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竹帘轻晃,八妹醉梦熙绾着月白劲装袖口,素手与觅风交握寒铁剑柄,两人合力推转青石磨盘,飞溅的星屑落在她眉间,映得那双总藏着江湖梦的眼睛,比剑刃寒光更亮三分。
廊前清风拂过檐角铜铃,本源狼女醉梦熙一袭素白衣袂微扬,她与恋人觅风并肩而坐,二人掌心贴着寒光凛凛的宝剑,在粗粝磨石上来回推转,细碎的铁屑如星子般簌簌而落,映着她眼中炽热的江湖梦,亦倒映着两人相依的剪影。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薄纱似的雾霭,醉府水榭廊下的竹帘被穿堂风撩起,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八妹醉梦熙跪坐在蒲团上,月白色劲装绣着暗纹狼头,腰间缠着浸过狼血的革带,发间别着枚狼牙簪,将及腰长发随意挽起。她鼻尖沁着薄汗,琥珀色瞳孔映着手中的青锋剑——那是父亲用三个月束脩换来的残次品,剑身布满锈迹,却让她视作珍宝。
"又在磨剑?"温润嗓音惊破静谧。觅风提着食盒跨进廊下,玄色锦袍下摆沾着零星草屑,腰间玉坠随着步伐轻晃。他生得剑眉星目,笑时眼尾微弯,与醉梦熙周身的锐利截然不同。
醉梦熙头也不抬,手腕用力擦过剑脊:"下月漕帮要在扬州设擂台,我定要去。"话音未落,剑刃突然打滑,她慌忙去抓,却被觅风握住手腕。少年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当心伤着。"
"我才不会像寻常姑娘家那样娇气。"醉梦熙挣了挣,终究没抽回手。她余光瞥见食盒里的桂花糕,忽然想起今早母亲抱怨米缸见底,耳根微微发烫,"你又乱花钱..."
"是我自己做的。"觅风将糕点推到她面前,见她狐疑神色,笑着掰下一块,"不信你尝。昨日在书院听夫子讲《齐民要术》,特意记下了做法。"
醉梦熙咬了口松软的糕点,甜香混着桂花的清苦在舌尖散开。她望着湖面游过的白鹅,忽然低声道:"等我成了侠女,定要劫富济贫,让像我爹娘这样的人家...永远不愁吃穿。"
觅风没接话,只是取过她手中的剑。两人掌心相贴覆在剑柄上,随着青石磨盘转动,铁锈簌簌落在月白与玄色交叠的衣摆间。远处传来小贩叫卖声,惊起一滩鸥鹭,却惊不破廊下静谧。醉梦熙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忽然希望此刻的时光,能像这把永远磨不完的剑,长些,再长些。
廊前垂落的紫藤花穗被风掀起细浪,檐角铜铃叮咚声里,醉梦熙忽然瞥见剑锋闪过一线银芒。她瞳孔骤缩,素白指尖几乎要贴上刃口:"觅风!你瞧!"少女腰间狼牙配饰随着动作轻撞,发出细碎声响,像幼狼兴奋时的呜咽。
觅风顺着她发间飘落的几缕碎发望去,见原本锈迹斑斑的剑脊浮现出冷冽寒光,倒映着两人靠得极近的面庞。他喉结微动,忽觉廊下的风都变得黏稠,连呼吸都带着紫藤花香:"还需淬火..."话未说完,醉梦熙已雀跃着起身,裙摆扫落石桌上的桂花糕碎屑。
"去西市铁匠铺!"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觅风耳畔,"听说王铁匠的井水淬出来的剑最利!"琥珀色眼眸里燃着野火般的光,全然没注意到觅风耳尖泛起的红晕。少年慌忙拾起滚落在地的玉坠,望着少女奔向湖边的背影,绣着狼纹的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恍若即将振翅的白鹰。
两人沿着湖畔疾行,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醉梦熙突然驻足,弯腰捡起块青灰色鹅卵石:"这石头纹路像不像狼牙?"她将石头塞进觅风掌心,指尖相触的瞬间,远处传来醉府方向的呼唤——是三姐醉梦艾的声音,带着兔子般的软糯:"八妹!母亲说..."
