲子的模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此刻却为她洗手作羹汤。

羊脂玉勺舀起羹汤的瞬间,窗外传来清脆的竹哨声。“是八妹在唤觅风!”醉梦紫探身张望,发间紫水晶步摇险些滑落。纳兰京眼疾手快托住她后脑,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后颈,“别急,仔细摔着。”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羹汤的甜香混着他衣襟的气息,让她耳尖泛起红晕。

“就会吓唬人。”醉梦紫别开脸,却被他用勺子轻轻拦住。琥珀色的羹汤映着烛光,纳兰京眉眼含笑,“张嘴。百合若是苦了,我这有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干。”她咬着勺子偷瞄,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得近乎完美,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羹汤入口的刹那,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的笑声:“二姐的桂花糕又烤焦啦!”紧接着是母亲无奈的嗔怪。醉梦紫含着温润的莲子轻笑,却被纳兰京用帕子轻轻擦去唇角的羹渍。他的手指微凉,动作却轻柔得仿佛触碰稀世珍宝,“这般爱笑,小心呛着。”

暖阁内的烛火突然明灭,纱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七妹醉梦紫望着眼前温柔的眉眼,忽然觉得这满室的香甜,都不及纳兰京眼中倒映的自己,那般清晰,那般缱绻。

月光悄然爬上雕花窗棂,将暖阁内的纱帐染成朦胧的银紫色。七妹醉梦紫换了件深紫色寝衣,靠在紫锦软垫上,衣摆处绣着的九尾狐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发间只随意插着一支紫水晶簪子,碎发慵懒地垂在脸颊两侧。

纳兰京端着重新温过的莲子羹走近,今日他换了件藏青色锦袍,腰间的白玉螭龙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夜深了,喝完这盅就歇息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静谧的暖阁里格外清晰。羊脂玉勺舀起羹汤时,烛光映在琥珀色的蜜浆上,泛起细碎的金光。

醉梦紫托着腮,狡黠地笑道:“怎么,堂堂纳兰公子这是要管起我的作息了?”话虽带着调侃,却不自觉往他身边挪了挪,身上的寝衣蹭过他的锦袍,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她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心中微疼,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倒不如先管好你自己,莫要再为了寻什么稀罕食材,熬得整夜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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