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的思绪错乱不是假的，再正常的人也会被这样的梦给逼疯。

夏南怕他自己哪天会忍不住陷进去，就这样做着一辈子的清醒梦。

睁眼到了天亮，夏南拨通了吴登的电话，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

听夏南问这事，吴登瞌睡都吓跑了，他抱着手机，还以为是夏南出了什么事：“咋了南，你问这个干什么？”

夏南此时正好接了杯热水，他任由杯中的热气飞到面前，已经用一晚上来接受自己精神可能确实出了点问题，所以语气显得无比平静：“不知道，先看看吧。”

挂完电话后，吴登二话不说地就把人好友推过来了，他问夏南一个人行不行，夏南说自己能搞定。

接着吴登又发来一条语音。

夏南点开。

“不行南，我觉得我还是陪着你去吧，万一你……”

他“你”了老半天也没后话，语音也就结束了。

夏南为了让吴登放心，故作轻松地长按屏幕底部：“好了，没什么大事，到时候出结果了给你看。”

吴登这才不继续问了。

夏南简单地换了双鞋出门，他按照吴登推给他心理医生的地址，坐上了地铁。

早晨的地铁人实在太多，夏南坐到最后几站才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听说是吴登的朋友，那位心理医生就给了夏南一个地址，到了地方的夏南抬头一看，发现这里应该是对方的住所。

他走到门口，伸手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他看夏南的模样，笑着问：“是夏先生吧？”

夏南点头：“是我。”

“好的，陆医生已经在会客厅等您了，请和我来。”

管家把人迎进了门，绕过大大一片花园，夏南被带上了楼，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陆医生本尊。

“你好，”夏南先开口，“我是夏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他手里拿着一个茶壶，正倾斜着茶壶给桌上一个杯子倒茶。

倒完茶后，陆栩尘才抬头看向夏南，他起身笑着：“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陆栩尘。”

夏南走过去坐在了陆栩尘的对面，对方把刚倒了茶的杯子推到他面前来：“试试看。”

“多谢。”

陆栩尘勾了勾唇：“不用这么客气，交换过名字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我不是你的医生，今天你就只是来和朋友谈心的。”

“所以，和我说说看你的困扰吧，”陆栩尘饶有兴致地看着夏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南也难得放松了下来。

他想了想，没打算隐瞒什么：“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一直在做梦。”

“梦？”陆栩尘挑了挑眉，“可以说说是什么样的梦吗？”

夏南垂下眼，仔细地回想着：“梦里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好像在那个世界里生活过，醒来之后却记不清什么了。”

陆栩尘点了点头。

“到昨天晚上，事实上我有点害怕，”夏南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皱眉，“梦醒之后，我分不清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是这里，或是那边。”

“我确认一下，”陆栩尘摊开一只手，“你指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是指在你醒来之后的那一段时间里，还是说一直到了现在你都分不清呢？”

二选一，夏南听着这个问题，回想起了他出门之后看到的东西。

早起的邻居有的会和他打招呼，出小区之前的道路上有晨练的人们，地铁上人挤人，热闹非凡，

直到此刻，夏南都能看到陆栩尘身后的那面巨大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明艳阳光。

“这里是真的。”夏南缓缓开口。

陆栩尘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好了，就到这里吧，如果作为朋友的话，夏南，我认为你是没有问题的。”

“每个人在穿梭于梦境和现实的时候都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你所说的分不清，只是你还没完全清醒，真正需要重视起来的情况，应该是你在和我说话时也许会愣神，反应不过来这里是不是梦，当然你没有过，对吧？”

夏南点头。

“我不认为你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精神科做次检查，”陆栩尘这么说着，夏南才重新回想着他的梦，就像昨天那样，梦又一次模糊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陆医生。”

陆栩尘歪头笑：“叫我名字就好，我们不是朋友吗？”

根据陆栩尘的建议，回去的路上，夏南先打车去了趟离他最近的一家宠物店，挑挑选选，最后买了只小猫回家。

这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金渐层，回家之后最初还有点拘谨，不过没多久它就和夏南混熟了。

因为它刚到家里的时候喜欢喵喵叫，张嘴就露出四颗小乳牙，所以夏南给小猫取名叫牙牙。

夏南偶尔出门，路过夜市小摊时看到摆摊卖玩具的，会给牙牙顺带几件玩具回去。

家里的玩具一天一天累积起来装满了一大箱，但很奇怪，牙牙只喜欢球状的玩具。

某天夏南从学校回来的路上碰上了毕业跳蚤市场，在一个女生的摊位上，他买下了一个毛绒绒的球状玩具给牙牙带了回去。

牙牙很喜欢这个礼物，看到它叼着小球爬上了高高的猫爬架，夏南就忍不住想笑，还没等它开始玩，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球一下就从猫爬架上滚了下去。

毛球落地的一瞬间并没有停住，而是弹了起来，看到球体悬空的一瞬间，夏南脸上的笑忽然僵住了。

看到球悬空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熟悉的球状物体。

小球在空中飞着，用它面前的屏幕画了朵玫瑰给夏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