"就来!"醉梦熙应声时,觅风已将鹅卵石系在她腰间革带上。狼头与石纹交叠,如同某种隐秘的契约。少女低头凝视,突然伸手扯了扯觅风的衣袖:"等剑成了,你陪我去扬州?"她声线比平日低了半分,带着罕见的柔软,却又像狼崽亮出利爪前的试探。
觅风望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最终只是轻轻替她别到耳后:"去。"四个字落下时,远处的铜铃又响,惊散了满湖碎金般的夕照。
暮色渐浓,檐角铜铃的声响混着远处画舫传来的琵琶曲。醉梦熙忽然察觉掌心一凉,才发现觅风不知何时松开了手,正解下自己玄色锦袍的宽袖,撕成细长布条。“剑脊还未开刃,小心割伤。”他垂眸专注缠绕布条,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就像这样缠三层,握起来更稳。”
醉梦熙望着他指尖翻飞,狼性本能让她敏锐捕捉到布料撕裂时细微的裂帛声。她想起母亲缝补九姐妹衣裳时的拮据,喉间泛起酸涩:“你这锦袍是上月新裁的...”话没说完,觅风已将裹好布条的剑柄塞进她手中,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旧衣衬新剑。”觅风轻笑,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沾着的铁屑,“明日我陪你去铁匠铺淬火,顺路...”他话音戛然而止,远处西子湖突然炸开绚丽烟花,橙红光芒掠过醉梦熙的眉眼,将琥珀色瞳孔染成两簇跳动的火焰。
少女猛地握紧剑柄,狼性血脉在体内躁动。“是漕帮在试烟火!”她霍然起身,月白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听说他们要在擂台夜用烟花传递暗号!”转身时,腰间新系的鹅卵石与狼牙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觅风望着她兴奋的侧脸,烟花的余光照亮她挺直的脊梁,恍惚间仿佛看见她身披月光、仗剑江湖的模样。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袍撕裂处参差不齐的毛边,忽然轻声道:“等你成了侠女,我就做你的书童,替你收江湖悬赏的赏银。”
醉梦熙闻言回头,琥珀色眼眸倒映着漫天星火:“那你得练好脚力,侠女行侠仗义可从不等人。”她说着,突然狡黠一笑,狼性的狡黠与少女的娇俏在眉眼间交织,“不过...可以赏你当我的专属糕点师。”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府方向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九妹醉梦泠清甜的嗓音混着三姐醉梦艾的急切,像春日里交织的溪流。醉梦熙朝觅风扬了扬下巴,转身奔向灯火渐起的院落,素白衣角掠过廊下尚未收拾的桂花糕碎屑,惊起两只偷食的麻雀。
廊下忽起一阵穿堂风,将案头散落的桂花糕屑卷成细雪,醉梦熙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觅风见状,伸手将撕成布条的锦袍轻轻披在她肩头,玄色衣料裹着他身上特有的书卷气,混着未散尽的紫藤花香。“别着凉。”他嗓音低沉,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耳后,惊得少女耳尖泛起薄红。
醉梦熙慌忙低头盯着剑刃,却见寒光里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轮廓。她咬了咬下唇,狼性本能让她想要挣脱这份莫名的局促,却又贪恋这份温暖。“明日去铁匠铺,定要让王师傅瞧瞧这把剑。”她故意抬高声调,试图打破空气中的暧昧,“说不定能换个更好的剑鞘!”
觅风闻言轻笑,拾起案边竹篾开始编织剑穗:“那便用这青竹编个狼头纹样?”他指尖灵巧穿梭,竹篾在掌心翻飞出细密纹路,“再系上你捡的那块石头,倒也般配。”说着,将半成品剑穗晃了晃,碎屑落在醉梦熙素白的袖口,开出细碎的花。
远处传来醉府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混着二姐醉梦甜哼唱的小调。醉梦熙突然想起今早母亲对着空米缸叹气的模样,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觅风,”她声音放轻,琥珀色眼眸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若我真成了侠女,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觅风编剑穗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眼底盛着温柔:“会的。”他将编好的狼头剑穗系上剑柄,狼嘴正巧咬住那颗青灰鹅卵石,“届时我便开个书院,专门教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也算...也算与你并肩行侠。”
话音未落,廊外突然传来九妹醉梦泠清亮的呼喊:“八姐姐!饭要凉啦——”少女的声音惊飞了栖在紫藤花架上的夜雀,扑棱棱的翅膀声里,醉梦熙慌忙起身,锦袍滑落肩头。她弯腰去捡,却与同时伸手的觅风指尖相触,温热的触感顺着血脉直窜心头。
“快走!”醉梦熙猛地抽回手,耳尖红得发烫,提着剑转身就跑。素白裙摆掠过廊下,带起一地细碎的铁屑与桂花,在暮色里闪着微光。觅风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拾起地上的锦袍,嘴角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他忽然盼着明日早些到来,好陪着他的小狼女,去闯一闯那烟火人间。
夜色漫过西子湖时,廊下的宫灯次第亮起。醉梦熙握着裹着布条的剑柄,忽然感觉掌心传来细微的震动——是远处画舫传来的鼓点,混着歌女婉转的吴侬软语。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觅风,少年正用细绒布擦拭剑刃,玄色衣襟半敞,露出里头素白中衣,灯下眉眼如画。
“在看什么?”觅风突然抬眸,手中动作未停,嘴角却勾起一抹促狭的笑。醉梦熙耳尖发烫,慌忙低头:“谁在看你!我是在想...”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狼头剑穗,“在想明日铁匠铺淬火,若是能遇到江湖中人就好了。”
话音未落,湖面突然炸开一声清啸。醉梦熙霍然起身,月白劲装带起案上未收拾的竹篾,琥珀色瞳孔骤然收缩——只见一叶扁舟破浪而来,船头立着的红衣女子手持长鞭,鞭梢缠绕着两个灰衣汉子,正是漕帮的标志性装束。
“是劫道的!”醉梦熙按捺不住体内躁动的狼性,提剑便要跃下长廊。手腕却突然被觅风扣住,少年掌心滚烫,语气却沉稳:“且慢。”他指着女子腰间晃动的令牌,“那是漕帮堂主的腰牌,许是在处置叛徒。”
醉梦熙这才勉强按捺住冲动,却见红衣女子似有所觉,转头朝廊下看来。四目相对时,对方挑眉一笑,扬手甩出枚铜钱,“好个眼尖的小狼女!”铜钱破空而来,稳稳钉入廊柱,惊得栖在梁上的燕雀扑棱棱乱飞。
醉梦熙怔怔望着颤动的铜钱,狼尾在身后无意识摇晃。觅风松开她的手腕,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她掌心的汗渍,“江湖险恶,心急可成不了侠女。”他声音低沉,带着安抚的意味,“先把剑磨好,嗯?”
