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亭很快做好了饭,端上桌,邀请叶疏桐一起吃。
“家里没什么菜了,你将就吃些。按时吃饭,对你的胃好。”
叶疏桐的胃病,就是她常年不规律作息造成的,饥一顿饱一顿,加上抽烟喝酒,她的胃早就被她给造坏了。
想了想,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正儿八经坐下来吃过早饭了。
叶疏桐拿起筷子,随手夹了一棵菜叶子:“这还叫没什么菜啊,这可比我平常吃的丰盛多了。”
她吃了口菜,喝了口青菜粥,很清淡的甜味从喉间传出来,那一瞬间,她居然尝出了妈妈的味道。
真奇怪,叶疏桐想。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觉得鼻尖有点泛酸,不知道是想起了些什么,她低下头,咬了咬牙。
见她尝了口菜,突然又低下头,邵北亭以为是他的菜有问题,立马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
叶疏桐摇摇头,再抬起头来已经面色如常了,她又夹了几个其他的菜,挨个尝一尝。
她忍不住评价:“很好吃,只是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专业的吧?”
邵北亭迟疑地点头:“嗯,算是吧。”
闻言,叶疏桐“哦”了一声,立马表示明白。
这么看来,他应该是个厨子。
还是手艺很好的厨子。
吃完饭,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叶疏桐拿起背包准备离开,跟邵北亭道了声谢。
“昨晚谢谢你了,也谢谢你的早饭。”
“不客气。”
她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邵北亭站在门口,只穿了一件浅色的丝质衬衫,深蓝的休闲长裤,脚下踩着拖鞋,整个人看起来休闲又自在。
叶疏桐有时候,还挺羡慕这种人的生活的。
她还穿着昨天的黑色长裙,背上背包,朝邵北亭挥挥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再专门谢你。”
她客气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邵北亭却把她这话当成是邀请,毕竟在法国,这种“客气”的邀请都是会兑现的。
于是他从门边的柜子上抽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叶疏桐:“等你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
“……”
叶疏桐愣了一瞬,迟疑着伸手接过,似乎是对他没明白自己的“客气”有些诧异。
她低头看了一眼,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印着“食祭餐厅”,背面白色字体印着小小的名字,紧接着一排手机号码。
“这是你工作的地方啊?”
她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才确定这张名片上,除了这几个字什么也没有。
邵北亭顿了顿:“是,我工作的地方。这是我的号码,你可以打电话找我。”
“哦,还挺讲究的。”
叶疏桐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名片,收进背包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名片,这种既正式又严肃的邀约,她也是第一次见。
邵北亭。
她记住了。
……
从邵北亭家出来后,叶疏桐直接打了车回到她的出租房。
她刚掏出钥匙进门,一开门,就看见跟她合租的朋友躺在沙发上,只穿了一身简单的吊带睡衣,脸上还敷着面膜,抱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聊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听见钥匙声音,徐明暄扭过头来看,就见叶疏桐站在门口,刚准备换鞋,她一个激灵站起身来,问:“你这是……刚回来?还是准备要走?”
以为自己看错了,徐明暄还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10:35。
这既不是叶疏桐下班的时间,也不是她上班的时间,所以她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在家?
叶疏桐换了鞋进门,把背包往另一个沙发上一扔:“刚回来,准备洗个澡再去上班。”
她刚刚已经跟领导请过假了,所以现在一点也不着急。
叶疏桐从沙发旁经过,徐明暄嗅了嗅鼻子,精准的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你又喝酒了。”她这话的语气是肯定的。
知道叶疏桐一向胃不好,徐明暄是禁止她喝酒的,只不过偶尔有点意外情况控制不了,但大多数时间叶疏桐都很听话。
她已经将近两个月滴酒不沾了,徐明暄还以为她肯定不会再喝,没想到这才一晚上没盯着,叶疏桐又是一身酒气的回来。
而且还是穿着昨晚的衣服,到现在才回来!
徐明暄一把摘下脸上的面膜,环胸挡在叶疏桐面前,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她瞧:“说吧,昨晚又在哪喝的?”
叶疏桐伸手理了理头发,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个抓夹夹上。
“陈哥的酒吧,昨天他不在,我帮他处理点事情。”
也亏是陈墨远不在,如果他昨晚在酒吧的话,叶疏桐的这顿酒还真不一定能喝。
叶疏桐笑了笑:“我跟你说,我昨晚一顿酒挣了四万,厉害吧。”
她狭长的眼尾扬了扬,眉梢上挑,一副得意的样子,嘴角一咧,衬得下巴更尖瘦了。
徐明暄一听这话,本是该开心的事,她反倒是撇撇嘴,一下红了眼眶。
“我都跟你说了,你别那么拼,身体都喝坏了。”
徐明暄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着话,语气带着尾音,明明是控诉的,却像是在撒娇。屋里开了22度的空调,但就是莫名的让人心里一暖。
叶疏桐垂下眼,无奈摊摊手:“你别担心,我没事。”
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