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看着原本神采飞扬的人,浑身写满孤独落寞,她恨不得回到过去,杀了那个畜生。
她筹谋这么久,终是没舍得欺负的人,被无关紧要的人,打着她的旗号当街践踏谩骂。
她的姐姐有多讨厌孤独,她比谁都了解,即使伪装都要披上热闹的外衣。可画面里众目昭昭之下,她的姐姐藏不住真实情绪。
她那一刻甚至觉得都是她的报应,是上天对她觊觎自己姐姐的惩罚。
可是罪恶的惩罚,为什么不是在她身上,而是要她爱的人,像被当街扒光外衣一样,被欺辱被鞭笞。
她头一次起了退缩的念头,可当听到那句昏梦微醒的“真爱粉”,她好不甘。
她们何错之有。
view最后误打误撞的话,让她隐约看到了一丝可能,也彻底打消了她退却的念头。
“对不起。”心疼到极点,邦尼拉开艾米严丝合缝捂在嘴上的手,不管不顾凑下身吻住她。
似薄云带着温度落在唇上,艾米愣了半拍,舒服地闭眼吮吻。
不是第一次吻,幼时亲昵的吻撇开不谈。
重逢后两次亲吻,一次是拍摄时的吻,稀里糊涂全靠本能,一次是睡梦中的偷吻,久旱逢甘霖只带情欲。
此刻,爱意昭昭光明正大的亲吻是头一次。
白茉莉混着酒精的味道在唇齿间纠缠、忘我,让人忍不住索取更多。
许久,在酒精和多巴胺的双重刺激下,不甚清明的人更加晕乎,有种缺氧到犯困的感觉。
感受到身下人的异样,邦尼稍微退开点距离,额头相抵,轻抚她侧颊,“喜欢吗?”
“嗯,舒服。”艾米舔了舔唇,回味一刹,老实说出心中感受。
初恋的喜悦填满心底,邦尼温声许诺:“只亲名怡,名怡不丑,是最漂亮的姐姐,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公道···”艾米似不解般,呢喃重复一遍。
“嗯,欺负你的人,我都帮你欺负回去,以后都不准再有人欺负你。”说罢,她又虔诚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艾米迟钝地处理大脑接收到的信息,不满脑海预演的结果,她牵紧覆在脸上的手。
“不要,不要公道,你不能有黑料,艺人不能有黑料,会被骂。”
“我可以不当艺人。”
这话并不是随口一说,是邦尼等艾米回家这几个小时,深思熟虑过的想法。
之前她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满腔怨气只想报复,冲动之下签了公司。
如今心思明确了,理智分析判断,她想要的她们的关系,在大众眼里是见不得光的,自然更不适合出现在镁光灯下。
她设想过许多可能,她不会后退也不会后悔,但她还是怕有一天等待她们的是,许多陌生人口诛笔伐的审判。
闻言,艾米眉头紧蹙,挣扎靠起身,忐忑不安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拍戏?讨厌我?怕我拖累你?可是你刚才营业了……”
“嘶,营什么业?”邦尼因为她莽撞的动作被迫挪开位置,脚尖不小心踢到了床头柜。
“不营业,你为什么亲我?”
邦尼被她牛唇不对马嘴的话堵得胸口疼,气不过上前咬紧她的下唇,“这是营业?”
“不然呢?”艾米不以为意。
她迷离眼底里的清澈愚蠢,彻底点燃了邦尼的逆反心理。
若能遂愿,万劫不复又有何惧,‘姐姐,既然你喜欢营业,那咱们继续来日方长。’
“姐姐说得对~”带点婴儿肥,志气未脱的面庞上,因笑容过分和煦,居然显现出慈眉善目的神态。
艾米看着她乖巧温顺的模样,莫名喜欢。
记起适才讨论的事,她捧住邦尼的脸摸了摸,轻声细语诱哄说教,“当艺人不能有黑料的,姐姐不要公道。乖小狗,要听话。”
被哄的人心动又心梗。
惦记担心始终放不下,更怕醉酒的人独处有危险,view刚离开,她便偷偷溜进来看这人。
从睡梦中的安抚,到四目相对的吻,此时此刻,这人都能口齿清晰地传道授业了,哪里还需要她担心。
想起自己小时候就是被这么“PUA”,还乐颠颠欢天喜地的模样,邦尼心火蹭蹭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站起身扶艾米往下躺,咬牙让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你快点睡觉,我就听话。”
·
宿醉过后,头像被踢了一天一夜的皮球。
艳阳高照,强光刺得眼睛只能睁个半开。艾米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身体像要散架似的,每根骨头都在强烈抗议。
目眦欲裂——这是艾米现在唯一能想到描述自己感受的词。
休息片刻,她踉跄着走向浴室,冷水泼在脸上才稍微感觉好点。
看过镜子里,眼睛肿得像悲伤蛙,蓬头垢面,面色蜡黄的自己。
昨晚的记忆,开始断断续续浮现在艾米脑海中,携着酒精气息和吵闹音乐的酒吧画面,让头更疼。
再往后躺在床上的画面,抚去了头疼,可又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心慌。
她草草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发现手机早没电关机了。
着急忙慌连上充电器打开手机,未接来电和消息提醒不间断弹出。
顾不得朋友的关心问候,艾米紧忙甩了通视频出去。