远处传来醉府大门吱呀开启的声响,是父亲醉合德下学归来。醉梦熙这才回过神,将剑小心收入剑鞘,却见觅风已把撕碎的锦袍叠好,塞进她怀里:“明日穿这件,莫要再着凉。”他说着,指尖划过她发间的狼牙簪,“狼女若是病了,可就闯不动江湖了。”
醉梦熙抱着带着体温的锦袍,突然想起母亲说过,好姻缘是月下老人用红线系的。可她和觅风之间,大概是用铁屑和剑穗缠的吧?这样想着,她唇角不自觉上扬,转身朝灯火通明的内院跑去,素白身影在月光下,宛如一只灵动的小狼。
夜风裹着藕花香气漫入廊下,宫灯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晕。醉梦熙盯着剑身上流转的寒光,忽然察觉到掌心传来异样的温度——是觅风覆在她手背上的指尖,隔着粗布布条,仍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少年垂眸专注调整剑刃角度,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往右半寸,此处纹路需再磨些。"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醉梦熙浑身紧绷,狼耳在发间微微颤动,却被觅风按住肩膀:"是七姐又打翻了花瓶。"他话音里含着笑意,"上次她用狐族幻术哄纳兰公子,结果把书房的砚台变成了刺猬。"
想起七姐醉梦紫狡黠的模样,醉梦熙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却没注意到觅风悄悄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挡住穿堂而过的夜风。素白与玄色的衣角在灯下纠缠,像极了她总也理不清的心思。
"等剑成了..."她突然开口,声线比平日低了几分,"你当真愿意陪我走江湖?"琥珀色眼眸映着跳动的烛火,藏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忐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狼头,那是觅风昨夜熬夜雕刻的,此刻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觅风手中动作未停,却将头轻轻靠在她发顶:"自然。"他的声音混着呼吸拂过耳畔,"到时候我背行囊,你执剑,遇上恶霸就..."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转身,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少女发间的狼牙簪擦过他下颌,惊得他瞳孔微缩。
"遇上恶霸就该这样!"醉梦熙突然抬手,作势要劈向廊外,却因动作太大险些摔倒。觅风眼疾手快揽住她腰肢,玄色衣袖扫落案上的铁屑,在空中划出细碎的银芒。两人维持着暧昧的姿势僵在原地,唯有檐角铜铃叮叮当当,惊起一湖碎月。
"八妹!阿风!"五姐醉梦红的声音突然从游廊尽头传来,惊得醉梦熙猛地挣脱。她慌乱整理衣摆,却见觅风慢条斯理捡起掉落的剑穗,指尖勾着青灰色鹅卵石晃了晃:"明日铁匠铺,可别忘了带上它。"
醉梦熙接过剑穗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突然想起他为自己磨剑、编穗、撕袍的模样。狼尾在身后不受控地轻摆,她别过头掩饰发烫的耳尖:"啰嗦!侠女可不会忘事!"说罢转身就跑,素白裙摆扬起满地铁屑,在月光下闪成一片银河。
夜露渐重,廊下的宫灯在雾气中晕染出暖黄光晕。醉梦熙忽然打了个轻颤,狼性本能让她对气温变化格外敏感。觅风似有所觉,解下腰间的玄色绦带,将她散落的长发束起,指尖不经意掠过她后颈时,惊得少女狼尾在身后轻轻扫动。
“下月擂台赛...”觅风的声音混着桂花香气落在耳畔,他执起剑身对着灯火,仔细查看刃口的纹路,“漕帮的规矩向来严苛,你打算如何应对?”话音未落,醉梦熙已霍然起身,月白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狼牙配饰撞出清脆声响。
“自然是凭本事赢!”她抽出半截宝剑,寒光映得琥珀色眼眸愈发透亮,“像七姐用幻术投机取巧可不行。”说着挥出半招,却因动作过猛,发间的狼牙簪“当啷”坠地。觅风弯腰去捡,发丝垂落遮住笑意——簪子内侧刻着的“熙”字,是他去年偷偷找银匠刻的。
远处传来二姐醉梦甜唤人吃宵夜的声音,混着三姐醉梦艾叮嘱添衣的唠叨。醉梦熙正要迈步,裙摆却被剑穗缠住。她低头瞬间,觅风已蹲下身,修长手指灵巧解开纠缠的丝线,“小心。”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足面,惊得狼女耳尖泛起薄红。
“啰嗦!”醉梦熙猛地抽回脚,转身时却见觅风将狼牙簪别回她发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少年眼中映着她慌乱的模样,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厨房煨了莲子羹,我偷藏了两碗。”
夜风卷着湖浪声漫过廊下,两人倚着朱红廊柱分食羹汤。醉梦熙望着碗中漂浮的莲子,忽然想起母亲常说“苦心人,天不负”。她偷偷瞥向身旁的觅风,见他正专注地吹凉羹汤,玄色衣襟沾着铁屑,却比任何锦绣都要好看。
“等我成了侠女...”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散夜色,“你若厌倦了跟着我东奔西走,就...”话未说完,勺柄轻轻敲在她手背。觅风将温好的莲子羹递来,眼中笑意比月色更温柔:“狼女的书童,可没那么容易辞工。”
此时,九妹醉梦泠举着灯笼寻来,粉衣在夜色里晃成一团柔软的云。醉梦熙慌忙藏起碗,却被觅风按住手腕——他指尖还沾着羹汤的甜腻,像根羽毛轻轻扫过心间。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唤声,而廊下交织的身影,早已将彼此的温度烙进了这方江南夜色里。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廊下的石桌上已堆起薄薄一层铁屑。醉梦熙突然被一阵铁锈味呛得皱鼻,狼性本能让她灵敏地捕捉到剑身上一丝细微的裂痕。“觅风!”她声音发紧,琥珀色眼眸映着剑身暗纹,“这里有道细纹,会不会...”
觅风立刻凑近,玄色衣袖扫过散落的竹篾。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醉梦熙手背,指尖却冰凉——常年握笔的手此刻微微发颤,仔细摩挲着那道裂痕:“是淬火时火候不均,不过...”他忽然抬头,眼中映着廊下摇晃的宫灯,“我知道城西有位老匠人,擅用古法嵌钢。”
醉梦熙刚要起身,却被觅风按住肩膀。少年从袖中掏出块墨绿色绸缎,正是前日她盯着绸缎庄橱窗多看了两眼的料子:“明日顺路去取剑,正好给你裁件新衣裳。”他说得随意,耳尖却泛起薄红,“总穿旧劲装,像只...像只...”
“像只落魄小狼?”醉梦熙挑眉,狼尾调皮地扫过觅风膝头。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剑上,掌心相贴的温度顺着血脉蔓延,“那你就是给狼崽子缝补衣裳的书生。”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五姐醉梦红的笑骂:“八妹又欺负阿风!快来尝尝新烤的梅花饼!”
两人起身时,醉梦熙的素白裙摆扫过石桌,将铁屑扬起一片银雾。她故意踉跄半步,顺势靠进觅风怀里,闻到他身上混着墨香与烟火气的味道。少年慌乱扶住她,却听见头顶传来狡黠的低语:“等剑修好,我们去城郊试剑?听说那里有片能藏住十匹狼的芦苇荡。”
觅风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初见时,这个总闯祸的小狼女被他从私塾房顶救下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样,琥珀色眼眸燃着不羁的光,腰间挂着根自制的木剑。“好。”他轻声应道,顺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但要先吃饱梅花饼,饿着肚子可当不了侠女。”
此时,廊外突然炸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九妹醉梦泠举着灯笼跑来,粉衣上还沾着面粉:“二姐说谁最后到厨房,就要洗一个月的碗!”醉梦熙闻言立刻拽着觅风狂奔,素白与玄色的衣角在月光下翻飞,惊起栖在紫藤花架上的夜枭,扑棱棱的翅膀声里,藏着少年少女最隐秘的欢喜。
夜色如墨,远处更夫敲过二鼓,廊下的宫灯却依旧明亮。醉梦熙握着剑的手腕发酸,狼耳在发间不耐烦地抖动。觅风见状,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白玉镇纸,垫在她肘下:“歇会儿,当心明日拿不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